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聲奶氣的看着黎戈,宣佈自己的專利。
“媽媽是我的,叔叔你別靠近我媽媽。”用國語跟稚嫩英文重複一遍,而在場的其他客人都忍不住的回頭看過來。
一下子,所在的位置都成了聚焦點。
而蘇然自然也感受到黎戈的俊顏,稍微抽了抽。
蘇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鬱郁,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因爲鬱郁的一席話,讓蘇然整個身子都不好起來。
自己這個當媽的誤會人家老闆暗戀自己都夠扯的了,現在女兒又跑出來。
尤其是看到黎戈噙着淺淺笑意的樣子,滿臉通紅的蘇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鬱郁,你怎麼來的?”明知道怎麼小的孩子不可能獨自搭飛機,但是當下又找不到什麼解開窘迫的話題,只能自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難不成孩子是自己來的?”黎戈不顧在場其他人的視線,然後伸手把鬱郁給拉在身旁,輕輕的撫摸着孩子的後腦勺。
“叔叔,如果你喜歡鬱郁,就不要再靠近我媽媽了,好嗎?”水靈靈的眼眸子看着黎戈,稚嫩的小臉上寫着認真兩個字。
“你是害怕叔叔搶走你媽媽?”寵溺的一圈又一圈,輕柔的玩弄着鬱郁的烏黑長髮,這孩子果然是陸銘煜的親骨肉。
陸銘煜的行事方式在商業區可是很有名的,大家都有所掂量,沒有想到他的女兒竟然是完全繼承了父親的風範。
“那個,老闆,小孩子童言無忌,您可別往心裡去。”一臉尷尬的蘇然示意鬱郁不許再說話。
“你女兒很可愛。”然後示意服務員多加一個兒童位。
但沒有想到鬱郁竟然一臉戒備的往後縮了縮。
“媽媽,我們走,好不好?”蹙着小秀眉,一臉害怕神情的看着蘇然。
“鬱郁乖,別怕,叔叔是媽媽的老闆,他也很喜歡鬱郁呢。”歉意的看了黎戈一眼,然後連忙把女兒給抱進懷裡,輕聲哄道。
“對不起,嚇着孩子了。”一臉窘迫的黎戈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長的那麼嚇人,連小孩子都不敢靠近自己,內心不由有些無奈。
“沒……不是的。”蘇然擠出一抹笑意,然後佯裝生氣的怒瞪了鬱郁一眼。
這孩子最近到底是怎麼了,以前自己不是教她要懂禮貌嗎?
現在怎麼見到人,就跟小刺蝟一樣。
“媽媽,你怎麼都向着陌生叔叔,你不愛鬱郁了嗎?”垂着小腦袋,食指稍微勾在一起,嘴巴微微嘟着,快要流下晶瑩淚珠。
“媽媽怎麼會不愛鬱郁呢?”深嘆一口氣,把女兒擁入懷中。
她最不能忍受孩子落下一滴淚水,因爲那樣她的心會很煎熬,煎熬到無法呼吸。
“我給你們造成麻煩了。”扯出一抹苦澀笑意,然後站起身子,輕輕的擁抱了一下蘇然。
算是表達自己最大的歉意。
因爲黎戈向來都不喜歡給任何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而這一幕正好被坐在角落旁的陸銘煜給看到了眼裡,青黑的臉龐上青筋暴露。
看到別的男人當着自己的面擁抱妻子,一想到這陸銘煜的心就堵塞的無法通融。
然後騰的站起來,鐵青着面孔,大步的走過來。
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就一拳打在了黎戈的側臉上。
“砰。”的一聲,一個不穩倒在地上的黎戈身子猛烈的撞了撞一旁的椅子,整個西餐廳內都發出清脆聲響。
被眼前的一幕楞到的蘇然,兩眼掙得大大,看着黎戈受傷的樣子,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然後不顧一切的用力拍打着陸銘煜的胸膛,“陸銘煜,你是瘋了嗎?”不顧形象,歇斯底里。
在場所有目光都齊涮涮的投過來,而聞聲過來的經理對於面前的兩位自然都認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得罪哪一方自己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陸銘煜跟雕塑一般任由蘇然拍打,也不爲自己辯解,反倒是眼皮底下蘊育着無限悲傷。
他的然然怎麼可以因爲別人,而這樣對自己。
憤怒的蘇然一把鬆開緊拽着陸銘煜衣領的小手,然後一臉緊張的半蹲下來,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把黎戈給浮起來。
左臉因爲受重擊而微微浮腫,牽扯出一抹笑意,反倒呲的疼。
“沒事,我自己能起來。”舌頭頂了頂口腔,然後含着柔和笑容站了起來,直對上陸銘煜那綻放着熊熊烈火的深邃眼眸。
在很久之前就聽說過陸銘煜的名氣,但黎戈沒有想到自己會是在這樣的場面上跟他面對面,手交手。
然後沒有等蘇然緩過氣,黎戈就重重的回了一拳在陸銘煜的俊臉上。
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啊……”看到直直往陸銘煜臉上揮去的拳頭,在場的每一位包括蘇然都倒吸一口氣,然後因爲緊張而微微閉上眼眸。
但……
許久都沒有聽到拳頭重擊的聲音,在拳頭快要接觸到臉龐的時候,稍微偏向了個角度,但棱角分明的節骨眼還在重重的在陸銘煜的側臉上,滑出幾條血跡。
“黎戈,去糾纏別人的老婆,有意思?”對於黎戈的“手下留情”,陸銘煜反倒沒有看在眼裡,然後有點痞子氣息的含着笑容,冷冷的看着黎戈。
顯然,因爲陸銘煜這句話,黎戈那清瘦的身影稍微顫了顫。
呵呵,是啊,對於這點自己還真的沒有半點遲疑,不正是爲了懷舊麼?
但是蘇然臉上的燦爛笑容,確實感染了自己。
“陸銘煜,你別這麼不知道害臊行不行?然後我已經跟你簽了離婚協議書,就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的生活了!”不顧孩子在場,蘇然直接把自己內心世界的不滿給發泄出來。
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在國內糾纏自己跟孩子也就算了,現在還擅自把孩子給帶出國外,來讓自己不堪,想到這些,蘇然就連忙把鬱郁給抱在懷中。
心想,以後還真不敢要鬱郁跟陸銘煜獨處了,這男人比定時炸彈還要來的危險。
聽到蘇然這席話,陸銘煜的身子猛烈的顫抖了。
她竟然是這麼的排斥自己,排斥到在外人的面前一點餘地都不留給自己。
“他就那麼好?”壓抑住內心的哀愁,定睛看着蘇然,但充滿哀傷的聲線到底還是把自己的內心世界給展露無遺。
看到蘇然獨自跟黎戈到國外出差,不放心的自己只能帶着女兒偷偷前往,還歷經千經萬苦,買到同架飛機票。
一路來都暗自保護她,但自己的好意她一點都不領情。
雖然陸銘煜承認自己剛剛打人是不對的,但他還不是爲了她嗎?
“對,他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似乎一點情面都不給陸銘煜。
陸銘煜的側臉微微的抽了抽,“陸先生,如果你還糾纏蘇玦,那麼可以告你騷擾罪。”腦海中徒然記起之前在她居住的小區,也是這樣的情景,一個念頭在黎戈的腦海中劃過,看來她需要自己的幫助。
想都沒想,直接伸手擱在蘇然的肩膀少,還稍微用力的把全身瞬間僵硬的女人給往懷裡抱了抱。
用眼神告訴她,不要害怕,一切都有自己在。
“呵呵,騷擾罪?不管我跟她現在是什麼關係,都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評頭論足。”伸出食指,直接指向黎戈。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而蘇然順勢往黎戈的懷裡靠了靠,因爲她知道他是在幫自己。
冷冷的看着陸銘煜,嫣紅脣瓣如同嗜血利器,一張一合,吐字清晰。
“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你就此放棄吧。”清冷的一席話,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而一旁的鬱郁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小眼神中隨着陸銘煜突然被殲滅的氣焰,而哀傷起來。
因爲她知道叔叔肯定難過了。
看了眼媽媽,再看眼叔叔。
然後小小的身子稍微挪動身子,直直的站立在蘇然的面前,輕輕拉起媽媽的手,“媽媽,鬱郁不想要叔叔難過。”
聲音雖然如同蒼蠅鼓動翅膀發出的聲響那般細微,但是蘇然還是完完整整的把女兒的話給聽進了耳膜裡。
說沒有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起陸銘煜之前差點害死女兒,這個恨意怎麼能夠說消除就消除。
鬆開黎戈的懷抱,半蹲在女兒面前,看着孩子,一字一句。
“鬱郁,不是因爲媽媽,叔叔纔不開心,而是叔叔本該就不適合出現我們的生活裡。”這話像是說給鬱郁,但是更多的也是說給陸銘煜聽。
而失去最後支柱的陸銘煜,壓根沒有力氣反駁,就那樣垂着眼眸,看着鬱郁,眼皮低下有着說不盡的哀愁。
“蘇玦,我們走。”氤氳着擔心的黎戈走到蘇然的面前,伸手扶起半蹲着的女人,啞聲說道。
回頭看了下站在自己身後的高大身影,一股暖意流入心頭,看都不看陸銘煜一眼,就握住黎戈的手,然後拉起女兒,就直直的往外面走去。
而……
時間就跟被寒意凍結了一樣,一股強勁有力的大手猛然緊緊拽住蘇然的左手腕,單薄的身軀稍微晃了晃。
但是臉上的神情,依舊是那麼淡定。
“放手。”寒氣逼人的兩個字從蘇然的脣瓣中微微擠出來,在場的其他人都冷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