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見她喝酒的模樣倒是興致勃勃,利落乾脆,也就乾脆不管她了,她要想喝就喝吧……
半個時辰之後。
華青站在桌前,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滿臉紅光地說:“……那陳惡霸,號稱長沙一霸!欺男霸女,強吃強佔,老百姓都恨透了他,可恨當官的護着他,誰敢告他誰倒黴,百姓們都敢怒不敢言呀!老子氣不過,就和樓二兩個人,半夜溜進了他家,把他給一刀抹了脖子,再把他家最值錢的東西都給偷了出來,分給那些被他害了的人家……”
莊青翟挪了挪凳子,挨着陸淵坐着,感概不已地說:“沒想到,小嫂子喝了酒,是個說書的苗子啊!”
陸淵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華青見兩人靠一塊說悄悄話,問道。
莊青翟賊頭賊腦地笑了笑,說:“小嫂子,你看着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竟是個行俠仗義的女俠呀!失敬失敬!”
華青搖搖晃晃地坐下,眼神迷離地說:“那是!本女俠一身打狗棒法,出神入化,神出鬼沒,行俠仗義,鏟鋤惡奸,而且……”
她伸手就揪住陸淵的衣袖,一臉自得地說:“莊大哥,你知道嗎?我也跟你一樣,是個大夫呢!”
陸淵看看她揪着自己袖子的手,涼涼地說了句:“是嗎?”
“是啊!我的醫術,可是很厲害的!我們隔壁劉大媽,管我叫大瀚小扁鵲!”華青繼續揪着他說。
“這麼厲害?”陸淵一動不動地問。
“當然!對了,你們知道現在市面上治痢疾那方子是哪來的嗎?”華青大着舌頭問。
“哪來的?不會是你發明的吧?”陸淵涼涼地問。
“對啊!那就是我發明的!”華青一副“你真聰明”的表情。
“哈哈哈!小嫂子,你可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啊!”旁邊莊青翟的真身忍不住哈哈大笑。
“吹牛?”華青皺眉。“我從來不吹牛!真的是我發明的!”
“那痢疾方子,是回春堂張神醫發明,因爲這個方子,他還得了朝廷五十金的賞賜,進了太醫院呢!正是我的同僚。”莊青翟說。
“張神醫?什麼玩意兒張神醫?”華青冷笑。“你該不會說張大福吧?”
“張神醫名滿天下,名字的確叫大福。”莊青翟說。
“我呸!”華青一肚子氣憤。“那是老子發明的!老子當年得了痢疾,快拉死了,就迷迷糊糊自己抓了些藥吃,結果,抓錯了兩味藥,卻把痢疾給治好了!後來,我就把那方子以二兩金的價格賣給了回春堂。”
她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劃個二。
“當時我就想啊,那一副藥也就二三十個錢,二兩金他得賣幾百副藥才能賺回成本!這價格挺公道的!誰知道,那張大福他得了這方子,竟然就坐地起價,不開方子不抓藥,只賣現熬湯藥,而且,一碗湯藥竟然收兩千錢!老子氣不過,跑去找他理論,讓他給我加錢,結果,他不但不加,還放狗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