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心本就心機深沉,一計不成,立刻又生一計。
她柔着嗓子開口:“蕭秘書,你不樂意玩橋牌也沒關係啊。傳統遊戲我們這裡有的,這不是怕你不習慣嗎?既然你要求,那我們就來個最傳統的吧!”
她這次長了記性,使了心眼兒,知道蕭綿綿嘴巴快,沒等蕭綿綿開口,就搶先拍了拍手掌。
登時,從宴會廳後廚,匆匆忙忙跑進來一個小跟班,手上託着個紅木小箱子,上面佈滿了描花金漆,富貴堂皇的樣子。
林溫心笑眯眯地接過這個小箱子。
這是她的殺手鐗呢。
對付蕭綿綿,還真是有點可惜。
不過,像她這種工於心計的女人,算計人當然不可能只准備一招,必定是一環套着一環,讓對方應接不暇,坑連着坑,想不失足摔倒都難。
林溫心笑眯眯開口:“蕭秘書,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箱子裡的小東西,就是我們寒北嶺女孩子,從小玩的,最傳統不過了。”
“它叫做‘羊拐’,也叫‘嘎拉哈’。”
一邊說着,她一邊打開了那個神秘的描金小紅木箱子。
羊拐?嘎拉哈?什麼玩意兒?
蕭綿綿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好奇地掃視過去。
只見錦緞鋪就的箱子底部,原本應該盛放着珠寶玉石,此刻卻,靜靜躺着一排……
紅彤彤的,獸骨!!!
擦!這也反差太大了吧!
蕭綿綿簡直不忍直視!
“你確定,這是你們的玩具?”蕭綿綿皺着眉頭。
不知爲何,她看見小獸的殘骨,有點不舒服。
而且還用紅漆,塗成這般鮮紅的顏色,格外刺眼。
林溫心還在解釋:
“這羊拐,是殺羊的時候,敲掉羊的膝蓋骨,挖出來的。”
“必須要後腿的纔好用呢!”
“一般四個爲一副,也有同時玩好幾副的。”
“你看,每一個都是六面體,一般玩的是上下兩面,正面像肚臍眼兒叫‘坑兒’,背面像胖子的肚皮叫‘背兒’。”
“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們,玩的時候先丟一把嘎拉哈,再丟一個沙包,沙包落下之前要把四個嘎拉哈全部擺成‘坑兒’朝上,或是‘背兒’朝上,抓在手中,同時再接住落下來的沙包。”
“不過,沙包什麼的實在不太文雅,我們姐妹之間,一般是這麼玩兒的,就像大西洋城的賭場裡,投擲骰子的規矩一樣,賭大小,或者連數字。”
林溫心無論怎麼裝,還是會流露出一副世家小姐的天然優越感來。
蕭綿綿在心裡冷笑:不過是玩個遊戲,也要分出個高低貴賤來?普通人家的玩法,就是下賤庸俗?你們世家小姐的玩法,就很高雅品位?
別以爲自己逼格多高了,和大西洋城賭場一樣,就很了不起嗎?幼稚!賭徒有什麼好自豪的!
姐賭術一流,可從未這般炫耀過!
更可惡的是,竟敢在姐面前拿羊骨頭?!!!還是敲掉膝蓋挖取的羊骨頭?!!!
什麼意思啊你們,特麼的該不會是故意在姐面前示威吧?
冷笑過後,蕭綿綿開口了,帶着一抹譏誚:“所以,你囉嗦了半天,其實就是擲骰子、賭大小?!”
故弄玄虛!!!
林溫心臉一白,她剛纔炫耀了半天,就是爲了讓蕭綿綿被這東西給嚇住了,她敢肯定蕭綿綿沒玩過。
而且這麼小的女娃娃,又怎麼可能會賭博?
沒想到,她竟然再一次,失策了!!!
這女娃娃的語氣,怎麼聽起來如此的篤定和自信?
難道,她真的不怕賭一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