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厲墨池的話,蘇白猛地捶上他身後的石柱,“厲墨池,你不要命了嗎?”
作爲一個醫生,蘇白最見不得人隨意糟踐自己的身體,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好兄弟。
厲墨池當然知道蘇白的憤怒,但他並沒有再多做解釋。
“慕遠,帶他走。”厲墨池低眸,不再看兩個人。
身體傳來的疼痛反而讓他的思緒清明起來。已經做了這麼多,不能讓一切白費。
don深深地看了堅定的厲墨池一眼,最終還是咬牙拉走了蘇白。他還是選擇站在這個他僅有的、最親的親人身邊。
蘇白離開的時候還滿臉怒意的瞪了坐在地上的厲墨池幾眼。
他很不甘心,然而又無可奈何。
厲墨池當做沒有感受到那樣的目光,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小會兒,待他們走遠之後,他才壓抑住身體的乏力,扶着石柱強撐起身體,扶牆走出去。
他沒有說,他想留下,只是想親自保護傅慕旋,保證她的安全。
他不能容許夏馨雅再次傷害她。
“墨池哥哥!”剛想到夏馨雅,夏馨雅就已經出現了。
她其實一直都在尋找厲墨池,好不容易看見了他的身影,卻被他故意逃開了。她本想馬上追上去,誰知道被一個小鬼給攔住了,再一擡眼的時候,已經失去了他的蹤跡。
想想她都覺得生氣,宗家的小鬼跟她前世有仇嗎?好在她最後看見了他消失的方向,這才終於在這裡找到了他。
“墨池哥哥。”夏馨雅臉上一臉笑意,只想着要快點來跟他分享“好事”,沒有注意到他的虛弱。而厲墨池在她出現的時候,也第一時間鬆開了自己扶住牆壁的手。
夏馨雅快步走到厲墨池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墨池哥哥,你很怕我嗎?一看見我就跑。”
厲墨池儘量剋制着身體的不適,冷笑了一聲,“雷馨雅,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夏馨雅一頓,暗暗吸了一口氣,仰頭又是完美的笑,“那又怎麼樣?你現在沒有選擇。”
要是他不煩她,說不定她還會有些不適應。
“也是。”厲墨池漠然道。
他並沒有掙脫開夏馨雅的手。這讓夏馨雅覺得很高興。
兩個人一起走回大廳,夏馨雅挽着厲墨池,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她一直都清楚,只要傅慕旋不在,厲墨池一定會接受她的。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墨池哥哥,你知道嗎,剛纔我嫂子跟我哥……”
她擡頭,看見厲墨池的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前面走來雷勝瑞身上。
雷勝瑞也正看着他們。
傅慕旋被他以公主抱的形式抱在懷裡,正笑着跟湊在他耳邊說話。她的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兩人的樣子看起來格外親近。
夏馨雅閉上嘴,彎起嘴角笑起來。
事實總是比語言更具有衝擊力。
她側眸看着厲墨池,臉上帶着嘲諷和調笑。
“各位,我先送旋旋迴去休息,稍後再來。”雷勝瑞跟賓客們打了一個招呼。
傅慕旋有些害羞地縮進他的懷裡,“讓莫叔帶我回去就行了,你在這裡陪大家吧。”
她慵懶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有誘惑力。67.356
“傅小姐,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雷少送你回去是應該的,怎麼能把美人晾在一邊?”
“雷少不如就留在家裡陪陪傅小姐。”
“春宵不可負,美人在懷雷少可不要丟了機會。”
這裡的人說話都很直接,倒說得傅慕旋無法反駁。她臉色有點發紅,有些埋怨地看了雷勝瑞一眼,她就說讓她自己回家就可以了,雷勝瑞幹嘛非要抱着她出來!
厲墨池聽到那些話,臉色十分不善。他凝眸,看向說話的那幾人。那幾人看了戴着面具的厲墨池一眼,有些疑惑這個看起來不過一個小人物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冷厲的眼神。
傅慕旋也感受到了他的冷意,往他所在的地方看了看,當先看見的就是夏馨雅挽住他手臂的樣子,隨後便是那張一如既往沒有一點溫度的臉。
在看見那張臉的時候,傅慕旋腦海裡突然閃過之前的畫面。
之前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有些恍惚,一時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現在看到那張臉,自己主動尋歡的畫面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傅慕旋有些顫抖。
正好厲墨池的視線也落在她的身上。
她將雷勝瑞的脖子摟得更緊,“雷勝瑞,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她不想再看到那張臉。
察覺到她突然轉變的情緒,雷勝瑞往厲墨池的方向看了看,他的目光裡有過幾絲探究,掩藏在深潭一般讓人捉摸不透的瞳孔裡。
“好。”他沒有詢問傅慕旋發生了什麼事。
夏馨雅挑眉看着他們,眼底是藏不住的冷意和嘲諷。然而她還來不及找機會添油加醋,就覺得手上一股重力,緊接着她就被昏倒的厲墨池帶到了地上。
詫異地看着突然暈過去的厲墨池,夏馨雅大驚失色。
“阿墨!”阿墨是爲了隱藏厲墨池的身份而取的化名。
這裡的人雖然都跟雷勝瑞有合作關係,也是他這島上的常客,但難保他們不會因爲利益出賣他。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厲墨池的消息,難免對雷勝瑞不利。
隨着夏馨雅這一聲親密的呼喊,衆人的視線紛紛落在了兩個人身上,包括之前還瑟瑟發抖的傅慕旋,也隨着她的聲音往他們所在的方向看。
發現是厲墨池暈倒,她立刻想到了他的胃病,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救他。然而她剛一動,就被雷勝瑞抱緊了。
“我知道你善良,但這不是你需要管的事,馨雅會找人帶他回去。”雷勝瑞低眸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
傅慕旋從雷勝瑞的肩上看過去,厲墨池的臉色蒼白一片,看起來病得很嚴重。
雷勝瑞將她抱得緊緊的,不容許她有半點多餘的動作。她看了雷勝瑞冷漠的臉一眼,只好作罷。
也對,厲墨池生病,關她什麼事?她用得着這麼多餘的關心他嗎?他剛纔還……
想到那一幕,傅慕旋就覺得無臉見人,特別是沒有臉見現在眼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