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綿綿聽到納蘭清澤問她睡得好不好,愣了一下。
怎麼說呢?
雖然睡地毯有點掉價鬱悶,但累了一天,她很快就睡着了。
而且,一如既往地,開始做夢。
她的夢,從來都是與衆不同的。
不記得從幾歲開始,她的夢,就充滿了神秘詭異的色彩。
換句容易理解的話說,就是她經常在生活中的某一瞬間,猛然回憶起,這場景,夢中曾經出現過!
“教官大人,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有人的夢,可以預示未來啊?”蕭綿綿曾經偷偷和教官吐露心事。
“理論上……沒有。不過如果你再做什麼特別靈驗的夢,記得告訴我。我帶你去看神經科醫生。”教官安慰她。
此刻,納蘭清澤問起她昨晚睡得好不好,她眼前就立刻浮現出昨晚的夢境……
那是一個有點凌亂的夢。
她夢見寂靜遼闊的墓地裡,一個男人背對着她,站在一座墓碑前,獻花。男人的背影,好憂傷。
鏡頭一轉,她來到熱鬧吵雜的賭場,她下了好大的賭注,就等着揭盅大賺一筆,可是賭場卻突然坍塌了!所有人都被漆黑漆黑的石塊掩埋進了墳墓……她掙扎着出不來,絕望中,卻被男人有力的手拽了出來,好驚險!
接着,海風烈烈的高臺之上,她被男人緊緊壓在欄杆上,搖搖欲墜,“你背叛我!”男人的怒吼,好震撼!
夢境是模糊的,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孔。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納蘭清澤一眼,是他嗎?
不可能。
她完成了任務就抽身而退,怎麼可能和他糾纏下去?
蕭綿綿深呼吸一口氣,扯出一個標準的微笑:“BOSS,你家地毯比牀還舒服,當然是一夜好夢了!嘿嘿……那個,BOSS,襯衫幫您穿好了,領帶也打好了!”
納蘭清澤淡淡掃了她一眼,明明剛纔看到她流露了一絲夾雜着憂傷、不甘和震撼的小情緒,此刻卻被假笑遮蓋。
這個不乖的女人!
他冷哼了一聲:“還有褲子!”
“啊?褲、褲子……”蕭綿綿爲難地看着納蘭清澤的睡褲,該不會讓她幫她脫褲子、穿褲子吧?這太難爲情了!
她、她、她……誓死不屈!!!
“想什麼呢?讓你去更衣室給我拿條褲子!”
“啊?哦哦哦,遵命!”蕭綿綿鬆了口氣,千恩萬謝地趕緊去更衣室,“BOSS,您要什麼顏色的啊?”
“廢話!你說呢?”
“嗯……我覺得深色系襯衫,還是配深色系長褲好……呃……原來您的褲子都是深色系啊呵呵呵……”
納蘭清澤聽着蕭綿綿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脣角忍不住彎了彎。
這種清早起來,讓她爲他穿襯衫、系領帶、找褲子的感覺,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如果不是她一口一個“BOSS”,他真的會恍然以爲,自己是在過一個正常男人,應該有的正常家庭生活……
然而,當蕭綿綿笑眯眯地拎着一條長褲蹦蹦跳跳走過來,一不小心被波斯羊絨地毯的順滑羊毛絆倒,在他面前摔了個七仰八叉又笑嘻嘻爬起來之後,他的幻想,恍然醒來……
這個冒冒失失的女娃娃,不是她……
他想與之白頭偕老的那個女人,還生死未卜……
他甩了甩頭,聲音恢復了清冷:“笨死了。在臥室都能摔跤。”說着,開始解睡褲的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