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間和墨銜之相處融洽的日子,讓左未未幾乎都要忘了他是堂堂模式集團的少總裁,忘了倆人懸殊的身份,他不在的這幾天,總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麼似的,心裡空落落的。
天氣漸漸立秋,前段時間燥熱的讓人想抓狂的天氣,隨着這兩天的連續下雨,溫度一夜之間驟降不少。
套了件時下較流行的牛仔外套,左未未拉着兒子走出醫院。
一股莫名的失落和難過涌上心頭,她不自覺的回頭,看了半天,沒有見到意料中的身影,左未未失望的垂眸。
“媽咪,你是在等叔叔嗎?”
“沒有,我們走吧。”勉強勾了下脣瓣,左未未拉着兒子往外面走去。
電話忽然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她的好閨蜜蘇然的。
蘇然比她大幾歲,和她一樣,也是位單親媽媽,和前夫離婚後,一個人帶着女兒蘇鬱郁生活。
不知道前陣子她家裡出了什麼事,電話也沒來得及打,就火急火燎的回了老家,只是臨時發了個短信說了一聲。
沒想到這一回去就是這麼久。
電話剛接通,蘇然焦急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
“未未,聽說你受傷住院了,怎麼樣,還嚴重不?”
“我沒事的蘇姐,這會兒就要出院了,你還在老家嗎?”蘇然的電話讓未未暫時忘記了心裡的不越快,拉着兒子快步朝公交站走去。
“沒有,一大早我和鬱郁就買了車票回來,估計再有個二十多分鐘就到江城了。”透過話筒,未未依稀能聽到那頭傳來的嘈雜聲。
“真的?”她這一回去就快倆月,說實在話,未未早就想她了,“我現在就帶着丟丟去接你,中午一塊去我家吃飯,給孩子們做頓好吃的。”
未未生怕蘇然帶着鬱郁不方便,也不耐煩等公車,直接打了的往火車站奔去。
“媽咪,是不是鬱郁回來了?”想到等下就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左思睿興奮的眼睛睜得老大。
等下見到鬱郁,他一定要告訴那小丫頭,他有爸比了!
雖然爸比只是臨時扮演的,但好歹他過生日的時候,是有爸比陪伴的孩子。
左未未摸着兒子軟軟的頭髮,笑得意味深長,“鬱郁回來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左思睿激動的點頭,“對呀,鬱郁回來了,我就終於可以換同桌了。媽咪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同桌是個愛哭鬼,動不動就哭鼻子,煩死了!鬱郁就跟她不一樣,所以我還是比較喜歡鬱郁。”
等左思睿真的見到了鬱郁時,也頭疼不已。
原來這幾天氣溫忽降,蘇然一時大意,鬱郁就感冒了。生病時的鬱郁心情極差,稍微有點不順心的事,就哭鼻子,尤其是蘇然對這時候的女兒是一點轍都沒有。
左思睿在人羣中一眼就找到了哭聲震天的鬱郁,小小的臉上掛滿了眼淚和鼻涕,臉色還泛着不正常的紅暈,趴在蘇然的肩頭,不住的抽泣着。
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未未一見鬱郁這樣,心疼的直摸她的腦袋,“好了鬱郁不哭,等下阿姨給你熬湯喝。喝完身子一暖和,病就好了。”
左思睿:“那媽咪我們趕緊走吧,早點讓鬱郁的病好,那樣就有力氣吃肉了。”
鬱郁哭的專注,誰也沒空理。但骨子裡的吃貨本質一聽有肉,立馬止住了哭聲。
要知道這兩天感冒生病,媽咪除了讓她喝粥吃藥,肉湯都沒喝過,已經連續兩天沒有見過葷腥了。想到很快就有肉吃,饞得她不要不要的。
……
墨氏集團的行政大樓,總裁辦公室。
墨銜之面色凝肅的盯着電腦屏幕,雙手動作如飛一般,不停地在鍵盤上跳躍,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一條條下達最高指令,同時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寫滿了不屑與嘲諷。
二叔真以爲他住院的這段時間,就是給他機會讓他胡作非爲了?
簡直是愚蠢至極!
若不是看在他是二叔的份上,還真不忍心揭穿這麼低劣的技倆。
爲了破壞他與外資的合作,竟然用上了挑撥離間,他也不用腦子想想,這外資是誰拉來的,老爺子的關係難道會那麼不堪一擊嗎?
一點點解決完手頭的事情,墨銜之習慣性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無意間瞄到桌子上的時鐘,還有五分鐘有個關於和外資合作細節的會議,而這時,助理也敲門而入。
“墨總,會議馬上就要開始,各部門的高管都已經到齊,就等您到了。”
墨銜之點頭“嗯”了一聲。
接過助理遞來的會議資料,起身離開。
電話在這個時候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墨銜之看了眼來電,是醫院打來的。
“墨總,前兩天您送過來做親子鑑定的頭髮,dna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您方便的時候過來取一下吧。”
一向冰冷沉靜的眸子微微動了下,墨銜之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的心情,總之很微妙,丟丟是第一個讓他看起來不討厭的小孩子,甚至說還有點喜歡。
在把倆人的頭髮樣本送到醫院之前,他心裡一直堅信,在維也納的那夜是白露,但遇到未未之後,一系列的巧合讓他也不得不懷疑,那夜是不是認錯了人。
稍微猶豫了下,低沉的嗓音緩緩從墨銜之的口中飄出,“好,我現在讓人過去。”
掛斷電話,墨銜之把取報告的事情交給助理,自己轉身進了會議室。
墨總安排的事情周卿瞳一刻也不敢耽擱,當即去地下停車場開了車子趕到醫院。
墨銜之的助理醫生是認識的,看到來的人只有助理而沒有墨總,醫生稍微有些詫異。
“墨總沒來?”
周卿瞳接過檔案袋點了點頭,“墨總有重要的會議,暫時脫不開身。東西我替他拿走也是一樣的。”
醫生笑着打趣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以爲他不會假手於人的。”
周卿瞳臉色白了白,瞪他一眼,“那要看是誰了。”
語落,便轉身離開。
“周助,你怎麼也在這裡?”程子良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出來,周卿瞳停下來,轉身就看到一身休閒裝的程子良拎着藥站在她身後。
如果拋開面前站着的男人與她家墨總的關係,在周卿瞳的眼裡,程子良也算是一表人才了。
畢竟一個年近四十歲的男人,能保養的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加上他濃眉大眼,五官端正,怎麼說也算是帥哥一枚。
不過此人心機太沉,還是少接觸爲好。
“程總。”周卿瞳客氣的喚了一聲,不打算跟程子良說太多。
“怎麼也想不到,能在這裡碰到你。”程子良擡頭看了看周卿瞳出來的房間門上,幾個大大的“dna”字樣讓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我這兩天胃有點不太舒服,來取點藥。周助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從dna檢測室他,淡淡的回答道,“我來替墨總拿點東西。公司還有事,我就先走了。程總再見。”
墨銜之的東西?
還是從dna檢測室裡拿走的?他是在跟誰做的親子鑑定?
程子良越想事情越不簡單,他趕緊上去喊住周卿瞳。
“周助別走啊!剛好我也回公司,車子讓司機去接人了,你能稍我一程不?”
周卿瞳想了想,再怎麼說他也是墨總的二叔,這個面子推不掉,只能點點頭道,“那走吧。”
車子裡是淡淡的香水味,很清雅,說不出來是什麼香味,總之聞起來讓人很舒服,也很放鬆。
程子良一路上都在關注靜靜放在車子上的檔案袋,眼看着離公司越來越近,人也變得急躁起來。
怎麼樣才能拿到那個檔案袋呢?
忽然,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裡閃過。
有了!
程子良把他的公文包拿出來,掏出幾個同樣的檔案袋壓在檔案袋的上方,眉頭緊鎖,像是在包裡找什麼似的。
“程總,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周卿瞳掃了一眼被壓在最下方的檔案袋子,稍微放寬了心,繼續關注前方的路況,熟練的操縱着方向盤。
“上哪兒了呢?”程子良沒回答周卿瞳的話,兀自喃喃的說着,不斷地在包裡翻來翻去,“周助,剛纔你有沒有見我拿着的那串鑰匙?”
“嗯?鑰匙?”周卿瞳努力回想了下,貌似沒見他手裡拿東西啊……
也就是這個一分神的瞬間,沒看清前面的路況,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下意識就狠狠踩了剎車。
伴隨着尖銳的剎車聲,摞在一起的檔案袋子噼裡啪啦的掉了一車子。
周卿瞳臉色一陣鐵青。
程子良趕緊彎腰拾起來,慌忙遞給周卿瞳一個檔案袋,“給,這是你的,我的鑰匙找不到了,我得趕緊回去找找,不然辦公室進不去,那麻煩可就大了。”
說完,不等周卿瞳回答,打開車門,火急火燎地就下了車,一邊往回走,一邊給人打着電話,看背影像是很急切的樣子。
周卿瞳不疑有他,收好檔案袋,搖搖頭便朝公司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