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慕容長歡卻是覺得新鮮了
“這兒可是皇城,也能有地頭蛇嗎什麼人這麼厲害,連花非雪都不敢輕易得罪,莫不是太子那頭的爪牙”
琉璃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她也只是道聽途說,從沒有見過那賭坊的主人,甚至連賭坊都沒有進去過,自然也不可能瞭解得太透徹。
“是不是跟太子有關,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聽說,那賭坊的主人似乎跟江湖有牽扯,這江湖之人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殺來殺去的,身上戾氣重得很除了刑部的那些高手,便是尋常的官員也不敢主動招惹他們奴婢以前也只是有所聽聞,沒怎麼放在心上,今日一見,才曉得他們有多蠻不講理”
“哦怎麼個不講理法了”
“小姐之前不是特地囑咐奴婢,讓奴婢找人去買下那座樓嗎奴婢便找了幾個懂醫理的過去,想着這樣一來等到時候開了醫館,便不會引起太多的懷疑可誰知,那幾人剛進去不久,就被狠狠地打了一頓,到現在還關在那樓的柴房裡頭”
半眯起眸子,慕容長歡微一沉吟。
“看來,還真是個難對付的刺頭兒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打人,又是抓人,比官差還要蠻橫,果然是在皇城裡橫着走的”
抿了抿嘴脣,琉璃目露擔憂,忍不住勸了一句。
“小姐依奴婢看,咱們還是換個地兒吧那些人不好招惹,想來用錢買是買不了,萬一不對付,只怕還要觸上大黴頭,同他們結下樑子”
“不換了,”慕容長歡微微勾起眼尾,扯起一抹幽冷的弧度,口吻十分篤定,毫無迴旋的餘地,“就要那座樓。”
“可是小姐那些江湖上的莽漢,大多不將朝廷放在眼裡,奴婢擔心就算小姐你搬出了九王爺,他們也不見得會知難而退。”
“搬出九王爺誰告訴你說要搬出他了這件事,是我自己的主意,同他沒有任何關係知道嗎”
“這”
“好了,別這這那那的了,這件事你不用多想,好好去吃些東西睡個覺,本小姐自然有辦法將那座樓拿下來,還是說你不相信本小姐有這個能耐”
琉璃被她問得啞口無聲,默了半晌,才訥訥地點了點頭。
“奴婢當然是相信小姐的”
“這不就行了嗎快去休息吧,明天本小姐還有別的安排要交待給你。”
“是,奴婢先告退了。”
夜裡,琢磨着賭坊的事兒,慕容長歡躺在牀上,一直到很晚才頂不住睏意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她睡着了,也不見司馬霽月回來。
第二天一早,身邊也是空空蕩蕩的,別說是人,就是連一絲溫度都沒有留下。
要不是半夜裡慕容長歡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翻身就頂到了司馬霽月的手肘,差點痛醒過來,還以爲他徹夜未歸,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呢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的王府,又是什麼時候起牀出門的。
以前沒有嫁到九王府來,慕容長歡還以爲司馬霽月很閒,閒得發慌,閒得蛋疼,纔會三天兩頭跑來找她的麻煩,直到這幾天同他生活在一起,才曉得他是個大忙人,堪稱日理千機,彷彿朝廷缺了他,整個兒都要癱瘓上一年半載。
沒有司馬霽月在跟前煩着她,慕容長歡突然間莫名的有了一種獨守空閨的寂寞感。
啊不對呸呸呸
什麼獨守空閨什麼寂寞再這麼發展下去豈不是要成了寂寞少婦畫風簡直太醉人了好嗎
揮開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慕容長歡立刻加快速度,穿好了衣服。
然後帶着琉璃大搖大擺地從九王府的正門走了出去
左右甩不掉司馬霽月派給她的暗衛,便就讓他們跟着好了,反正她的事兒想要瞞住“同牀共枕”的司馬霽月,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最重要的是,慕容長歡相信他,相信這個對自己縱容到了極點的男人,是真心實意對她好,而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舉動。
才離開王府不遠,瓔珞就掀開簾子進到了車廂,稟報道。
“王妃,有人跟蹤我們。”
瓔珞是司馬霽月特地派給她的貼身侍婢,今天早上才從千里之外跋山涉水地趕來九王府。
同琉璃不一樣,瓔珞奇術傍身,武功超羣,一張稚嫩的小臉看不出年紀,彷彿只有十三四歲,但是心智沉穩、冷靜沉着,全然不像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女。
慕容長歡不知道司馬霽月是從哪裡尋來的這麼一個奇女子,但在見到瓔珞的第一眼,就讓人覺得很靠譜。
所以沒有多說什麼,在管家做了介紹之後,慕容長歡就欣然接受了司馬霽月的好意,二話不說就帶着她一起出了門。
會武功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慕容長歡坐在車廂裡一點感覺都沒有,瓔珞就已經察覺到了端倪。
只是沒想到會有人躲在王府外盯她的梢,慕容長歡不免有些訝異,即便開口問了一句。
“能查出對方是什麼來頭嗎”
瓔珞搖搖頭,道。
“盯梢的人,手腳都乾淨,要靠查是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的,不過吊起來打一頓就知道了”
“噗”
一聽這話,琉璃沒忍住,直接就笑噴了。
慕容長歡跟着揚起眉梢,朝她遞去了激賞的眼神,真不愧是司馬霽月找來的人,簡直跟他就是一個畫風的,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簡單粗暴,乾脆利落她喜歡
“王妃,是要甩開他們,還是打一頓試試”
“這個嘛就算現在甩開了,下一次他們還是要跟上來,怪煩人的”
“好,奴婢明白了”
不等慕容長歡把話說完,瓔珞就立刻應聲回了一句,繼而飛快地轉身閃了開,速度快得驚人,便是想攔也攔不住。
車廂裡,剩下慕容長歡和琉璃面面相覷。
慕容長歡聳了聳肩頭,無辜道。
“本小姐什麼都沒說。”
琉璃點頭附和。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