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看着秦子萱失魂落魄地走出辦公室,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他看向一臉不善的薄墨辰,心裡頭禁不住又嘆了口氣。
“薄總,這麼早讓子萱小姐知道真相,真的好嗎?”
“她早晚是要知道的。”此時回憶排山倒海的襲來,薄墨辰異常疲憊。他也曾以爲自己會如同當初的秦子萱一般對過去釋懷,可當他得知倪子喬回國後,依舊如往日般文質彬彬的模樣,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他不禁又怒從中來。
當初如果不是他,他們幾個人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地步!
他抵擋不住回憶的侵襲,痛苦地閉着眼,又揉了揉太陽穴。“這麼些年,她在倪子喬的培養下成長了不少。用他自己鑄成的劍來刺向他自己,是對他最好的報復。”
“可是薄總,我覺得,當年倪少爺也是無心之過……”更何況,倪子喬向來是最會把心事放心裡的……可惜,陳放話還沒說完,就被薄墨辰驀然睜開的眼嚇得噤了聲。
“話說完了沒?”薄墨辰的語氣冰冷至極,陳放抑制不住全身的雞皮疙瘩,可他仍忍不住想勸他。
“薄總。”當初陳放就覺得杜蕾拉這件事非表面上看來的那麼單純,可當事的幾個人對這件事都諱莫如深,加上薄家主母的阻止,陳放始終沒能去調查清楚。因此,當薄墨辰執意要對付倪子喬時,陳放其實,並不支持。
“薄總,我始終覺得……. ”
“夠了!”薄墨辰突然將桌上的杯子砸了過去,讓陳放心裡一驚,趕緊矮了身子,杯子徑直落在地板上,裂成了碎片。
媽呀,他老闆暴怒的樣子好可怕……
“你最近這麼閒嗎?”薄墨辰語氣冰冷地說道,讓陳放心裡又是一驚。看樣子,此時真的不是談論這件事的好時機。
他連連道歉,正準備退出去,可是又看到手中的邀請函,所幸把心一橫。
算了,他老闆現在都夠生氣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事了。
“薄總,這是鬱家送
過來的晚會邀請函,我已經打聽過了,倪少爺和林煜少爺,應該都會參加。”
秦子萱無意識地從薄墨辰的辦公室出來,渾渾噩噩地下了樓,直接來到地下停車場。像躲避洪水猛獸般,她忙不擇路地跑進車裡,再三確認車子反鎖了,才虛脫地將頭靠在方向盤上。
如果不是倪子喬,杜蕾拉又怎麼會出事!
杜蕾拉是倪子喬害死的……
薄墨辰的那些話語不知何時被塞進一顆球裡,在她腦海裡使勁蹦着,讓她無法思考。
她忍不住痛苦地吟着。
如果這個纔是所謂的真相,那那麼多年來她所謂的放下,又算什麼?對薄墨辰曾經的恨意此刻變成了赤裸裸的嘲諷,彷彿在不停地嘲笑她有多蠢!
她曾經見證過他們的愛情。一直到現在,秦子萱都會回想起杜蕾拉和薄墨辰在一起時的表情,自信,滿足,驕傲,那是一種,整顆心都被愛意填滿的戀愛中小女人才有的表情,彷彿只要有他在,任何艱難險阻都不足以畏懼。
所以她從不懷疑他們之前的感情,也堅定地認爲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當她收到蕾拉姐姐給她寄過來的電子喜帖時,她有多歡喜鼓舞,連課都上不下去,即刻買了機票趕回來。可當她風塵僕僕地回到國內,見到的卻是杜蕾拉冰冷的屍體。
她不敢置信前一天還在電話裡囑咐她要注意安全的姐姐,如今卻躺在牀上,毫無生氣。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她卻不得不信。她氣急攻心,當着衆人的面狠狠扇了薄墨辰一巴掌,還撂下狠話要薄墨辰爲杜蕾拉的死負責一輩子的,她甚至惡毒地詛咒所有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可如今,薄墨辰卻告訴她這麼多年,她的恨錯了人,也怪錯了人,甚至於她所謂的放下,都只是種虛無!她甚至在害她姐姐的兇手底下幹活,還對他心生感激。
這幾年,她彷彿把生活過成了一個笑話,還自我安慰一切都要過去了。
怎麼過去!在她以爲終於可以放下的時候
,又突然冒出的所謂真相,要讓她如何接受
“畢竟當初若不是我,恐怕蕾拉也不會出事。”
林煜看着倪子喬狀似不在意地樣子,認識他那麼久了,他很清楚此刻這傢伙的心裡並沒有真正把這件事放下。自責、內疚,他的痛苦並不亞於失去心愛之人的薄墨辰。
“不過這樣也好,早晚秦子萱會知道的。與其等她知道了,跑來興師問罪,再跟我一刀兩斷,後續扯着合同問題。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至少好聚好散。”倪子喬喝着咖啡,看似悠閒地說道。
“你不打算跟他們說實情嗎?當初你也不是故意要拖住薄墨辰的……”
“有什麼用呢?傷害確實已經造成了。薄墨辰當初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兇手。”倪子喬此時的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那天的記憶,一下子又鮮明瞭起來……
秦子萱抱着頭痛苦地靠在方向盤上,這個消息像一個晴天霹靂,擊得秦子萱動彈不得,她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她突然想起林煜曾經說過,“也許你該恨的,不止薄墨辰一個。”
所以,林煜也知情?
與此同時,倪子喬和林煜正看着秘書剛剛送上來的一份報告。
“看樣子,薄墨辰確實開始行動了啊。居然連易天的晚會都去參加了,以前他可從來不涉足此類的活動的。”林煜憂心忡忡地說道。
“他如果真的想打進娛樂圈,這種活動勢必要參加的。不過,他這麼高調地帶着秦子萱,想必,兩個人應該已經達成共識了。”倪子喬看向林煜,不意外地看到對方皺起了眉頭。“看樣子你的美人決定要投靠敵軍了啊。”
林煜這次沒有擡槓,好一會才說道,“看樣子,你很確定,薄墨辰的目標是你啊。”
“不是我的話,爲什麼要帶走秦子萱呢?”倪子喬狀似不在意地起身到櫃子裡拿了包速溶咖啡,又走回來繼續說道,“他也沉默了夠久了,我一度以爲我在國外流浪的那幾年,他會派人來做掉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