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歷了丟丟離家出走的這個事情以來,左未未在接兒子放學的這件事情上可謂是下了不少的心思,但最後的事實證明,她的心思白花了。
“嫂子,嫂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原諒我吧。”
爲了不再出上次的那種差錯,左未未特意像公司提出申請,要求提前半個小時下班接兒子放學。或許是看在她促進了公司和墨氏集團的發展,老闆當即二話不說就批了下來。
但沒想到,剛出公司的大門,就碰到了宋子辰這貨。
左未未懶得理他,直接越過他就找外面走去。
“嫂子!嫂子,你看我都把話說道這份上了,你就原諒我吧……”宋子辰表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試圖博得左未未的同情。
但是看慣了兒子表演,再看別人表演,左未未總覺得已經無法接受他們這麼拙略的演技。
她停下來,擡頭看着比她高出不少的宋子辰,一字一句的道,“首先,我不認識你,你不用叫我嫂子,其次,我跟你沒有任何瓜葛,你也沒有做錯什麼,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那一說。”
宋子辰腆着臉嘻嘻一笑,“墨銜之他就是我哥,你當然是我嫂子。我奉我哥之命,針對上次左思睿同學丟失事件,我需要作出最真誠的道歉。直到你原諒我爲止!”
義正嚴詞的說完,又努力擺出一副正直坦率的模樣。
但其實事情的真相,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現實是殘忍的。”用兩句話總結,則可以歸爲“我很委屈,但我不說。”
“讓開!你有話直接找墨銜之說去,別來打擾我。”用力推開面前的宋子辰,左未未轉身就離開。
在別的任何事情上,左未未都可以做出讓步,但唯獨兒子的事情,她一點也沒有辦法作出退讓。
要知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兒子不見,是一件多麼讓人痛不欲生的事情。
他們這些沒結婚的臭男人,是體會不到這種痛的。
“嫂子!別呀!”宋子辰趕緊追上去,雙手張開,攔在左未未面前。
想到墨銜之恨不得殺了他的那種眼神,就覺得一種寒意瞬間從腳底生出來,迅速往上蔓延,知道將他整個人都慢慢吞噬。
那滋味,真叫一個徹骨寒!
爲了不被凍死,他必須的豁出去。
在生命面前,面子算什麼,只要能在墨銜之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畢竟,那廝如果發起狠來,真叫一個慘無人道……
“走開!我不是你嫂子,不要亂喊!”眼看着兒子就要放學了,左未未急的想發飆,“我說了我不認識你,你有事情直接找墨銜之,別來騷擾我行嗎?算我求你!”
“不,嫂子你別客氣,我求您!我跪求原諒啊……”
“滾,你可以圓潤的滾了!”
左未未第一次體會到‘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的真諦。
因爲對於宋子辰這種人來說,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只會助長他不要臉的本性。如果有必要,她必須跟這個人保持距離。一旦被纏上,恐怕甩都甩不開!
但在某些地方,她還是小看了宋子辰不要臉的程度……
“嫂子,嫂子,你別趕我。只要你說一句願意原諒我的話,我現在就從你的面前滾,滾到你看不見,可以不?”宋子辰雙手合十,不停的求着左未未。
左未未也被氣的急了,只想給這個男人對着幹,“如果你再耽誤我接我兒子,這輩子都別想我原諒你!”
宋子辰一聽,樂了,立馬化身哈巴狗,鞍前馬後的問道,“嫂子這是要接我侄子放學啊?你怎麼不早點說啊,我現在就開車送你。”
“不用!”
左未未被宋子辰煩的頭疼,把他往後面恨恨一推,抽空趕緊跑到了公交站。
但今天的公交像是專門給他作對似的,等了好久,仍舊不見車子過來,眼看着兒子就要放學了,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她是一刻也不想再耽誤接兒子放學的時間。
就在她急的直跺腳時,一輛騷包的瑪莎拉蒂停在了她的面前,宋子辰笑得賊賤的臉出現在左未未的面前,“嫂子,上來,我送你過去。”
左未未咬了咬牙,不得不坐上了宋子辰的車離開。
而這一幕不偏不倚,被路過的某人看的一清二楚,心裡頓時一股莫名的酸味涌了上來。
……
迷醉酒吧。
墨銜之的專屬包廂裡。
一道門隔住了外面震天的樂聲和嘈雜的噪音,只有旋轉的五彩燈在他身上投下不斷變換的光線。
燈光明滅,幽暗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姿態懶散的坐在沙發上,一隻胳膊繞道腦後,隨意的枕上去,晃着手中晶瑩剔透的液體,兀自看的入神。
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一個身着西裝戴着墨鏡的男人出現在包廂裡。
看清楚沙發上坐着的人是墨銜之,祁連吃了一驚。
“墨大少可是有史以來,聚會第一次早到的人呀。不容易!”祁連一邊打趣着,一邊在他的不遠處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細細的品了一口,眉目中閃過不可置信和震驚,“墨少,請哥幾個聚會,你竟然點了紅酒!這也太……”
娘炮了吧?
當然,後面的幾個字,他還是識趣的沒有說出來。
也怪他,剛纔燈光一直轉着,根本看不清酒瓶子的顏色,能出錯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起身,關了不斷旋轉的五彩燈,換成了水晶燈,房間內瞬間明亮多了。
墨銜之坐直身子,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杯子裡的酒仰脖一飲而盡。
房間裡十分安靜,祁連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笑着往他那邊挪了挪,“我說墨少,最近是怎麼回事?桃花新聞不斷也就算了,竟連親子之類的新聞也都能與你掛上邊,你也真是神了。給哥們說說,到底怎麼做到的,也好跟你偷學幾招。”
墨銜之眼光掃了他一眼,沒理會祁連話裡的揶揄,只是淡淡的開口道,“程子良給你出了多少錢,讓你破我們公司的內網?”
關乎墨氏公司的事情,墨銜之一向都十分謹慎嚴肅。
但今天這句話,他說的好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隨意輕鬆,語氣輕飄飄的。
祁連詫異道,“這些都是很機密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和墨銜之、宋子辰,雖然三人從小玩到大,關係情同手足,但是關乎工作問題,每個人的原則性都很強,從來不多說一句,這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實,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被墨銜之這個冷麪閻羅給打破。
祁連是國內知名黑科baron的這件事情,也只有他們哥們三個人知道。
如果程子良知道他花錢破內網花到了侄子的身上,恐怕會後悔的直接上吊吧?
墨銜之冷冷一笑,給自己續了杯酒,“他的心裡面也就那麼幾根花花腸子,就算再機密,又能瞞得住誰?你別忘了,江城市的墨氏集團暫時還輪不到他來當家作主。”
這麼一解釋,祁連也算是釋然了。
畢竟家大業大的墨氏,雖然根深蒂固,但其中盤根交錯的利益讓每個人都各懷鬼胎,家再大,心不齊也是枉然。
祁連看着墨銜之的目光,想從中判斷出他話裡的狠意有幾分,但是墨銜之的眸光始終淡淡的,是隻有在幾個兄弟面前纔有的放鬆。
“程子良給再多的錢,你們公司的內網,我也只能破解個皮毛,畢竟你請了國際著名的黑客專業監控你們公司的內部網絡,我這個國內的計算機天才,在他們面前,就顯得遜色多了。”
這點自知之明,祁連還是有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不一定。”墨銜之挑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讓他們賣個漏洞給你鑽。”
“賣?”祁連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好笑又好氣的看着墨銜之,“你打算怎麼賣?”
“當然是按照盜取的信息價值來賣。”
祁連覺得他的話更可笑了,“既然你都故意透給我的,那我看到的肯定不是真的信息。程子良又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願意花巨資來買一個假的信息?”
墨銜之晃着酒杯裡猩紅的液體,高深莫測的說了句,“假亦真時真亦假。”
之後便不再說什麼。
祁連聽得雲裡霧裡,不明白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乾脆直接轉移話題,“宋子辰那小子今天干什麼去了,都這麼晚了,還不過來,這是想要被我倆罰死的節奏嗎?”
墨銜之幽深的眸子不可抑止的暗了暗,想起下午在馬路上無意間看到的一幕,心裡像是打翻了調味料一般,一股不知名的氣息讓他的胃難受的不行。
舉着酒杯跟祁連的輕輕一撞,墨銜之仰脖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他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程子良的破內網的事情,有什麼需要的只管給我開口。你負責收錢,我只按照需要給你信息,但我有要求,每次他給你多少錢,我要你一分不差的報給我。”
祁連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公司的明爭暗鬥他真心不懂,不過只要有錢賺,管它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呢。
墨銜之嘴角冷冷的勾着。
國內知名黑客baron的苦力不是那麼好當的。
他倒要看看,程子良到底有多殷實的家底,要想法破取網站內部機密,那些爺爺只交給他一個人的機密,竟然也想着要染指,真是活的有夠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