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方便,我先生他姓陸。”從保安的語氣裡,蘇然感覺到異樣來,便昧着良心的回答,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那我以後就叫你陸太太。”
陸太太……
這個稱呼讓蘇然的小心臟爲之一顫。
“……好。”蘇然抿脣一笑,這笑容是發自肺腑的,笑過之後,覺得自己成了真真正正的小偷,偷了人,還偷了裴璟熙的稱呼。
陸銘煜和文志下了飛機已是晚上七點。
車子行駛在斑駁陸離的城市裡,陸銘煜纔想起自己的手機一直關機中,開機,好幾條未接來電進來,點開竟沒有他所惦記人的來電,心情不免有些失落。
她可真行,他走了一週多,竟然一通電話都沒打。
是不想他,還是怕浪費國際長途費?
撥通她的號碼,那端很快接通了,陸銘煜對此很滿意,脣角不自覺的上翹——
“我剛下飛機。”嗓音微微沙啞,足以可見最近幾日的忙碌和焦慮。
蘇然剛餵了鬱郁喝完粥睡下,手機來電音響起,忙不迭的按了接通鍵,生怕驚醒了女兒,壓着嗓音“哦”了聲,慢悠悠的下牀,往外走。
陸銘煜眉宇微微皺起:“和璟熙在一起?”
此時蘇然已經從鬱郁臥室出來,門也關上了,音量回復如常:“沒有,鬱郁最近身體不好,我回小區住了。”
……
手機有輻射不能長時間煲電話,倆人說了幾句,陸銘煜就結束了通話。
陸銘煜對開車的文志道:“你不用送我了,前面下車,我自己開回去。”
……
車子開到巴黎春天門口的時候,不見電子門鎖打開,陸銘煜按了兩下汽笛。
裡面打盹的保安立即清醒過來,起身從窗戶探出頭來,一邊按下遙控,一邊開口道:“對不起陸先生,對不起……”
若因此被投訴,會被扣工資的,所以態度誠懇的道歉,求得原諒不要投訴。
陸先生?!
這裡保安怎麼知道他姓什麼?
陸銘煜的眉宇微不可見的蹙了下,旋即釋然,除了蘇然告訴他們還會有誰!
她就那麼迫切的希望上位成陸太太,既然如此,當年爲什麼要離婚?
他還愛她沒錯,但不代表他會因爲愛拋棄璟熙,義無返顧的和她在一起,做人要有良心的,沒有璟熙和岳父,他的創業道路不會這般一帆風順的。
他若是和璟熙離婚,會被人戳着脊樑骨鄙夷的。
再說……不管第一段婚姻還是現在的婚姻,從決定結婚的那一刻起他從來沒有想過離婚,但也沒料到會被離婚。
……
蘇然猜到陸銘煜會來,但沒想要這麼快。
打開門,看到一臉疲憊的男人,開心之餘忍不住心疼他。
“自己開車過來的?”
陸銘煜一邊換鞋,一邊解着領帶,“還想有誰?”
“文志呢?怎麼不讓他開車,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回來還自己開車,你這是疲勞駕駛。”蘇然指責道。
陸銘煜不以爲然,反問了句:“文志就不是疲勞駕駛?”
“……”蘇然被堵得無話可說,心裡暗罵他怎麼不懂她是擔心他,“你們可以叫代駕,或者坐機場大巴回來。”
“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下次會注意的。”陸銘煜垂眸看着她又大了些的肚子,脣角噙着一抹笑意。
“晚飯還有嗎?我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陸銘煜問。
蘇然:“飛機上你沒吃?”
“飛機上的飯能吃嗎?”陸銘煜仰躺在沙發上,捏着痠痛的眉心。
“有是有,鬱郁她病剛好,我只做了小米粥,你看你想吃什麼,我打電話叫送餐。”說着,蘇然朝吧檯走去拿手機。
“不用了,我就喝點粥。”陸銘煜起身朝廚房走去。
蘇然阻止:“粥已經涼了,我去熱,你先衝個澡,出來就能喝。”
陸銘煜洗完澡出來,看到餐桌上不光擺了一碗白粥,還有一小碟榨菜。
蘇然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冰箱裡只剩了一小袋榨菜,你就將就着吃吧。”
這段時間工作上的壓力弄的精疲力盡,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奮鬥來的所有財富都抵不了,面前這一人一餐帶給他的溫暖和踏實。
陸銘煜問:“鬱郁得了什麼病?好了沒?”
“發燒,已經好了。”蘇然目不轉瞬的看着陸銘煜喝粥的樣子。
“上次也是發燒吧?是不是沒好徹底?”陸銘煜擡眸看着她,蘇然發現他眼底有紅血絲。
“醫生說扁桃體發炎引起的發燒,炎症消不了,就有可能反覆的。不過,這次退燒後還鞏固了兩天,應該不會再燒了。”蘇然雙手擱在餐桌上,柔和的燈光從頭頂打下來,將她的一雙手完美的呈現在他面前。
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這話一點都沒錯,蘇然的手纖細白皙,手指筆直勻稱,泛着瑩潤的光澤。
忽然,眼前的手毫無預警的覆在他的小臂上,和他的膚色形成強烈的比對。
“你幫我跟璟熙說說,我這段時間想留下來照顧鬱郁,你不知道就發了兩次燒,她明顯瘦了好多,看的我心疼。”蘇然是央求的口吻。
陸銘煜慢條斯理將一調羹的粥放入口中,“不用跟她說,我現在就答應你。”
她這麼說聽起來好像他是個妻管嚴似的,陸銘煜心裡有些不舒服。
怕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想被人說是妻管嚴,嘴上說願意的都是自個兒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
“真的嗎?謝謝你!”蘇然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剛剛說鬱郁生病的事的時候還是滿目悽楚,這一刻美眸瞬間生輝。
看着她高興的樣子,陸銘煜眸光變得深沉:“你不用謝我,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
“什麼要求?”蘇然防備的問道,他該不會想趁機提出什麼無力的要求吧。
陸銘煜擱下調羹,順手抽過一張餐巾紙,擦拭了下脣角,意味深沉的說:“不管做什麼,前提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蘇然也是鬱郁的母親,他怎麼會狠心到不讓母親陪伴照顧女兒,但他們的孩子也是同等重要的,尤其是在他心裡對這個孩子的期待寄託高於任何一人。
這個孩子一定要平安無恙的來到他的身邊,這有可能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孩子,他要給他所有的愛。
“這還用你說,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會讓他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界。”蘇然手貼着肚子,渾身散發着母愛的氣息。
話落的一瞬,她清楚的感覺到肚裡孩子調整了個姿勢。
蘇然一番話,讓陸銘煜感覺非常的欣慰。
伸手握住她白皙光滑的手兒,微微用力,懇切的說:“謝謝,謝謝你願意生下我們的孩子。”
一個女人願意爲男人不顧變醜身材走樣去孕育孩子,說明她真的很愛這個男人。
從四年後的相遇蘇然一直表現出愛他,但只有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她的愛。
只要孩子平安的出生,他願意原諒她當年對他的傷害,他會愛她照顧她……
“總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嗎?”蘇然問。
“沒有,這次金融動盪幾乎所有的上市公司都受到影響,短時間處理不好的。”陸銘煜淡淡的說。
“那你還要去美國?”
“嗯。”
“什麼時候去?”
“再過兩天,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你的,我走了你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陸銘煜抱怨道。
“這不是鬱郁生病顧不上嗎?”蘇然解釋。
“這不是理由,晚上打剛好美國剛好是白天。”說到底就是不想他。
“好吧,是我疏忽了。”蘇然敷衍了一句。
陸銘煜忽然欺身過來,蘇然雙手立即撐在他的胸前,“你、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陸銘煜邪魅一笑,“當然是幹,你!”
“不行!”蘇然極口否決,亦是到自己的言辭有些凌厲,趕忙換成循循善誘的口吻:“雖然過了三個月危險期,可也離後三個月進了,爲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忍着點好。”
還真是飽暖思淫慾,早知道還是餓着他的好。
話落,自己的身體已經騰空,蘇然本能的死死勾住他的脖子,“不行的,你聽見了沒,我可不會爲了一時的歡快那孩子開玩笑。”
陸銘煜打橫抱着蘇然,對她苦口婆心的話置若罔聞,面無表情的抱着她往臥室走去。
在懷裡女人怒視中,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牀上,高大的身軀覆蓋下來。
蘇然氣的小臉一陣紅白交加,在他的脣印下來的時候,別過臉表示反抗,陸銘煜吻在了她的臉頰上。
然後,聽到他伏在耳邊說:“我只是想聽聽胎動,你說你腦子裡都裝了什麼,我就一個動作,你就往那方面想,到底是你想了還是我想了,你這樣可別胎教壞了孩子。”
呃……
他好像說的沒錯,在她起身貼近他的時候,她腦子裡只有那一個可能。
哎哎哎……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女人了!
即便這樣,她也不能承認。
他的氣息噴薄在她敏感的臉頰上,癢的蘇然眯起了眼,紅着小臉反駁道:“你是先說了那個字的,我纔不得不往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