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未未先是翻開書籍,看着裡面夾滿了照片。
所有的照片都被人撕碎,但都被用透明膠帶一點一點的拼接粘連起來,傷痕累累。
她一張一張的拿起來觀看,拍攝的角度不同,但所有的畫面卻驚人的相似,都是一人、一琴、一樹,全部沉浸在一片美好的陽光裡。
這些都是什麼時候拍的?左未未看着裡面的畫面熟悉,對這些照片卻毫無印象。難道說這些照片是……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時間太久,珍藏的記憶和情感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重重的壓在她的胸口,讓人喘不過氣來。
左未未抱着照片,坐在陽臺上,冬日裡蕭瑟的暖陽照在她身上,心裡忽然間涌現出無數的疑惑,等待着有人來解答。
思緒隨着照片裡面久遠的光線,一下子像是被時光拉回到了時空隧道一樣,南山公園裡面的所有記憶,就這樣隨着這些照片而悄然打開。
墨銜之,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照片,竟然還珍藏了這麼多年?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些起風,她下意識想要抱緊自己,肩頭上忽然落下來一張薄毯,將她裹住。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關切而心疼,“冷了就回去吧,別生病了。”
左未未一驚,趕緊回頭。
墨銜之就站在她的身後,高大挺拔的身影像是一座沉穩的山頭一般,矗立在哪裡,看見她回頭,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很快就消失不見。
被他這樣看着,未未腦子一懵,瞬間都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爲什麼會在這裡等他。
半天,她無措的解釋,“不小心闖了你的房間,很抱歉。”
說完,她趕緊離開。
錯身而過的瞬間,墨銜之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晶亮的眸光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看到了這麼多秘密,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左未未這纔想起來,自己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動了他的東西。
慌亂之下,趕緊把照片塞到他手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現在還給你。”
看到了他的秘密,還是和自己有關的秘密,她心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像是在努力剋制着自己的心情一樣,又好像她的心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起伏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
墨銜之剛接過照片,人影一閃,左未未就已經逃離出他的掌心。
星辰一般明亮的眸子驀地一沉,墨銜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再次抓住左未未的手腕。
“未未!你到底還要躲到什麼時候?”他的聲音似怒似哄,眼睛裡迸發出來左未未從未見過的光芒,“照片上的人是你,自始至終都是你。你一定也都知道了,可爲什麼見了我還要躲?”
這麼多年,他朝思暮想的人是她,雖然他承認,自己傷害她很深,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在儘自己的努力去給她補償,彌補自己所有的過錯。
之前一直沒有把話說開,是不想讓她有什麼心理負擔。誤會自己爲了挽留她,又在作秀欺騙她之類的。
但是今天她都已經看到了這些,爲什麼不就能真正的面對,而要以爲的躲逃呢?
“我沒有。”她低着頭,聲音像是從肚子裡發出來似的,嗡嗡的,“我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罷了。我的心裡有點亂,就先走了。”
“你有什麼不知道的,我都可以幫你解答。”
“對不起!”
手腕一空,她就已經甩開自己的牽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左未未面色平靜,心裡就像翻江倒海一般,根本就平靜不下來!
她十分不理解,不理解他爲什麼會珍藏自己的照片這麼多年,不理解他爲什麼要傷害自己這麼深?這到底是因爲愛還是因爲恨,她真的想不透!
“左未未,逃避能解決所有問題嗎?”
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左未未握住門把鎖的手成功的頓了頓。
如果說之前墨銜之拋出來的那些問題是在一點點逼她,那麼最後這個徹底把她逼瘋。
左未未猛地回頭,看着身後距離她一米遠的墨銜之,情緒失控的衝他怒喊,“那你要我怎麼面對?墨銜之你告訴我!之前你傷我那麼深,逼得我狠下心掐斷對你所有的念想,不是不願意想,而是不敢想!現在我心裡的傷口終於結痂,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又讓我看到這些!你一定是在故意的,對不對?”
墨銜之也被她的舉動惹怒,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緊緊的鎖住她的眼睛,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出來,“對,我就是在逼你!逼你離不開我,逼你忘不掉我,逼你回到我的身邊!”
他每說一句,就朝左未未逼近一步,直到將她逼的退無可退,後背死死的貼在門上,用同樣的目光回視着他。
雖然目光不甘示弱,但是看到他專注的眼睛時,那深不可測的眸底就像蘊含着某種能量似的,讓人躲逃不開,一不小心就會深深的陷入進去。她忽然心漏跳半拍,呼吸一滯,躲閃着眼睛不敢看他的目光。
墨銜之停下來,忽然出手,抓住左未未的雙手,然後高高的舉過頭頂,讓她無法掙扎。
他銅牆鐵壁般的身軀密不透風的擋在她的身前,霸道的開口,“左未未,看到了我的秘密,你再逃避也都無濟於事。因爲我已經不打算放過你了。”
他的頭一點壓低,左未未被他桎梏的動彈不得,拼命想要掙扎出來,但是不論怎麼反抗,都能被他輕鬆化解。
“你放開我!墨銜之,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墨銜之已經完全無所畏懼了,這麼多天的精神折磨早已經讓他瘋了,就算她能喊來再多的人又能怎麼樣?“在墨家,我們倆獨處一室,就算你喊破喉嚨,沒有我發話,你看他們誰敢進來?”
沒有人會進來,因爲他們幾乎都可能猜到,這裡面到底在發生着什麼事情。
話剛說完,他的吻就鋪天蓋地的壓下來,根本不給左未未反抗的機會和時間,霸道中帶着小心翼翼的溫柔,纏綿悱惻,一點點攻下她的所有防備。
門外。
左思睿緊張的盯着墨叔叔的房門,擔憂不已。
“墨大小姐,叔叔和媽咪都在裡面呆了這麼久了,他們倆不會打起來吧?”
墨霓裳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微微晃動的門,挑眉道,“他們倆如果真能打起來,那才叫好事呢。大人‘打架’小孩子別瞎湊熱鬧,走,我帶你去買點東西,回來好好慶祝一下。”
……
郊區某山腰處的別墅裡。
連綿不絕的慘叫一聲聲的從裡面散發出來,聽起來格外激烈滲人!
一樓的光禿禿的客廳里正中央,擺放着一把木椅子,一個身着單薄的女人被五花大綁的捆在椅子上,四肢都被緊緊的禁錮着,一點也動彈不得。頭髮凌亂的遮在她眼前,擋住那張髒兮兮的臉,只能從髮絲中看出眼睛裡射出來狠毒的寒光。
“你們,你們都給我等着!最好別給我逃出去的機會,否則,我一定殺光你們所有的人!一個都不留!”
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男人不屑的白她一眼,“哼,白露,很早之前哥幾個就警告過你,別太囂張了,是你自己作死,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還妄想着跑出去?你當我們這一羣男人是吃素的!”說着,他走過去目光一沉,幾個耳光“啪啪啪”毫不留情的就甩到了她的臉上!
很快,白露髒兮兮的臉上瞬間就紅腫一片!凌亂的頭髮再次垂落下來,徹底擋住了她的眼睛。
“說!你到底把備份的資料放在哪兒了?如果你再不說,小心哥幾個現在就宰了你!”
“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啊!”白露情緒激動的幾乎要站立起來,沙啞着聲音嘶吼,“別以爲我不知道,只要我把那些機密告訴你們,我下一秒就會徹徹底底的死在你們手裡!只要我死咬住不說,程子良肯定不敢輕易動我,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拿你怎麼樣?”男人瞬間被白露逼急,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在白露的臉前不停的晃着,“就算你不說,老子照樣能殺了你!程爺那邊我自有交代。”
“好啊,那你就來試試啊!”白露一副不怕死的架勢,把脖子直接伸到男人的面前。
她就不信,這羣人還真敢殺了她不成!
就算自己真的死了,那也好過被綁在這裡,任這幾個畜牲侮辱的好!這些天就像是活在地獄裡一樣,自從前幾天被程子良的人抓到這裡之後,她的日子就沒有好過一刻!
這些男人每一個都是惡魔,十分輕鬆的就能把她推入最骯髒污穢的地獄裡,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果不是心裡滔天的仇恨支撐着她,她早就選擇自盡,來離開這個毫無留戀的世界!
“臭、婊、子!還敢對我用激將法?”男人目光猩紅,惡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舉起了手裡寒光閃閃的匕首。
一道寒光閃過,整棟別墅裡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