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譏諷的冷眼看着陸銘煜,心裡拔涼拔涼的,不由在心裡暗道:他一定是因爲知道是裴璟熙策劃設計的那一切,怕她知道了會對裴璟熙做什麼,纔不願意告訴她的。
真是太可憎了,都這種時候了,還護着裴璟熙。
這就是他的態度!
陸銘煜聞言,驚愕的擡起頭來看着蘇然,問道:“蘇然,你知道是她?”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已經找到證據了?
不等陸銘煜把話說完,蘇然便毫無耐性的譏諷道:“陸銘煜,你真的很可悲!”
裴璟熙那樣蛇蠍心腸的人有什麼值得他掩護的?難道他的孩子還比不過裴璟熙重要嗎?
心,又痛又苦澀的,她當初真的瞎了眼纔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蘇然,你誤會我了。”意識到不對,陸銘煜忙不迭的解釋。
“呵呵……”蘇然止不住的冷笑,而後紅着眼看着他道:“陸銘煜,你不是要給鬱郁報仇嗎?”
陸銘煜連連點頭說:“是!”
說着緩緩靠近蘇然,她剛纔的冷笑聲讓他覺得很害怕,那麼疏離那麼冷漠,真的是咫尺天涯,總感覺似乎有什麼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一樣。
“蘇然,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害死鬱郁的人的!”他伸出手想去抱住她。
他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害死鬱郁的人?
呵呵……
蘇然紅着眼狠狠的瞪視着陸銘煜,歇斯底里的大喊道:“那你去死吧!你死了,纔算是真正給鬱郁報仇了!”
他纔是害死鬱郁的兇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他的不信任,所以,他纔是害死她兩個孩子的罪魁禍首。
真可笑,在她面前他竟能如此高調的賊喊捉賊。
她就這麼恨他嗎?恨不得他去死?
陸銘煜心猛的一下刺痛,滿目瘡痍,眼底一片晦澀,臉色難看極了!
伸出去想抱住她的手在半空中陡然頓了下,隨即長手一圈,慌亂無措的將她死死的抱在懷裡,滿臉悔意的說道:“蘇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死鬱郁的,我真的是太嫉妒了,我愛你,我以爲鬱郁是你和程斌生的孩子,我那時已經被恨意矇蔽了雙眼!”
放屁,她纔不會再相信他說的話了!“放開我!陸銘煜,你個混蛋,快點放開我!”蘇然掙扎着,又羞又怒的臉色一片緋紅,她再也不會再相信他說的一字一句了。
“蘇然,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真的讓鬱郁死,真的從來沒想過!”陸銘煜着急的解釋,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說服蘇然相信他,蘇然對他的恨意太深太濃,他也知道這都怪他,是他錯的太離譜了!
若不是他把鬱郁搶走,若是他當時稍稍有一絲側隱之心,把鬱郁還回給她,如今,他也不用這般痛苦,眼睜睜的看着她嫁進裴家嫁給傻子裴璟晨,不管他怎麼解釋她都不願意相信他真的愛她如昔。
“放開我,混蛋,放開我聽到了沒有?”蘇然奮力掙扎着,氣得不得了,這個混蛋,憑什麼總是對她動手動腳的?
她和他早在六年前就沒有關係了,他害死了她的女兒,她都恨死了他,恨不得他死,他憑什麼還要這樣糾纏她?
“不,我不放,我愛你,爲什麼你就是不願意原諒我?”陸銘煜急得不得了,蘇然對他的解釋毫不在意,她那副冷眼旁觀的態度讓他很不安,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嗎?
不,他不能失去她,他不想失去她,他愛她啊!
我愛你……
蘇然倏然停下來,脣角擠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垂着眼簾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舉動讓陸銘煜有些恍然,她聽進去了是嗎?
是的,一定是,她就是塊冰,也應該被他融化了。
陸銘煜激動的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充滿力量的兩隻胳膊死死的箍住她,恨不能將她嵌入身體,與之融爲一體。
蘇然如木偶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陸銘煜抱她的時候,微微弓着身,她的下巴剛好抵在他的頸窩,鼻端滿是熟悉的味道。
可是怎麼辦?
以前朝思暮想的氣息,這會子竟讓她生出幾分嫌惡來。
她狠狠的蹙眉,屏住呼吸,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他深情的低喃聲——
“我們已經錯過兩次了,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再錯過你。”
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話也說的小心翼翼,若是在以前,鬱郁還活着的時候,這句話,定然讓她眼淚決堤,而現在呢?
“放開我。”蘇然淡淡的說,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然然……我已經知道錯了,求你別這麼對我……嗯……”
她的語氣讓他害怕,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脖頸處傳來,毫無預警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狠狠的抽氣,可他還是捨不得鬆手。
蘇然眸底的寒光越發濃郁,他越是圈緊她,她就越發狠勁的咬住他的脖子。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一個人,原來恨一個竟是這般痛苦受罪。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相一口咬斷他的動脈,倆人都落的清閒。
陸銘煜只覺得脖子處的疼痛越來越痛,他死死的忍着,抱着蘇然的雙手沒有絲毫放鬆,他不能放開她的,絕對不能放開她,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他愛她!
如果這樣能消減她心中的恨,那麼讓他受這點痛算什麼。
一股溫熱的腥甜在口中瀰漫開來,蘇然的心臟莫名的顫了一下,速度快的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之後被嗜血的快感所取代,牙齒越發的咬合在一起。
陸銘煜緊緊的抱着蘇然,心裡突然變得異常平靜,平靜到他都能感覺到脖子處不斷的有液體流出,他知道那是血,是她咬破了他動脈血管流出來的鮮血,她真的要他死嗎?
她就這麼想讓他死?
僵硬的俊臉突然勾勒起一抹妖孽般攝人心魄的笑意,垂眸直直的看着死死咬着他脖子不放的蘇然,是他害死了鬱郁,他的確罪孽深重!
她這麼恨他,絲毫也不願意原諒他,更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來,那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就這樣被他咬死好了!
能被她咬死,死在她的手裡,他忽然覺得很欣慰,因爲,這一輩子,她都會把他記在心裡,哪怕是因爲恨。
蘇然堅定的眼神微微動了動又變得陰冷堅定,她絲毫沒有鬆開嘴,她不會受他刺激的,她一定要咬死他爲女兒鬱郁報仇!
陸銘煜迎上蘇然陰冷堅定的視線,更加笑得異常攝人心魄,卻再也激不起她絲毫的情緒起伏,心底掠過一股哀莫大於心死的悲痛,緩緩閉緊了雙眼,全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從外面推開了。
一進門,文志就看到陸銘煜和蘇然倆人正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怔愣了幾秒後,意識到自己打擾了boss的好事,忙不迭的垂下眼瞼,理智告訴他應該在陸銘煜發現之前,溜之大吉,可體內的好奇因子促使他又瞅了一眼。
這時才發現,陸銘煜眉宇緊蹙,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俊臉甚至有些扭曲,他在隱忍着。
這不應該是擁抱時該有的表情啊……
“boss……”文志低喚了聲。
聞言,陸銘煜只是擡了下眼皮,而蘇然的嘴這才鬆開了他的脖子。
一抹鮮紅的傷口刺到了文志的眼睛,驚得瞠目結舌,腦子停止運作了幾秒鐘,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氣勢洶洶的走到蘇然面前:“蘇經理,你這是幹什麼?”這女人是屬狗的嗎?竟然做出咬人這種低智商的事來。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沒等到蘇然的回答,卻聽到陸銘煜切齒的冷喝聲。
對於陸銘煜狗咬呂洞賓的舉措,文志已經見怪不怪,真想一氣之下轉身離開,讓這個女人咬死他算了。
“你的脖子流血了。”文志硬着頭皮提醒了句,亦是提醒蘇然自己做了什麼。
蘇然轉眸看了眼陸銘煜脖子上的傷口,勾脣殘忍一笑:“我和陸總之間,除了工作以外,沒什麼好談的了,以後,還請你自重些!”
說完,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不太平穩的走出了辦公室。
陸銘煜眼底一片暗沉,滿目痛楚的看着蘇然離去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他和她怎麼就會走到如此地步呢?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陸銘煜這才緩緩地擡起手來,摸了摸脖子,然後攤開掌心一看,一片腥紅的黏膩映入眼底,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感覺到痛了,或許該說是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吧?
“我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幾不可聞的聲音從脣縫溢了出來。
他以爲,那樣咬他應該可以解恨了吧?他以爲,將真相告訴她,她就能原諒他了吧?他以爲……
他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做了?
“b0ss,不管你怎麼做,她都不可能原諒……”
文志明白這種時候說這些對他很殘忍,可是,他若不在這個時候說,陸銘煜是根本聽不進去的。
陸銘煜聞言擰眉瞪着文志,文志感覺到boss責怪的眼神,立馬噤聲,不敢再亂說話,咳,其實他說的都是心裡話,以他作爲旁觀者對剛纔蘇然臉上那副表情的分析,最終只得出這一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