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未,不好了,鬱郁和丟丟不見了!”蘇然忽然跑過來,焦急的喊道。
剛搭好臺子準備做飯,水還沒有燒開,聽完這個消息,左未未先是一愣,“蘇姐,你沒有開玩笑吧?”
山上這麼多孩子,並且大家都在一起玩的很開心,如果真的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很正常,怎麼可能說是不見了呢?
“孩子的事情,我會跟你開玩笑嗎?”
剛在找了一圈都沒見到倆孩子的身影,要不然她怎麼會過來告訴未未。
“剛纔我看到有一個穿着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跟丟丟和鬱郁說話,當時我沒在意,以爲是哪個孩子的家長,可是我找遍了整個山頭也沒有看到鬱郁,就連丟丟也不見了……現在該怎麼辦?”
六神無主的蘇然急的淚光閃爍,“這麼大的一個山,我就怕她們迷路找不回來,山還這麼偏僻,白天還好點,可是如果晚上她們還沒有回來,會不會遇到野獸之類的?”
左未未也慌了,“蘇姐,我再去好好找找,說不定她們就在附近跟我們玩躲貓貓。”
用水把火撲滅,左未未趕緊去帳篷裡把墨銜之拉了出來,“墨銜之,蘇姐說丟丟和鬱郁都找不到了,你趕緊幫忙去找。”
“找不到了?什麼意思?”
這麼大個山,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也很正常吧?
“我,我也不知道,總之現在不管他們倆怎麼樣,先找回來再說!”狠狠把墨銜之推出去,“你快點去找找!”
看左未未的表情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面色也不由自主的凝肅起來,“你先別急,我去問問老師這邊的情況,既然選擇了來這裡郊遊,肯定是考慮到了各方面的安全問題。她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離開之前,墨銜之又自我安慰了這麼一句。
“嗯,蘇姐,我們在周邊先找找看。”壓下心裡的不安,左未未安慰着蘇然往遠處走去。
“丟丟!鬱郁!你們在哪裡?”倆人焦急的呼喊着孩子。
老師組織的這片郊遊地不大,並且在遠處的邊界都有柵欄圍着,十分安全。
儘管這樣,仍舊有一股巨大的不安,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將左未未吞沒。
“怎麼樣,銜之,老師怎麼說?”
遠遠地看着墨銜之回來,左未未和蘇然趕緊迎了上去,“老師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
附近的人羣裡她們倆都找遍了,確實沒有倆孩子的身影。
他倆到底去哪裡了?
“蘇姐,你剛纔說有家長跟孩子們說話,然後孩子不見了。你有沒有看到那個家長長什麼樣子?”
這裡忽然搭起來了那麼多帳篷,說不定哪位家長邀請孩子去帳篷裡面玩耍了,導致她們找不到也很正常。
只要能大概描述出來那個家長的樣子,說不定可以配合老師找到孩子。
“我也沒注意。當時離的太遠,並且這裡人那麼多我根本就沒有看清。等我從帳篷裡面拿東西出來以後,孩子已經不見了……”蘇然捂着嘴,表情難掩悔恨。
左未未大腦一片空白,看着滿山玩耍的孩子們,一時間茫然的不知所措。
環視了一週連綿起伏的山丘,墨銜之搖搖頭,“周圍有柵欄圍着,孩子們都還小,根本就翻越不過去。如果你們確定了這裡面沒有,那就沿着柵欄的周圍仔細看看,或許能找到點線索。”
“好。”找到孩子最重要,蘇然含淚點點頭,“現在我們分頭找。未未,你跟這位先生去那頭,我去另一頭,我們往中間會和。”
柵欄像是不久前剛維護過一樣,木欄上面剛刷的白色油漆還沒有完全乾,湊近了就有一股濃濃的油漆味。
“這邊的地勢比較空曠,孩子不會往這邊來,我們再往前走走看。”
墨銜之忽然抓住左未未的手腕,用掌心最溫暖的部分,給她無聲的安慰。
“嗯……”
沿着柵欄,越往前走,樹木越茂盛,並且樹也很高,樹冠下面堆積了又厚又整齊的一層枯葉,顯然裡面從來沒有人去過。
忽然,墨銜之指着前面的一處問,“你看那裡,有被撕掉的一小塊布條,是不是倆孩子身上的?”
左未未跑過去,從折斷了的木茬上取下指甲蓋大小的一點布塊。
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眼眶忽然就紅了,“這就是丟丟的!丟丟今天穿的灰色外套,但是衣領子那邊有一點暗紅色,這肯定就是從領子上面勾下來的。”
“怎麼辦?銜之,他們一定是從這裡出去了,這山這麼大,我們去哪裡找?”
左未未擔憂的直掉眼淚。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女人,只有在及其絕望的情況下,纔會出現這麼脆弱的一面。
面對着茫茫大山,前所未有的絕望讓她忍不住要崩潰。
“丟丟!丟丟你們在哪裡?”
她的聲音像是被山林吸走了一般,甚至連回音都沒有聽到。
“你先別急。”用目光將周圍搜尋一番,墨銜之似乎有些瞭然,“孩子們可能從這裡出去了,我們得趕緊進山找。”
他拉着左未未站起來,生怕她看到不對勁的地方。
斷裂的柵欄旁邊就是一個清晰的手印,指紋寬大,甚至斷裂處略顯整齊,很明顯是有大人故意爲之。
剛纔那個陌生的女人說見有男人跟孩子說話,之後孩子不見了,現在看來,孩子很有可能是被人拐走了。
但是丟丟是個鬼機靈,怎麼可能會輕易跟着陌生人離開?
不敢把自己的猜想告訴未未,墨銜之擡腳“砰”的一聲踢斷幾根柵欄,“我們從這裡過去,現在就去找孩子。越晚越危險……”
“我給蘇姐說一聲。”
山裡的訊號不好,左未未播了好久才把電話播出去。
“蘇姐,我們找到了一些線索,現在需要進山,你一個人不安全,就先在這裡等着……”
蘇然拒絕了左未未的提議,看樣子是早上開車的男人一起陪着,她也不好再堅持,告訴了蘇然大概的位置,便率先跟着墨銜之進了山。
柵欄外面的山勢不似裡面那邊平緩,茂盛的灌木叢隨處可見,繞了一圈也沒有看見進山的路,左未未急的直掉眼淚。
“未未,怎麼樣了?”蘇然和一個陌生男人趕過來,看着無從下手的山路愁眉緊鎖,“孩子們到底去哪兒了?山這麼大,我們到底去哪裡找?”
男人看見墨銜之,愣了一下,冷酷的瞥了他一眼,“不是有腳印嗎?跟着腳印,還怕找不到孩子?”
“對!腳印!”一語驚醒夢中人,左未未喜極而泣,“我們趕緊走!”
這個深山老林,鮮有人至,所以地上的落葉鋪灑的均勻而整齊,幾個人仔細找了一圈,終於有些眉目。
“腳印到這裡分成了兩路,不知道孩子們是不是分開走了。不如我們也分開找,爭取在天黑之前找到孩子。不然會有危險……”
說完,墨銜之拉着左未未朝着左邊的路走了過去。
一路喊着找着,太陽也逐漸偏西,但始終沒有孩子的身影。
“怎麼辦?天都快黑了,還沒有找到丟丟……”話還沒說話來,左未未的眼淚就直接飆了出來“如果再找不到,我要怎麼辦?”
飢腸轆轆加上氣溫逐漸降低,又冷又餓,左未未只覺得渾身就像虛脫了一樣,大腦一片空白。
“你還好吧?”
墨銜之眼疾手快,扶住左未未搖搖欲墜的身體,關切不已。
臉上的淚漬還未乾,左未未倆腿軟的不像話,“丟丟到底去哪裡了?我要怎麼做才能找到他?銜之,求求你想想辦法……我什麼都沒有了,他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我真的沒有想過,如果兒子不再了,我會怎麼辦……嗚嗚……”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着急,眼淚像是關不住的閥門,毫無預兆的再次流出來。
“未未你放心,我不會容許丟丟出事的。相信我。”
堅毅的目光看着她,口中溢出的是無比認真的話語,強忍下心裡的不安,用掛着淚珠的眼睛看着面前俊朗的男人,此刻她的心裡是說不出來的複雜。
“我們再往裡走走,這邊訊號不好,你拉緊我,別跟丟了。”
“嗯。”
凌亂的樹葉像是無形中給倆人指了一條路,墨銜之溫暖乾燥的手掌始終握着左未未的,一同朝前方走去。
左未未忽然停了下來。
“銜之,你聽,那邊好像有聲音……”
放輕腳步,側耳細聽,前方的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還伴隨着支支吾吾的聲音。
倆人激動的對視一眼,左未未拔腿就跑過去。
“別急!”墨銜之冷靜的把左未未拉回來,“那邊的情況我們不明瞭,這樣貿然過去可能會加劇孩子的危險,我們悄悄繞過去,別發出聲音。”
“你的意思是……”
左未未擔憂的捂着嘴,難道孩子是被人綁了嗎?
在墨銜之的帶領下,倆人很快靠近聲源,藉着黃昏樹林晦暗的光線看過去……
僅僅一眼,左未未就驚恐的差點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