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抑制不住的劇烈跳動,他好看的眉眼忽然低低一笑,“緊張也沒用,因爲今晚的你,讓人根本無法移開眼睛。”
從來不善於表達的男人,此刻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把話說的如此露骨,讓左未未微驚。
看着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就在面前,在離她這麼近的距離,心裡甜蜜的恨不得趴上去在他的臉上咬一下。
身下女人閃躲的目光,或許是光線的原因,墨銜之竟然生出她的臉和心心念念那個人的臉融合在一起,甚至浮現出五年前維也納那晚身下的人竟然也是這張臉。
墨銜之被自己的萌生的幻覺嚇到。
如果維也納的那個夜晚真的是她……
心頭這個想法冒出來的那一瞬間,墨銜之自己都吃了一驚。
不!怎麼可能,絕不可能!!
如此一想,心裡又出現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是……可惜。
他到底在可惜什麼?難道說,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嗎?
許是喝了酒,又許是被他這般目光灼灼盯得不自在,左未未只覺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連帶着臉頰到耳根都發燙,無意識地舔了下發乾的嘴脣。
近在咫尺的人,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墨銜之的法眼,左未未無意添脣的動作,像是在故意溝引一般,成功的撩出了墨銜之體內的猛獸……
慢慢的,在他的不斷引導之下,緊繃的理智如同斷了的弦,左未未腦子一片空白,只想淪陷在他此刻的柔情裡面,學着他做出相應迴應……
也正是這個小小的動作,讓墨銜之抓住了什麼把柄似的,喘息越來越粗重,狂風暴雨般在她的脣瓣上碾轉不停,不知疲倦……
一下子,室溫升高,春光旖旎。
……
而另一邊,同樣是一間裝修高檔的別墅臥房。
沒有開燈,只有窗外暗淡的路燈照射進來,在底板上投下一點點光亮。
房間正中的寬大牀上,正躺着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暗夜裡不斷的閃爍着,像是努力蘊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恨意,直直的盯着房間的一角。
忽然,外面傳來上樓的聲音,皮鞋磕在樓梯上,留下一連串規律的響聲,像是一段魔音一般,久久的迴盪在別墅裡……
聽到外面的聲音,牀上的女人渾身不由自主的一僵,眼神從最開始的無意識,陡然變得警惕起來,貝齒緊緊咬着下脣,雙手緊張的絞着被子的一角,甚至微微發起抖來。
“啪嗒”房間的門鎖被人用力壓下,外面的燈光瞬間溢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男人高大挺拔的暗影。
似乎沒想到房間會滅着燈,男人眉心狠狠蹙了蹙,然後“啪”的一聲打開了臥房中央的巨型水晶吊燈,瞬間一片燈火通明。
男人直淡淡掃了一眼牀上的女人,渾身僵直的躺着,一看就知道沒睡。
這樣最好。
男人冷冷一笑,轉身進了洗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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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似乎很不喜歡這麼刺眼的燈光,拉了被子蒙上自己的雙眼。
良久,嘩嘩的水聲忽然停了下來,洗漱間的門被人打開,男人光着身子走出來。
蜜色的肌膚上還懸掛着晶瑩的水珠,沿着健碩的胸膛,一路滑落下來,隱匿在他腰間的浴巾上。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打開空調,把房間的溫度開的很低。剛洗完澡出來,又被空調的冷風狠狠一吹,男人的胸膛上的皮肉忍不住跳了跳,原本混沌的腦子,瞬間一個冷光閃過,清醒了許多。
給自己點一根菸,猛抽一口,然後吐出淡淡的菸圈。
“起來吧,我知道你還沒睡。”低沉沙啞的嗓音裡滿是不容商量。
蒙着被子的女人再也裝不下去,掀開被子,在牀邊坐下來。
見他的指尖夾着香菸,擰着眉冷聲道,“要抽出去抽,別在我的房間裡抽!“
男人笑了笑,不說話,也不掐滅煙,置若罔聞的看着女人。
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女人忽然的話截了下來,“墨銜之呢,他最近怎麼樣?”
笑容就那樣因爲女人的話,毫無預兆的僵在臉上。
閃爍的眸子裡,似乎努力在蘊藏着什麼滔天怒意。
他起身,大步流星來到女人的面前,驀然出手,捏住女人的下巴用力擡起,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女人的整張臉毫無預兆的被完全暴露在燈光下,漂亮的五官是毫無血色的白,看起來十分不健康。
香菸的火星幾乎要灼傷女人幼白的脖子,但她始終眼睛眨都未眨一下,用同樣冰冷的眸子狠狠盯着男人的眉眼。
男人扔了菸頭,聲音輕的像最毒最美的罌粟般,殺人於無形。
“白露,別用那樣的眼光看着我,因爲你不配。”
清冷的幾近諷刺的目光毫無畏懼的看着程子良,“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別把你在銜之那裡受到的窩囊氣撒在我身上,有種你直接找他鬥啊?”
“你以爲我不想嗎!”捏着白露下巴的手忽然間加重力道,恨不得捏碎了才甘心,程子良陰鶩的眼睛想把她射穿似的,“憑什麼他的處處都比我幸運,有孩子有女人有家產,現在就連老爺子最愛的女兒也都站在他那一邊,他到底哪裡比我好?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想到下午在商場裡,看到墨霓裳帶着墨銜之的小鬼愉快的閒逛時,瞬間猶如五雷轟頂。
原本有墨銜之一個,他就應對的極其困難,現在忽然墨霓裳也站在他的那一邊,並且身邊還帶着惟一一個擁有墨家血統的小傢伙,讓他怎麼能夠淡定下來?
墨霓裳不是省油的燈,所以他想方設法才用計將她拖在維也納,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他這邊的局都還沒來得及布好,她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帶着左思睿那個小傢伙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難道這麼多年的精心安排都要毀於一旦嗎?
不!他不甘心!
死都不甘心!
白露的話拉回他的思緒。
“哼,想知道他哪裡比你好?我告訴你程子良,銜之他哪裡都比你好,你沒有一樣是能夠贏的了他的!”下巴幾乎要被程子良捏脫臼了,白露疼的冷汗直冒。
但是被他掌控這麼多年了,她仍舊沒有學會恭維這個狠毒冷血的男人。
“是嗎?”充血的眸子幾乎可以看到猩紅的血絲,程子良飛起一腳將白露踹倒在牀上,然後迅速起身壓了上來,“他愛你愛的發狂,但是這麼多年來沒有真正得到過你吧?在這一點上,我就比他有優勢,白露,你是我的,我贏了墨銜之!”
“不,不要!”白露拼命的掙扎,兩手胡亂地捶打在程子良的臉上、身上,但仍舊躲避不開他狂暴的吻,“程子良,如果你敢碰我,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銜之絕不會放過你的!”
“那你就讓他來!等他發現你不過是別人的替代品之後,看他還會不會對你這麼念念不忘!”
程子良發狠,被白露掙扎的怒火中燒,撐起身子,對着哭喊不停的白露上去就是“啪啪啪”幾耳光。
響亮的耳光一直傳到一樓的客廳,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也嚇得瑟瑟發抖。
“都到這地步了,那女人還這麼猖狂,真是活該!這麼多年,程爺早該這麼教訓她了。”
……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左未未只覺得今晚的夜色十分迷人。
偌大的別墅裡只有她跟墨銜之兩個人,記不清總共做了幾次,當她意識漸漸變得清醒時,她已經和墨銜之洗了一個鴛鴦浴。
現在躺在他柔軟的大牀上,聽着衛生間裡傳來“嘩嘩譁”的水聲,感覺這兩天就像是做了場永遠也不願意醒過來的夢一樣,讓她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水聲戛然而止,衛生間的門應聲而開。
墨銜之腰間圍着一條浴巾,就出現在左未未的視線裡。
蜜色的肌膚在明亮的光線下,還泛着紅潤的光澤,未被擦乾的水珠沿着結實的胸腔一路下滑,直到消匿在浴巾裡。
儘管剛纔倆人做了親密無間的事情,但是看到這樣的墨銜之,左未未仍舊羞紅了臉,趕緊拉着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視線,把臉深深的埋進枕頭裡,甕聲甕氣的問他,“現在幾點了?”
“一點了,你早點休息。”
“那你呢?”
“我等會兒再睡……”
臥房裡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良久,左未未實在憋不下去了,“譁”的掀開被子,讓自己透透氣。
這時客廳裡已經沒有了人,外面的陽臺上,墨銜之挺直而立。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過去,一眼,左未未就渾身一震。
只見墨銜之的肩胛處,一隻折翼的蝴蝶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就要奮力飛走一般。和記憶中的某個片段不謀而合,左未未鬼使神差的一步步走過去。
眼淚不由自主的蓄滿了整個眼眶,顫抖着撫摸上那隻蝴蝶,聲音忽然就變得哽咽,“你,什麼時候紋了半隻蝶翼?”
墨銜之沒有回頭,“很早了,上學那會兒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