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道人沉着臉看着襄陽王,用警告的語氣說:“這丹藥內,乃是水狀之物,一打開,便壞了藥性,再不能用。這少了一顆,到時候世子若是不能好全了,或是將來複發了,可不能再來追究貧道的責任。”
“哼!”華青冷笑。“你和張大福兩人在北苑的淨房裡‘煉藥’的時候,我就趴在你們屋頂上看着呢!當時得了滿滿當當一大盆子白色小藥丸,足有幾十上百顆吧!”
“這……”襄陽王看看華青,又看看鬼穀道人,有些躊躇。
這時,當初給華青他們考覈的那個大鼻頭府醫湊到襄陽王耳邊,低聲說:“王爺,屬下在世子房裡,曾聽鬼谷仙長囑咐喂藥的丫鬟,說千萬不能將藥丸捏壞了,捏壞了就沒有了。想必,鬼谷仙長之言,並非臨時捏造。”
襄陽王自然是信任自己的府醫令,終於發話說:“既然如此,那便不能打開藥丸驗證了。”
“王爺!”華青急道:“您若不信,搜一搜他們的身,那藥丸他們多的是!他在說謊!”
襄陽王面色一動。
事關他唯一的兒子的性命,他不能不慎重。
那鬼穀道人驀然站起來,面帶怒色道:“我請求王爺,馬上將這個妖言惑衆的小子給趕出府去!”
襄陽王有些爲難地看了華青一眼,沒有表態。
“看樣子,您是真信了這小子的胡說八道,那貧道馬上就走!或是您認爲我真的害了世子,將我收監了也行!但是士可殺不可辱!世子的病,就請這位連傷寒藥方都記不全的‘神醫’來治吧!”
鬼穀道人冷笑着,站起來就要走。
“別別別!”襄陽王急忙說。“本王並不是那個意思,本王只是想問問清楚。”
“王爺關心世子,貧道明白。”鬼穀道人說。“不過,貧道和張神醫兩人,是一直在府上的。三四天之後,若他真的暴斃而亡了,自有我們兩人給世子抵命!難道,王爺覺得我們是拿自己的命來耍弄着你們玩?”
衆人一聽都覺得很有道理。
華青也是一愣。
是啊!
到時候世子死了,他們也活不了啊!
楚懷也不可能獲得襄陽王的支持。
那麼,他們這是圖什麼?
難道是她診錯了?
不可能啊!她很肯定,自己沒有診錯。
“王爺千萬三思!”張大福也站了起來,眉頭緊皺,一臉爲難地說:“屬下受楚國侯所託,來爲世子看病,自然要竭盡全力,死而後已!但鬼谷仙長乃世外高人,是萬萬受不得此等搜身之辱的,您若真如此懷疑我們,仙長怕是……會言出必行的呀!”
到此,襄陽王便下了決心,揮揮手說:“來人,送青大夫出府!”
華青求助地看向晏長老和莊青翟。
莊青翟站起來就要說話,晏長老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冷冷地橫了他一眼。
看到華青求助的目光,莊青翟如坐鍼氈,但……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他的診斷是……世子真的好轉了呀!
“不出四天,肯定暴斃”這種斷言,他實在不知道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