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咱們就爲了玩兒!可不是爲了美人兒!今天來了這麼多人陪着兩位王爺玩兒,兩位王爺總不能這般掃興纔是!”楚懷也勸。
今天南皮侯府設私宴,的確是爲兩位王爺接風洗塵,圖個玩樂高興,兩位王爺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只得應了。
“哎喲喂,我的薰兒……清倌人呢!今晚就要被人糟蹋了!”墨予貌似心痛如絞,幾乎把嘴脣咬破了。
華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博倌,過來!”那邊南皮侯拍了拍手,衝戲臺那邊叫道。
博倌,是賭場之中維持秩序,爲賭博雙方服務的夥計。
從戲臺的帷幕後方走出來一青衣男子,二十四五的年紀,濃眉長臉,身形微胖,不笑的時候一臉忠厚,笑起來一臉活絡。
他往六博局中間一站,將六根博箸(等同於色子)極其熟練地往一陶罐博筒裡一放,立在博盤之上。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個專業的博倌。
華青嚥了一口唾沫,突然就明白了遊戲規則。
這博局,汝南王必贏。
贏了,薰兒就會被送到汝南王的房間。
然後,她便趁機刺殺汝南王。
……
因爲,這位博倌,正是賴三。
博倌往那一站,大家便攛掇着汝南王和蜀王坐到六博局兩邊坐下。
衆人紛紛圍過來,看看這兩位王爺誰更技高一籌,氣氛熱烈而和諧。
就在這時,人羣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清亮的叫聲:“等等!”
大家都轉頭看去,竟是陸淵那個徒兒,青公子。
墨予詫異地看着她。
陸淵也看着她,顯然也有些意外。
還有楚懷、賴三,以及其他所有人,都看着她……
因她是陸淵的徒弟,一時之間,竟是人人噤聲,萬衆矚目。
“呵呵呵,青公子有何高見?”主家南皮侯打破了沉默,滿臉堆笑地問。
華青笑眯眯地說:“只兩位王爺自己玩兒,這麼多人看着,我怎麼有種‘坐山觀虎鬥’的感覺啊?”
其實華青沒別的意思,但是……“坐山觀虎鬥”這個詞兒,卻奇蹟般地讓衆人都沉默了下來。
現場落針可聞,很多人偷眼看陸淵。
但陸淵卻是面無表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青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南皮侯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
“我的意思是,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兩位王爺既然都無心於美色,只爲圖一樂,那麼,自然是參加的人越多越有意思不是?”
這話一出,賴三眉頭幾不可見地動了動,不着痕跡地看了楚懷一眼。
楚懷微笑着說:“青公子此話差矣,這彩頭是南皮侯特地爲兩位王爺準備的,若是花落他家,豈不辜負了南皮侯一番心意?”
華青回答:“不過是圖一樂而已,兩位王爺哪裡會在意區區一青樓舞妓?”
說着,她伸手摸了摸額頭,看向汝南王:“汝南王殿下,您說呢?”
汝南王看到她摸額頭的動作,突然就想起她說的“印堂發黑”的話來。
這孩子,莫不是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