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將軍不必客氣,二小姐說的是實話。今日我來,只是想問問虞夫人,中了二十寒,會有些什麼症狀?”東方笛淡然的回答。
他的目光卻犀利的投向了虞清鳳。
玉冰俏明顯的感覺到虞清鳳的身體猛地一僵,便離開她的懷抱,眨着水靈靈的眼睛凝視她,“娘,你快告訴他,我沒有中二十寒,是他診斷錯了。”
虞清鳳驚愕的怔住,東方笛竟然診斷出來了!這下要怎麼瞞過去?
她哪敢說東方笛診斷錯了?他的醫術可是舉國聞名,她哪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玉思言也慌了,她已經來不及去媲美,只是焦急的凝視着虞清鳳,用眼神示意,怎麼辦怎麼辦,快想辦法啊。
嚴謹的上官復眸底也掠過一抹驚慌,事情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玉冰俏將他們的神色都盡收眼底,她故作難過的模樣,拉起虞清鳳的手搖晃起來,“娘,你快說啊,不能讓他仗勢欺人,就算他是夏王的人,也不能隨意誣賴人啊。”
虞清鳳又是一怔,她本來想着否認到底,說只是有類似的藥,東方笛也沒什麼辦法吧?
可是聽到玉冰俏的話,她這念頭瞬間打消了。
東方笛是誰?他可是夏王的御用神醫,否定他可就是質疑夏王的擇人眼光,明擺着和夏王過不去。
別說東方笛是仗勢欺人,就算他仗勢殺人,也沒有人敢說他半句不是。
虞清鳳緊張的後背都滲出了汗,她生怕稍不注意就說錯了什麼,引來滅頂之災。
“二十寒,可致人癡傻,喪失說話能力,而且活不過二十歲。我看貴府二小姐的症狀正是如此,不知道在下有沒有診斷錯?”
東方笛聲音溫朗的詢問,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
他明明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虞清鳳卻感覺有些喘不過氣。
因爲她半晌沒有說話,看客們開始議論紛紛。
“這夫人怎麼不說話?臉色還那麼難看?不會真的是她吧?”
“東方神醫的診斷不會出錯的,我看八九不離十。”
“她對玉思言都那麼好,怎麼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毒?”
上官復額頭滲出了絲絲冷汗,他暗中瞪了虞清鳳一眼,當初用這麼特殊的毒藥做什麼?不是明擺着留證據嗎?
虞清鳳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內心慌亂無比,卻只能努力鎮定。
她硬着頭皮解釋,“東方神醫真是見多識廣,知識淵博,二十寒確實是這樣的功效,不過俏兒是天生癡傻啞巴的。”
“據我所知,二十寒的原料中含有變色蜥蜴是吧?”東方笛忽略掉她的話,氣定神閒的轉移了話題。
虞清鳳腦子都是懵的,她還是第一次面對東方笛,第一次面對夏王的人,腿都有些止不住的打顫。
此刻,她更是震撼,東方笛竟然對虞門秘毒的配方都瞭如指掌,這到底是逆天妖孽到了何種地步?
她只能點頭,“是。”
“當變色蜥蜴和女子硃砂融合,便會產生以毒攻毒的現象
,導致守宮砂消失。二小姐完全符合所有的症狀,如果不是中毒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
東方笛說完,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眸子,對此表示極其的不解。
雖然他沒有直接的說明玉冰俏中了二十寒,但是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了。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而且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倒會有些人質疑,但是這可是東方笛所說的!
所有人紛紛厭惡看向虞清鳳,見她那心虛的神態,更是困惑了。
這女人,該不會真的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毒手吧?
虞清鳳也想保持着十足的鎮定,可是在東方笛跟前,她實在是有些無能爲力。
面對他的問題,她想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來,又生怕說錯了,只能乾站着。
玉思言和上官復站在一旁,都急得滿身是汗。
可是她們此刻,誰也想不出辦法來。
玉冰俏看着她們發窘的神色,心裡都樂開了花。
東方笛本事不錯,幾句話就將她們逼得無言以對了。
她表面卻是不可置信的推開虞清鳳,搖着頭後退了兩步,心痛難忍的凝視着虞清鳳。
她的聲音也充滿了難過,“娘,你告訴我,這一切是巧合,只是巧合而已,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對不對?”
“俏兒,娘怎麼會害你呢,東方神醫說的沒錯,這一切是巧合,東方神醫的話不會錯的,總會有那麼些巧合的!”
虞清鳳一再的強調東方笛的話,她只想告訴衆人,東方笛都說了是巧合,就一定是巧合。
她不是蛇蠍心腸的人,她不想壞了在衆人心目中的形象。
玉冰俏心裡暗歎,這順杆子爬的本事真不錯。
她暗中朝着東方笛甩了個眼色。
東方笛會意,他贊同的點了點頭,“既然虞夫人不知情,看來還真是巧合。在下的醫術竟然是如此有限,怎麼還配做夏王的御用大夫。”
“在下先告辭了,得去告知夏王,容我繼續去雲遊歷練。”他慚愧的搖了搖頭,轉身邁步離開。
上官復和虞清鳳瞬間凌亂了,他這不是明擺着去告訴夏王,他們質疑他的用人嗎?
上官復狠狠的瞪了虞清鳳一眼,連忙跟上東方笛勸說,“東方神醫說的哪裡話,您的醫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進府詳談如何?”
“是啊是啊。俏兒是天生癡傻啞巴,守宮砂的事,指不定她是和別的男人苟合,纔會讓東方神醫誤會,這和神醫的醫術沒有任何的關係。”
虞清鳳也上前焦急的解釋,能留住東方笛,洗清她的嫌棄,玉冰俏的名聲又算什麼?
玉冰俏鄙夷的冷哼,真是聰明卻自私的女人。
不過敢侮辱她,是活膩了吧?
她故作慌亂的拉住虞清鳳,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別亂說。
緊接着又降低了聲音小聲道:“娘,你別亂說,你誤會了女兒不要緊,這話要是傳到夏王耳朵裡,我們將軍府可得滿門抄斬。”
“爲什麼?”虞清鳳本來是極其的不耐煩,此刻她哪有心思去應付玉冰俏,能留住東方笛纔是正事。
只是聽到玉冰俏的話,她再手忙腳亂也得問個清楚了。
玉思言自然是知道昨天的事情,不過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夏墨宸到底是怎麼看出她是清白之身的。
難道他親自給玉冰俏驗身?
想到那個畫面,她娟麗的小臉瞬間燒的通紅。
“娘,昨天夏王已經當着衆人的面替我澄清了,太子也說誰再議論此事,殺無赦,雖然你剛纔侮辱了女兒,但女兒也不想看着你死。”玉冰俏拉着她的手關切着。
看戲的衆人都忍不住的稱讚。
“沒想到二小姐恢復了神智,竟然如此孝順啊。”
“而且心地善良,寬容大度,和大小姐也有得一拼呢。”
玉思言心裡很不是滋味,竟然說一個傻子和她有得一拼,這簡直是侮辱她的人格。
想到以前幾乎不出門、只被人罵傻子啞巴的玉冰俏,現在卻被人拿來與她相提並論,她眼底就掠過一抹惡毒的光。
虞清鳳嚇得一抖,她怎麼說什麼錯什麼了?
她連忙慌張的改口,“娘只是一時口誤,孃的俏兒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呢。”
東方笛在上官復的勸說下停下了步子,他轉過身,疑惑的看向虞清鳳,“既不是巧合,又不是二小姐不守婦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虞清鳳難看的立在那裡,美豔的臉已經是花容失色。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完全是把她逼死了。
所有人都紛紛看向虞清鳳,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除了中毒,還有別的可能嗎?
他們都沒想到,夏國的夫人楷模,竟然會毒害自己的女兒。
一時間,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變得鄙夷和譏諷。
虞清鳳急得手心都冒出了汗,她腦子飛速的轉着,思索着挽救的方法。
玉冰俏可憐巴巴的凝視着虞清鳳,神情緊張的如同一根繃緊了的弦。
她似乎在害怕面對真相,害怕面對虞清鳳接下來要說出的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娘會害她。
衆人不由得想到先前她爲了維護虞清鳳、和東方笛吵鬧的場景,不由得同情心疼起她來。
如此一個善良可憐的女子,爲什麼要面對如此殘忍的事實?
虞清鳳忽然拉起玉冰俏的手,美眸裡不斷的流淌出晶瑩的淚珠。
她愧疚又自責的哭了起來,“俏兒啊,是娘對不起你,當初娘帶着二十寒防身,卻在嫁入將軍府的時候就弄丟了,一定是誰嫉恨娘,纔會偷走此毒害你,以此來讓娘心痛。都是娘沒有保管好這毒,都怪娘啊。”
玉冰俏疑惑的皺起眉,事情就這麼簡單麼?她怎麼覺得怪怪的呢?
她水靈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聲音清麗的反問:“如果丟了這麼危險的藥,爲什麼不找人查?明知道我是被人害,又爲什麼要說我是天生癡傻啞巴?難道娘是想包庇那個偷毒的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