羽後哆嗦着嘴脣,望着她笑道:“因爲我……你爲什麼恨我淵兒?”
她話鋒突然一轉,顏蝶陌的臉更加地冷,看來羽後並不打算從實招來。
“怎麼……失望了?”羽後得意地一笑,顏蝶陌這樣的表情,真是讓她充滿了優越感。即使內力已經不如這個臭丫頭,可讓她不爽還是同樣地易如反掌,這萬泓淵就是顏蝶陌的眼中釘肉中刺,無法拔除。
“……”在外的萬祁陽見狀,腿微微顫了顫,他就如同母后的一個玩笑。
顏蝶陌微微低了低頭,冷聲道:“我上次說過,你從此不會有好日子過,無論是現實,還是你的內心。”
“你能把我怎樣?”羽後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萬祁陽。
如今,羽後已經抓住了顏蝶陌的軟肋,只要有萬祁陽在,顏蝶陌根本不會殺她。然而,羽後料錯了顏蝶陌的心思……
顏蝶陌直逼要害,盯着羽後冷然一笑:“開魂門,想找誰?”
羽後臉上那笑,瞬間收了起來。
顏蝶陌鬆開了捏住羽後的手,退後了一步。然而羽後依然動彈不得,她已經被顏蝶陌鎖住。她盯着那個臭丫頭,嘴角抽了抽,前所未有地緊張着。
哈,猜對了。顏蝶陌眼眉一彎,袖中的盒子重重的:“顏小萱和千魚寶的眼睛和心臟,都不至陰至純,不足以開魂門。”
“你……”羽後低聲一句,她低估了這個丫頭的推斷力!想到這裡,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喉嚨吞嚥了一口唾液。
“萬祁陽也不行,即使他出生在冬天的夜晚,也不夠至陰至純。”顏蝶陌挑了挑眉,羽後一直以來,都找錯目標了。
當目的**裸地被別人講出來,羽後的心漸漸地沒了底。而此時,萬祁陽的腦袋如同被重錘狠狠地撞擊,頭痛欲裂,這就是母后要殺他的真相?
羽後並沒有反駁。
顏蝶陌搖搖頭,冷笑道:“你糊塗!這世上最毒最狠最陰的心和雙眼,明明就是你兒子萬泓淵!”
羽後一聽,立馬怒喝,駁斥道:“不是!不是!”
見到她這般失控的樣子,顏蝶陌大笑一聲,冷眉一橫!萬祁陽全身已然冷透,即使他內心萬分不願,都不得不面對,小王妃已經找到了他苦問的答案。
“當然,如果你捨不得你的寶貝兒子!你還有另外一個人選!就是你自己!只要你把你的眼睛和心挖出來,這魂門立馬打開!冷羽,你要不要試試?”
羽後一愣:“胡說八道!”
顏蝶陌冷着眼,冷羽無疑是極其愛惜自己和萬泓淵的,所以,哪怕是犧牲這萬安國平民百姓的安穩,她也要打開這子虛烏有的魂門!還要用別人的心和眼睛!
“把魚寶的眼睛,交出來。”顏蝶陌再次伸出手,自此,羽後的真正目的,已經基本明瞭,已經無需再套話。她不忍望向萬祁陽,只冷然地走向羽後。
眼睛,一定就在冷羽的身上。
眼見顏蝶陌步步靠近,羽後連連退後,死死地掩護着袖中藏好的盒子,這一次機會難得,她不會放棄!
“來人!”羽後怒喝一聲,此時,萬祁陽所設置的包圍圈外面,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
容非子嚇得一哆嗦,薑還是老的辣!
沉大一見,立馬捋起了袖中,再也不躲了:“哎喲喂!這羣兔崽子!爺收拾你!”
顏蝶陌用內力掃了掃周圍,羽後帶的人,都是顏家的叛徒。她轉過頭道:“去練手。”
“是!菩薩!”沉大、沉三一下子精神了起來,於是,這支參雜了土匪和一部分顏家舊部的隊伍,立馬開始向外反攻。
“你的人,太差。”羽後一笑,緊緊地護着手中袖中的盒子。
“呵。”顏蝶陌扯了扯嘴角,瞬間移動在羽後的面前,內發一發,便將一個盒子從羽後的袖中拿了出來!
“你要是敢拿,就拿去!”羽後對着顏蝶陌使了一個眼色,只見外面有一個六十一劍陣,正懸在萬祁陽的上頭,劍劍殺氣逼人,吹得他的頭髮如同在狂風中亂舞一般。
顏蝶陌心一急,手一揮,立馬破了屏障衝出去,而此時,劍陣立馬更加地靠近萬祁陽!
一聲淡淡的嘆息,不知從空中的那個方向,又飄進了顏蝶陌的耳朵:“姐姐,沒關係。”
顏蝶陌一愣,低着頭望着那兩個盒子,咬咬牙,把眼裡的淚憋回去!她將兩個盒子猛地一揮,用內力將盒子發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狡猾!羽後暗罵一句,可還是一跺腳,“咻”地一聲,跑去撿盒子。
就在羽後顧不上劍陣的時候,顏蝶陌立馬用內力護住萬祁陽,將他帶出劍陣。
不知爲何,顏蝶陌怒火一下子就飆了起來:“你的生死,對我來說比自身還重要!你爲什麼不躲?讓瘦鬼帶我回去,你就一個人來這裡送死?兒子沒了,你還要我失去你是不是?”
他不說話,手好冷。
“真的?”他低頭望着她,只喃喃地問一句,顯然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見他這般隱忍地委屈着,她怒火消了消,卻不忍和他對視:“祁陽,你還有我……”
“你是如何發現?”
顏蝶陌愣了愣,她也不過是推測,原本也十分不確定。她低頭道:“她們都出生在冬天,你也是……”
萬祁陽不敢置信地道:“我是她兒子,一個魂,竟然比我這個活生生的兒子還要重要?”
見他萬分鬱結,愁眉緊鎖的模樣,顏蝶陌喉嚨發緊,擡起頭看着他道:“想哭就哭……”
萬祁陽望着她,摸了摸她的臉,眼圈發紅,可一滴眼淚也沒落下。
“你別忍着。”顏蝶陌哽咽道。
他嘴角微微一動,依然沒哭。
見他如此,顏蝶陌再也忍不住了,反而“哇”地一聲大聲哭了起來,睚兒剛沒,他又得知真相,他怎麼就不哭,怎麼能不哭!他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過得這麼艱難!
“對不起對不起……”顏蝶陌連連搖頭,如果不是她……
她難以名狀的難受,牽着萬祁陽的心一起抽痛:“睚兒本無,你我無須多悲痛……而能知道她爲什麼殺我,也算明白。”
他艱難地吐出這兩句話,語氣卻沒了平日裡的淡然,自欺欺人,原來很難。
“今天,你們別想離開這裡!”此時,撿到盒子的羽後已經回來,那六十一劍陣歸位,重新懸在萬祁陽和顏蝶陌的頭上!
顏蝶陌緊緊地牽着萬祁陽的手,猛地一回頭:“做夢!你……”
正當她要宣戰之際,瞳孔卻突然放大,整個人僵硬了起來。
“王妃!”萬祁陽一驚,她體溫驟降,冷冰得異常!
此時,那邊飛鷹落地,莫恆將倒在雪地中的瘦鬼搖醒後,問道:“你怎麼睡着了,王爺要見你和離火!”
瘦鬼一聽,立馬不忿:“睡你頭!爺是被砸暈的!痛死了!離火被那個夥計扛走了!我還沒暈過去,他兩個人都不見了,走得飛快!”
瘦鬼叨叨叨,那夥計離開的速度,可謂是他見過最快的,真是見鬼!
不詳的預感,讓莫恆渾身發冷,他一把拖起瘦鬼,再次站在雄鷹上,果斷地飛往皇城。
可誰都不知道,一切,已經爲時已晚。
一把極其陰寒而鋒利的新劍,已經在皇城中的一個破客棧裡誕生。乘恨天滿意地望着眼前這把熠熠生輝的寶物,這天下,不久就應當封他爲王!
“恨天,此寶劍不可外露,一定得藏好。”旁邊的掌櫃遞過一個劍袋道。
“是,師父。”乘恨天將新劍小心翼翼地放在劍袋內,可眸裡依然掩飾不住興奮。
“收拾好,燒了。”
“嗯。”
掌櫃交代完,乘恨天就將地上那一堆衣物抱到了廚房,扔進了竈裡。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一股濃郁的香氣,隨着火的燃燒,一下子蔓延開來。
就在乘恨天疑惑之際,已經覺察的掌櫃立馬衝進來道:“快熄了!”
乘恨天趕緊從竈內,將衣服拖了出來,掌櫃一盆冷水澆滅,濃郁的香氣這才淡了。
“師父,這……”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
“是。”
兩個身影,來不及收拾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客棧。而此時,皇宮內地牢內,坐着的一娥鼻子動了動,立馬臉色一白,魂飛魄散一般:“將軍?”
她低着頭,仔細地辨別着,是他。她立馬站起來,拍着牢籠的門,急聲喊道:“放我出去!開門!”
然而,沒人回答。她環顧四周,眼睛一冷,身形一閃,極速離開了皇宮。
想不到,等是等不到將軍回來的,她的心,後悔得快碎掉。
不久,一聲哀嚎從那破落的客棧傳了出來:“將軍!”
一娥捧着從土裡挖出那焦爛的衣物,緊緊地抱在懷裡,失魂落魄:“哪兒?哪兒?”
那空氣中殘留的香味,指引着她的腳步,她一步一步地往外走,離開了皇城。
而此時,枉崗之戰,正打得熱火朝天,而顏蝶陌依然僵硬着。萬祁陽將她帶離戰場,試圖用內力喚醒她,卻一點作用也沒有。
“走火入魔?”容非子好奇地戳了戳她的頭,哪有人走火成木頭的,真是奇怪。
“應該是和內力源感應了。”來不及傷心的萬祁陽,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顏蝶陌身上,凡是接受內力的人,在初初開始的時候,都能和送內力的人有感應,日子久了纔會自然消失。
而現在的情況看來,恐怕離火已經不妙,非常不妙。
“王爺!扛不住了!”此時,沉大吆喝一句道,這惡婆子帶來的人,還不是一般多!
“撤。”萬祁陽當機立斷,既然小王妃說魂門無法開,那先走。
“跑?”羽後猛地出現在他面前,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