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下屬氣沖沖地走離,百里輕裘方纔開了口。
“你確定十天之後,能讓賭坊的收益翻兩番這海口誇得倒真是不小你可知道,賭坊現今的盈利是多少”
慕容長歡坦白直言。
“不知道。”
百里輕裘不免覺得好笑。
“不知道你就敢大放厥詞”
“事在人爲嘛難得師父信任徒兒,肯將賭坊全權交給徒兒打點,倘若不幹出些漂亮的成績來,豈不是辜負了師父的一番厚愛” шωш☢тт kan☢C○
“好話誰都會說,但是不是真的有那個本事”
不等百里輕裘把話說完,慕容長歡就笑着打算了他。
“師父既然將賭坊交給了徒兒,便應該相信徒兒,否則又何必多此一舉”
“說的也是。”
百里輕裘微微頷首,變沒再多話。
慕容長歡又道。
“只是單單師父一人看好徒兒,似乎還不夠,師父手下的那些人一個個拽得跟大爺似的,好像不怎麼把徒兒放在眼裡啊。”
“你的事情,”百里輕裘俊臉酷冷,完全沒有一點兒爲人師的體貼,“自己解決。”
像是早就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慕容長歡也沒有覺得失望,反而勾起嘴角,笑得更加陰邪狡猾了。
“這種小事,徒兒自然不敢勞煩師父動手,但他們畢竟是師父的手下,所以爲免師父誤會,徒兒還是要先經得師父的同意才行。”
聞言,百里輕裘眸光輕爍,曉得了她的意思,也不問她要幹什麼,就直接一揮手,冷然道。
“只要你能應付得了,無論是誰,皆隨你處置”
“哈有師父這句話,徒兒就放心了”
聽到慕容長歡這樣說,守在一側的下屬忽然覺得脊背發亮,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大禍將至,要倒大黴了
而實際上,他們也確實倒了血黴
不過半天的功夫,就被慕容長歡折磨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恨不得分分鐘掐死她,可又對她望而卻步,不敢靠近她半分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百里輕裘的耳裡。
百里輕裘並未生氣,只是覺得好奇,就命人將慕容長歡叫了過去,問道。
“你是怎麼下毒的”
慕容長歡笑了笑,得意道。
“毒是昨天下的,否則徒兒如何能保證每一個人都中毒,且還是無緣無故地中毒”
“那你還向爲師徵詢意見”
“徒兒早就知道師父會答應,但問還是要問的嘛再說了,不當着他們的面問上一句,他們又怎麼會誤以爲這毒是在今天下的”
百里輕裘瞭然一笑,又道。
“你的毒是下在了水裡”
“師父明鑑。”
“那爲何爲師沒有中毒”
“不是沒有中毒,而是因爲師父內力深厚,所以毒發得晚便是真的毒發了,也不會想他們那樣嚴重,”一邊說着,慕容長歡立刻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瓷瓶,笑嘻嘻地遞了過去,“喏,解藥在這裡,師父你還是快些服下吧,若不然可要吃苦頭了”
百里輕裘沒有接過,並沒有將慕容長歡的雕蟲小技看在眼裡。
“一點小毒而已,你以爲爲師那麼容易就會被毒倒麼若真如此,爲師只怕早就已經死了幾百回了。”
“話是這麼說,可逼毒需要耗費大量元氣,師父你又何苦爲難自己”
“爲師怎知你這瓶所謂的解藥裡,是不是藏着別的毒”
“師父不必多疑。”
慕容長歡微微一笑,對於百里輕裘這樣的反應倒也不覺得意外,正如他所言,想要殺他的人太多了,“信任”二字,於他而言太過奢侈。
“如果徒兒有心要師父的命,恐怕師父未必能活到現在。”
聞言,百里輕裘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是嗎”
慕容長歡凝眸對上他的視線,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師父想要試試嗎”
“不必了。”
百里輕裘揚手拿過了她手裡的瓷瓶,打開塞子便對着嘴巴往裡倒,主意變得快,說風就是雨,叫人看得不明不白的。
慕容長歡卻是心如明鏡她的好師父,這是在拿命相信她。
只是她想不明白“師父爲何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百里輕裘的回答卻是很簡單“你的眼睛裡沒有殺氣。”
慕容長歡笑了笑“徒兒不喜歡殺人。”
聞言,百里輕裘又多看了她一眼,爾後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眸子裡隨之興起了幾分玩味,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方纔開口問她。
“你既不喜歡殺人,又爲何要去招惹花非雪”
聽到百里輕裘這樣問,慕容長歡不由一震,彷彿觸到了心頭的某根弦。
“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瞭解得不多。”
“還望師父明言”
勾了勾嘴角,百里輕裘目光幽幽,不答反問。
“那你知不知道爲何在這皇城裡頭,沒有人敢動花雪樓的樓主”
對於這個問題,慕容長歡先前曾派人在暗地裡調查過,也考慮過很多原因,但始終沒有得到一個完美的答案,眼下百里輕裘會問她這樣的問題,想必是知道了什麼不爲常人所知的隱情。
念及此,慕容長歡不由收斂了幾分神色,嚴正道。
“花非雪到底是什麼來歷”
百里輕裘跟着正了正臉色,沒有急着回話,爾後擡起頭看了眼街道對面那座熙熙攘攘的酒樓,金碧輝煌,光鮮亮麗,表面上好像在做着最光明敞亮的買賣,可私底下沾了多少血腥和人命,又有誰知道
囈語似的,幾個輕飄飄的字節從那兩片刀削般的薄脣中呵出,聽在耳裡不甚明瞭,卻如同鼓槌一樣重重地敲擊在了慕容長歡的心頭。
“花非雪啊,他可是紫冥宮四大護法之首。”
一聽這話,慕容長歡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紫冥宮。
江湖第一魔宮
同時也是傳言中最大的一個反朝廷組織
沒有人知道紫冥宮在什麼地方,也沒有人知道宮主是誰,只知道但凡是紫冥宮發出的必殺令,沒有人可以活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