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壞蛋肯定是跟你們倆誰有仇。因爲他們說目標其實只有我一個人,不管鬱郁的事兒,她只是被無辜的牽連了而已。”
“這個我們聽到了。但是我在這裡工作不久,接觸的人也很有限,如果說得罪什麼有勢力的人,恐怕只有之前的那個鑽石王。但是跟他有仇的是我,再怎麼算賬也不應該找上丟丟的。”
“不是他。”火光映着墨銜之的英挺的側臉,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他老婆被關進了監獄,短時間內他沒空招惹你,也沒這個膽量。”
“那會是誰呢?”
左未未陷入了沉思。
就像兒子說的那樣,這件事情肯定是跟這中間的某個人有仇,不然不可能想到要對一個孩子動手,並且是致命的一擊。
如果跟她沒關係,那就只剩下了墨銜之一個人。
“你是不是招惹了誰?”
墨銜之冷冷一笑,“我招惹的人太多了。”
風雲莫變的商場上,哪些人不巴着他出事,好吞併墨氏集團。但這些僅僅是他的個人恩仇,和丟丟無關。
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有人把念頭打在了丟丟的身上,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應該是綁架了丟丟以後,然後直接提出條件對他威脅,而不是想着找一個毫無人煙的地方撕票。
這件事情恐怕不是復仇那樣簡單,回去還得從長計議,但絕對不會放着不管。
既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丟丟的身上,說明他現在已經被盯上了。
在火堆旁邊沒坐多久,兩個孩子再也抵擋不住睏意,趴在左未未的腿上沉沉的睡過去。
隨着夜色漸深,左未未也困得哈欠連天。
“你也躺着睡會兒,我看着就行了。”墨銜之抓過來一把樹葉,添在火堆裡,火苗瞬間旺了起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那你怎麼辦?”左未未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看着他嗚嗚濃濃的道。
“我沒事。等下在旁邊再點一個火堆,這裡夜深露重,你們彆着涼了。”
“那好,你先坐着,我去弄乾柴。”
火堆很快就弄好了,左未未用外套緊緊的將兩個孩子裹在懷裡,就這樣趴在孩子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這個姿勢很不舒服,根本就沒有辦法睡着。
中間醒了好幾次,每次睜眼都能看到墨銜之坐在火堆旁邊的身影。
儘管褪去了西裝,他的坐姿仍舊筆直而堅挺,薄脣微抿,映着面前跳躍的火光,不知道再想着什麼。
“要不我幫你看着,你也休息一會兒,這樣熬得太晚,明天早上就沒有辦法趕路了。”
“你怎麼還沒睡?”墨銜之回頭,目光溫和的看着她,“如果睡姿不舒服,我不介意你靠在我的肩膀上。”
說着,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外套上還帶着他溫熱的體溫,在這清秋的深林中,一股讓人舒服的暖流傳遍左未未的全身。
臉色不自然的一紅,“沒事,我還能支撐一會兒。你是不是還在想綁匪的事情?”
她沒敢告訴墨銜之,其實她是被餓的睡不着。
從中午到現在,她滴水未進,跟別提吃的了。
此刻又冷又餓,讓人難以睡着。
墨銜之垂了垂眸子,也不否認,“綁匪肯定是我最親密的人,不然不可能知道丟丟的存在,並且時間抓的這麼好,剛好趁着秋有時間動手。地址時間都選擇的萬無一失,但是讓我不理解的是,他們爲什麼要對丟丟動手,目標還是直接撕票……”
左未未也沉默了,他分析的很有道理,這點也是讓她十分困惑的事情。
或許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彼此誰也沒有再開口。
墨銜之時不時的撥動一下面前的火堆,讓火勢燒的旺一些。
忽然感覺肩上有什麼東西靠過來一樣,他扭頭,就看到左未未的發頂,而人已經睡着了,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暗影,。
墨銜之一愣,被她枕着的肩膀僵硬着一下也不敢動,生怕驚醒了這個睡美人。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着,墨銜之不得不承認,她長得其實還是蠻好看的,最起碼在他見過的那麼多女人中,她的相貌清純中帶着絲俏皮可愛,很容易就讓人印象深刻。
看着她的側臉,墨銜之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白露。
那個讓他苦苦追尋無果的女人。
她現在到底是生是死?
……
左未未是被酸硬的脖子痛醒的。
坐着睡了一晚上,渾身發麻,尤其是被兩個小傢伙枕着的大腿,早已經麻木的毫無感覺。
而她的頭頂,似乎承受着另一種重量。
她輕輕一動,頭頂的重量瞬間消失。
“早啊。你也醒了?”強壓下心裡的笑意,跟墨銜之打招呼。
墨銜之皺眉活動了一下脖頸,用棍子把苟延殘喘的火堆敲滅,“叫醒孩子,我們得趕緊出去。”
回去的路比來時好走多了。
不過因爲夜裡露水深重,就算是鋪着層厚厚的樹葉,路面也變得溼滑無比,加上帶着兩個孩子,回程的路艱難而且漫長。
終於趕在中午時分,看見了不遠處的白色柵欄。
蘇然早就守在那裡,看見他們出現,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徑直上前把蘇鬱郁抱在懷裡。
“蘇姐,還有飯嗎?”左未未餓的路都走不成,牽着兒子,還時不時的扶一下受傷的墨銜之,她的體力早就透支的差不多了。
“有!”蘇然忙不迭的點點頭,“昨天下午我們就回來了,我們沿着的那個腳印繞了一圈後就又回來了,我猜到可能你們走的方向是對的……”
把倆孩子丟給蘇然,左未未就帶着墨銜之回山莊敷藥。
原本應該是一次十分享受的旅程,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一場變故,倆人的心裡都像是放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期間宋子辰聽說墨銜之受了傷,帶着那個女警察來看過一回,然後就結束了這個不愉快的秋遊。
……
墨氏集團的行政大樓。
穿上精貴的西裝,墨銜之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墨總,這是你要的資料。”
周助理把一份文件恭恭敬敬的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然後又轉身離開。
雖然不明白墨總爲什麼要靈境山莊的入住記錄,但是老闆既然提出來了,她作爲助理,就必須全力以赴的辦到。
看着文件上面的一串串人名及資料簡介,緊蹙的濃眉始終如同揮散不去的烏雲。
好半天,他的目光終於鎖定在兩個名字上。
這兩個名字後面清清楚楚的標示着‘未婚’,說明他們不是幼兒園邀請的家長,並且入住的時間極短,只有短短的一天時間,第二天也就是他們從山上下來的那天就離開了。
不用想,就是他們。
撥通內線,就聽冰冷的口吻命令道,“你進來一下。”
“是。”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墨總,您有什麼吩咐?”
“這兩個人的身份,細查。重點要他們現在的工作崗位和最近半個月的所有活動記錄。”
“是。”
接過墨總遞過來的文件,周助理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如果他猜測沒有錯,這兩個人現在肯定已經不存在了吧?
畢竟以那個人狠毒的手段,凡是爲他賣過命的,都不可能活着。
剛收回思緒,短信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是左未未發來的,內容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中午想吃什麼?”
堅硬的內心因爲這個短信,瞬間被軟化了許多。
天知道,這條作爲墨銜之手機裡的第一條短訊,並且還能被他重視起來,是件多麼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了想,墨銜之拿起手機,認真嚴肅的倒騰起來。
好半天,短短的“隨便”兩個字才只拼出來一個,另外一個被半個拼音所代替,排版醜陋的出現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耐心終於被這個玩意消磨完,墨銜之再也忍不住,一個電話就撥了出去。
那頭的左未未其實是實在受不了無聊而又冗長的會議,這纔拿起手機,翻了半天,決定給墨銜之發個短信逗逗他。
知道他這個大少爺向來不耐煩這種低效率而且浪費時間的舉動,所以她一直挑眉,抱着看笑話的心理等待墨銜之的回信。
但半天,卻等來他的一個電話,嚇得她猛地把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
還好經歷了前兩次的尷尬,這次她張了點心眼,手機直接關靜音,就連震動也都關了。
在上面口若懸河的經理只看到她扔手機的動作,根本不知道手機現在正被打着電話。
戲弄到了墨銜之,左未未還沒有來得及沾沾自喜,就見老闆拿着電話推門而入。
“未未,墨總的電話,找你呢。”
頓時,會議室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不可思議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左未未硬着頭皮,戰戰兢兢的拿過老闆的電話。
“喂?墨總,合同的事情您考慮的怎麼樣了,還有什麼細節需要修改的嗎?我一定會嚴格按照您的要求,爭取讓您做到最滿意!”
不等墨銜之發話,她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問道。
但電話那頭卻傳來墨銜之毫無感情的聲音,“只要你願意簽了賣身契,我就會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