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否定的答案,歐陽雪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拉起她開始細細的欣賞掛在牆上的精緻的畫作。
對於Tiey這個年少成名的畫家,她們可是喜歡得緊。
那是一個比蕭顏更加神秘的存在,年齡不祥,性別不祥,出身不祥,現居住地不祥。
總之,那個叫Tiey的大畫家在所有人面前幾乎就是一個神秘的代名詞,這愈發激起了人們對他的嚮往和好奇。
“你說Tiey會不會已經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了?”看着牆上的水墨畫,歐陽雪撐着下巴喃喃的說道。
莫安北想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不像,你看他的畫,每一幅雖然都表現得淡然平靜,可是,筆風卻是凌利而尖銳的,試問,一個老人家會有這樣的手法嗎?”
歐陽雪點了點頭,“你說得很對,那他大概是個四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人嘍?”
“大概是吧。”莫安北走上前,伸手想觸碰牆上的畫,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縮了回來。
“別人的勞動成果我們還是不要褻瀆的好。”歐陽雪看着她縮回來的手,笑着說道。
“嗯。”莫安北笑着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安靜的畫廊裡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兩個女生一幅一幅的欣賞過去,走到盡頭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
“如果Tiey能在國外多辦畫展就好了,我們一定會大飽眼福的。”歐陽雪揉了揉眼睛,慢慢說道。
莫安北拉下她的手,看着被她揉紅的眼睛有些心疼,“都說了不要用手直接觸碰眼睛啦,眼睛是很脆弱的。”說着靠近好友,輕輕的往眼睛邊吹氣。
歐陽雪乖乖的站着沒動,任她那如輕風般的氣息慢慢吹過來。
“北北,答應我,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好嗎?”歐陽雪的聲音帶着寧靜和詳和,以從未有過的真誠和招惹在安靜的空間裡慢慢響起,莫安北的動作微微頓了頓,隨即輕輕的擁住她,說道:“嗯,我們永遠不分開。”
這個絕美的女生是她這一生最珍貴的財富,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這財富從指甲溜走。
她會學會珍惜學會平淡學會如何靜謐的活着。
聽了她的話,歐陽雪用力的回擁住她,形狀優美的脣角揚起一抹好看明亮的弧度。
“雪兒,你跟蕭顏一定要幸福哦。”良久,莫安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歐陽雪用力的點頭,嘴角的弧度更加擴大。
“等寶寶出生以後,一定要認我做乾媽。”歐陽雪輕輕放開她,嘟起紅脣說道。
莫安北愣了兩秒,隨即說道:“雪兒,我覺得,這個寶寶應該是你侄子吧?如果成了你的乾兒子,那不就亂套了嗎?”
歐陽雪聽了她的話,呆滯了一會兒,堅定的說道:“我不管,我就要他做我乾兒子!”
最後莫安北只好妥協,雪兒耍起橫來,幾十頭牛都是拉不回來的。
兩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拐角處突然走出來一抹纖細優雅的身影。
莫安北想要帶着歐陽雪撤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上官文靜回來了?!”歐陽雪看着越來越近的美麗臉龐,不顧形象的大吼道,彷彿在這裡看見上官文靜是件多麼令人震憾的事一樣。
莫安北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輕輕應了一聲。
歐陽雪轉過頭來看她,不敢置信的低吼:“莫安北,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敢瞞着我!”
“對不起啦,雪兒,我……”她着急的解釋,結果到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要她怎麼說呢,說她不想讓雪兒插手這件事還是不想讓雪兒看到她的懦弱和無助?
無論是哪一點,都不是她樂於見到的吧。
她只想安靜的活着,安靜的扮演歐陽銳妻子的角色,安靜的等待,她與歐陽銳分離的那個時刻的到來。
有些事即使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它也依然客觀的存在着。
所以,即使她總是逃避着她與歐陽銳總有一天會各自轉身離去這件事,可是,那個時刻卻似乎離她越來越近。
近到,她已經能聽到分離時心碎的聲音。
不過,只有她一個人心碎的聲音就對了。
“小雪,好久不見。”上官文靜的聲音帶着優雅的氣息平靜的揚起,裡面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歐陽雪看着她依然美麗的臉,露出一抹笑容,“文靜姐,你還是這麼漂亮。”
“謝謝。”上官文靜笑着迴應,接着便沒了聲響。
莫安北看着歐陽雪和上官文靜這客套到家的問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她一直以爲雪兒之所以不喜歡上官文靜是因爲她的關係,可是現在看來又不像。
這兩個人到底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不知道的地方發生過什麼?
“美國那邊不習慣嗎?”過了一會兒,歐陽雪的聲音繼續響起。
上官文靜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沒什麼習不習慣,只是想趁着年輕多去一些地方罷了。”
莫安北看着她從容的臉,有一瞬間的失神。
剛剛那個瞬間,對面優雅淡然的女子彷彿與記憶裡某張臉重疊在了一起,在她的心裡瞬間掀起千塵漣漪。
那個人曾經也是這樣笑着說:想要用有限的生命和青春去領略不同的風景。
那個人曾經是這樣對她說的,那笑容即使在多年後的今天,她也依然清晰深刻的記得。
那個如畫般沉靜優美的女子,坐在花園的藤蔓下,纖長白皙的手指上握着一本厚厚的硬皮書,微風吹動她如絲的黑髮,在空氣裡如同歡快的精靈美麗優雅。
“姑姑。”她輕聲呢喃,眼神一片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