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咳嗽了兩聲,“那個,你兩別打起來,有話先好好說。”
慕輕塵點了點頭,便將慕棍跟呆貨丟出,讓他們管門。
“孃親,本大人也要閉關!”呆貨小聲的嘀咕道,便扭動着小屁股找了一間房間。
慕輕塵沒有阻攔,之前她便察覺到這個小傢伙,好像偷偷摸摸拿了什麼東西,但應該跟自身有關係,不然小呆貨不會這麼重視。
少女輕點了點頭,便一把拽住了墨天珩的衣袍,男人沒有掙扎,任憑着慕輕塵拽着自己。
但男人此刻的薄脣卻一片慘敗,毫無任何的血色,他的腳步邁開,跟在了慕輕塵的身後。
洪天望着兩人離開的身影,他不由託着老臉露出了憂傷的神情,靠,他怎麼這麼慘呢,身爲堂堂的煉丹師,總是被人欺負,連小輕塵都不理自己了,真心好傷心。
慕輕塵的腳步一頓,便將房門關上,她轉頭望着身後的男人,墨天珩的胸前染血,半把長劍插入到男人的胸膛上,卻顯得格外的刺眼。
墨天珩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把長劍,遞給了慕輕塵,“還要再殺我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夾雜着一絲的慵懶,卻讓慕輕塵的雙眸輕微一紅,她擡手間接住了男人遞過來的長劍。
凌亂的碎髮輕飄蕩在慕輕塵的額頭上,慕輕塵卻揚脣反問道,“那你覺得呢,我們應該如何,天珩,我不信。”
我不信!
慕輕塵只感覺自己的掌心冰涼,之前在路上的時候,她便將其餘四人的身體取出,雖然她將他們救出。
但他們身上的魂魄跟血液將近被吸乾,最多也只是剩下了一口氣,能不能清醒還是未知數,就算醒來也沒有所謂的意識,只是活死人,她便直接交給洪天看管。
慕輕塵緩慢的擡頭,望着眼前的墨天珩,“我再問一次,你真的殺了我的孃親嗎,就算你不知道她是誰,我眼中的天珩,也不是這個嗜血的人!”
少女清冷的聲音句句反問道,落入到墨天珩的耳眸中,墨天珩削薄的脣瓣冷揚,哪怕她親眼看見卻還是這般的篤定。
男人的腳步輕輕邁開,卻搖了搖頭,“不,我是殺了她。”
慕輕塵聽見着男人傳入到耳膜,少女的嬌軀卻輕微一顫。
她不敢相信的擡頭望着眼前的男人,如果換成是任何一人,她都會足夠的血腥冰冷,但如果那個人是他,她寧願殺了自己,而不願殺害他。
慕輕塵握住長劍的手,輕微顫抖着。
墨天珩已然走到了慕輕塵的面前,“但我在殺她之前,已經將她身上的魂魄收入到聚魂珠中,才斷去她的生機,保留住她身上的血液不被抽離走。若將她的身體溫養,你若能煉製出十二級的丹藥,將她的身體跟魂魄再次重合,有兩成的可能會醒來。”
慕輕塵輕咬着紅脣,她緩慢的擡頭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眶卻已然紅成了一片。
這個王八蛋,說話就不會說完整嗎,爲什麼總要讓自己這般心驚膽顫。
慕輕塵從墨天珩的大手中接過了聚魂珠,清晰的感覺到聚魂珠中還波動着孃親大半的魂魄,卻讓他此刻的眼眶微微通通紅。
如果不是及時切斷了生機,恐怕連同孃親最後的魂魄都會吸走,雖然只有兩成的希望,但比起毫無希望,卻還是好了太多。
之前第一眼看見那副悽慘的場景,男人無情的掐斷孃親脖頸的時候,她的腦海一片空白,才喪失了理智。
但哪怕明明是這樣,對於天珩,她還是無法下手,等清醒過來,她才意識到墨天珩,這是她所瞭解的天珩,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呢。
“爲什麼 ?”慕輕塵輕咬着紅脣小聲道,他明明出手幫忙了,但爲何男人卻什麼都不說呢。
墨天珩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一件衣服,是一件小孩子穿着的衣服,男人低沉道。
“本尊想要查詢你的氣息,但卻無法找到你在哪裡,但卻意外找到了你的氣息,我趕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氣息是從你的衣服中傳出來的,那麼拿着衣服的人恐怕跟你有所關聯。”
墨天珩低沉着聲音冷聲道,天知道這麼多天的尋找,他有多麼希望小丫頭能夠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但隨之而來的除了失望,卻還是失望。
墨天珩眉眼間劃過一抹暗淡的神情,他動脣低聲道。
“更何況你孃親之所以這樣,全然是因爲我的母妃,若你要殺我,本尊自然不會說什麼,就算是我所說的那種方法,若要實現,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慕輕塵聽見着墨天珩此刻所說的話語,她的肩膀不住的輕顫,眼前的男人是笨蛋嗎,永遠都只會將別人的過錯,強壓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自己真的一時間失控殺了他呢,他是想要讓自己悔恨終身嗎。
慕輕塵忽然間舉起長劍,便朝着墨天珩的方向直接撲了過去,還未觸碰到男人身體的時候。
慕輕塵的雙手卻一鬆,一把狠狠便將墨天珩扯了過來,硬生生讓男人坐了下來
壓迫到胸前刺入的長劍,墨天珩不由低低發出一聲悶哼聲,但望着小丫頭輕低頭,一句話都不說。
此刻呆貨扭動着小身板,已然將原本屬於自己的內丹服用而下,圓滾滾的小身板猛地一彈,白澤神獸的形態瞬間展露而出,而且不同於平常能夠發揮出的戰鬥力並不算太強。
此刻濃郁的氣息隨着內丹跟呆貨的小身板交融,頃刻間結合在了一起,呆貨只感覺它的身軀快要爆發,連同着原本受損的實力也開始飆升。
神獸的氣息轟然間直接爆發而出,直接衝出了空間裂縫的方向,哪怕有佈置的陣法,卻還是有一部分的氣息朝外泄露了出來。
叢林之中,一名男人揹着長劍,赤裸着上身,他的頭髮凌亂遮掩了容貌,但裸露出的麥色身軀上,卻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疤。
“這是超神獸的氣息,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得到這隻超神獸!”他的雙眸中迸射出血腥的色澤,直接朝着那個方向身影迅速衝了出去。
慕輕塵調動着系統中的靈水,將端容月的身體安頓在一處,用靈水將她的身體包圍,又將千年寒冰放入到水中,瞬間將溫度降低,便輕擡手將另一處的靈水取出。
少女伸出手,她用泉水輕沖刷着墨天珩的長袍,將血跡輕輕沖洗掉一些,便小心將男人的長袍撕扯開來。
墨天珩的身體輕微一僵,他輕垂眸,望着此刻還在忙碌的小塵兒。
男人的薄脣冷抿,輕塵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有見過孃親,都只是因爲自己母妃近乎瘋狂的舉動,他原以爲輕塵會殺了自己,但沒想到她卻還是不捨。
“小心點,別動,我幫你把斷掉的劍拔出來。”
慕輕塵小聲道,肚子已經很大了,彎曲的動作極爲的小心。
墨天珩輕微的點了點頭,慕輕塵猛地將長劍從墨天珩的身上拔出,她刺入的不重,卻沒有想到端容月的下手這麼狠毒。
一掌近乎將長劍險些貫穿墨天珩的胸膛,肌肉撕裂的聲音頓響。
男人的臉上劃過痛苦的神情,嘴角溢出黑色的鮮血,慕輕塵趕忙將解毒丸塞入到墨天珩的嘴巴中。
男人剛硬結實的肌肉上,近乎貫穿的傷勢凌冽的刺目,男人的體質更爲特殊,癒合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行。
慕輕塵輕輕擠壓着傷口,直到墨天珩傷口中流淌出鮮紅的血液,她這才彎腰幫男人將傷口用綁帶包紮起來。
卻不想慕輕塵手上的動作還未完成,墨天珩的健臂忽然間一揚,便將慕輕塵緊緊的摟入到懷中,“輕塵,你真的不怪我嗎?”
慕輕塵死咬着紅脣,強迫着控制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卻感覺心臟疼到快要窒息,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只是靠在了墨天珩的肩膀上。
哪怕明知道眼前的一切跟天珩無關,但慕輕塵卻無法控制情緒,只感覺心臟鑽心的疼痛,爲何非要將這些強加在她的身上。
墨天珩感受着慕輕塵的心跳,男人低沉着聲音動脣道,“輕塵,我不知道你所想,但我想要告訴你,我舉行了我跟你的大婚,雖然沒有在……”
“天珩……”慕輕塵的眼眶滑落了淚水,“我從沒有怪過你,但是我無法說服自己,去原諒你的母妃,這仇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報,所以現在我不知道該如何待在你的身邊。”
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偉大,能夠無視一切的仇恨,當現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卻總將她最柔軟的一面,無情的撕裂開來。
“我懂。”墨天珩削薄的脣瓣冷揚,就算是自己,他也無法原諒最近母妃的所做所爲,到底是要有多麼殘忍的心,才能做出這些舉動。
“你放心,給我時間,無論如何都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墨天珩擡手輕摸了摸慕輕塵顫抖的肩膀,卻讓少女原本緊繃的心鬆了下來。
近乎是同時,端浩天顫抖着老腿,他的身影落了下去,確定沒有人跟隨自己,這才賊兮兮的走進空間裂縫之中,忍不住發出了咳嗽聲。
“怎麼樣,輕塵丫頭回來了嗎?”端浩天摸着長鬍子,一眼便看見蹲在了門口打瞌睡的洪天,一腳直接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