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天很快黑透了。
納蘭清澤從古董老爺車上下來,和平常一樣,姿態優雅而沉穩地,邁步進了酒店大堂。
這一天和以往的每一天都沒有什麼不同。
老孔仍是憨厚而盡責地給他開車門,道一聲:“少爺,那我下班了。”
門童仍是九十度鞠躬向他問好:“爺,晚上好。”
在他身後,酒店吧檯的女侍應生和吃甜品的女客人,仍是將灼熱的目光投在他背後:“這位爺什麼來頭啊,簡直帥得慘絕人寰,宇宙崩潰。”
他目不斜視,一路走進了電梯,摁下了頂層總統套房的按鈕。
電梯靜靜上行。
他輕輕從衣服內側的口袋,拿出了兩個紅色的小本本。
翻開來,上面是他和蕭綿綿的相片,印上了民政部門的鋼印,具有了法律效力。
因爲時間匆忙,沒有來的及照雙人證件照,而且他吩咐了不可對蕭綿綿說,負責辦這事的肖特助就靈機一動,把納蘭清澤的證件照和蕭綿綿的證件照PS在了一起,湊成了一張合影。
別說,P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
就像兩個新婚小夫妻,丈夫是優雅貴族,小妻子是可愛萌物。
仔細看,納蘭清澤這張照片稍稍露出了笑意,酒窩也露出了一點點。
而蕭綿綿則笑得很開心,大大的酒窩好萌好萌。
一人一個酒窩,真是天生一對。
納蘭清澤的手指摩挲過照片上,蕭綿綿的臉,多日不笑的冷峻臉龐,終於劃過了一抹淡淡的暖,眸光也柔和了少許。
“叮咚——”
電梯到了,他將兩個紅色小本本都收入了口袋中,又恢復了清冷的神色,向總統套房走去。
總統套房門外,是臨時調來保衛的兩名身手不錯的家族保鏢。
看到納蘭清澤過來,立刻恭敬地退到了暗處,並打了個手勢。
納蘭清澤一看便知,這意思是蕭綿綿一整天都規規矩矩,沒有亂走,也沒有惹禍。
他開門進去,果然,蕭綿綿靜靜地趴在牀邊,呆呆地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她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真絲睡袍,圓潤的身體曲線,在順滑的真絲映襯下,格外誘~人。
納蘭清澤喉嚨一緊,先鬆了鬆領帶。
他瞥見牀頭放着一杯新沏的薄荷水,端起來一飲而盡。
蕭綿綿這才慢慢轉過頭來。
她白皙的臉龐有點點紅暈,下巴昨天被他捏得有點淡淡得青色——她皮膚太薄了太嫩了,稍微用力碰一下,都是一個印子留下來,好些天才能恢復。
她扯起一個勉強的微笑:“你,回來了……”
納蘭清澤嘴脣動了動,沒說話。
如果不是蕭綿綿背叛他偷走了文件,如果他昨晚沒有憤怒之下強上了她,如果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現在這樣,恐怕,他會非常溫柔地俯下身子親親她的額頭,回一句“嗯,想你了。今天一個人在家乖嗎?”
然後就像所有愛妻子的丈夫一樣,和她纏綿一會兒。
或許還會掏出兩個紅彤彤的小本本,和她炫耀一下“看,你從今以後,歸我一個人了。”
可是此刻,這樣柔情蜜意的話,他說不出口。
他喉嚨梗着,看到她的笑,總覺得是假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謀劃着什麼。
男人也有心,被傷了也會自我保護,不敢再輕易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