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臉上的笑意仍然不減,頗爲隨和地問:“這大熱的天,青姑娘幹什麼去了?”
“跟王爺出了趟門,剛回來。”華青回答。“側妃娘娘這是要出門?”
“是啊!這些日子一直跟母親住在瓊花觀。”安寧側妃說。“這廂回來拿些東西。”
“哦……那,側妃娘娘您慢走!”華青隨口說。
那側妃又掩口笑了:“青姑娘這話說的,本側妃出入自己家裡,怎麼反倒要你一個外人來跟我說‘慢走’?”
華青被她繞得有點暈,好一會才品味出她的意思來。
這是在跟她宣示主權吶……
好吧,這是你家……我又沒跟你搶……
華青一臉無奈,說:“那,側妃娘娘,再見!”
安寧側妃臉上的笑意收了收,正色說:“哦……對了!聽聞前天夜裡,滄海閣着火了,不知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華青說。
“瞎說!不就是你放的火嗎?”琴箸冷笑。
華青瞅了琴箸一眼:“這位,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放火了?”
“今夏親眼看到的,滿府誰不知道?你還想狡辯?”
華青覺得這個叫“琴箸”的丫頭着實討厭,斜着她道:“那是今夏看錯了!更何況,就算真的是我放的火,人家王爺都沒說什麼,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奴婢’在此嗶嗶個沒完?”
琴箸貌似氣得不輕,臉都漲成豬肝色了,怒氣衝衝地說:“是!我是奴婢,你又是什麼?頂多算一玩意兒罷了!”
“琴箸,青姑娘是王爺的客人,不得無禮!”安寧側妃溫柔地斥責了一下琴箸,然後一臉歉意地對華青說:“對不住,青姑娘,這丫頭被我嬌慣壞了,還望姑娘不要往心裡去。”
這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都可以登臺演戲了。
華青笑道:“我不往心裡去。瘋狗衝我叫喚,我通常是一棒子把它打死,怎麼還能往心裡去呢?”
“你——”琴箸目露兇光,恨不得上來給華青一巴掌。
“怎麼滴?想咬我啊?”華青笑眯眯地看着她。“有膽兒你就來咬!”
琴箸胸脯劇烈地起伏,猛然上前一步,大約真的想來咬她。
“安寧側妃!”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衆人回身一看,原來是秦緩秦管家。
“安寧側妃,馬車已經備好了。”秦緩跟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微微俯身,面帶恭敬的微笑說。
小翠兒點點頭,衝華青說:“青姑娘,時辰不早,本側妃先走了!”
華青點點頭。
“琴箸,走吧!”小翠兒一臉雍容地伸出手來。
琴箸狠狠地瞪了華青一眼,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伸手扶住小翠兒,氣憤憤地走了。
華青看着她們的背影,想起上次在湖邊聽到的,小翠兒那恨得咬牙齒切的聲音……這真的是那個成日裡跟在她身邊,勤勞善良,任勞任怨,給她打各種掩護的小翠兒嗎?
“唉!時間是把殺豬刀,把我的小翠兒變成了這樣……”華青搖頭擺尾感慨了半天,晃回了滄海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