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一打開,左思睿就迅速撲上去,緊緊地抱住墨銜之的褲腿,傷心的說道:“叔叔,我不相信壞阿姨的話。我媽咪喜歡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你,壞阿姨肯定在誣陷她,你別相信她的話。好嗎?”
“我誣陷她?你媽咪什麼樣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的,還用得着我在她背後說三道四嗎?”把目光從左思睿的身上移開,白露趕緊爲自己辯解,“老公,這些天你也都看到了,她不光勾引了言律,就連二叔她也敢勾搭。如果是一個恪守本分的好女人,會隔三差五的換男人嗎?”
“並且這些都是我們能看到的,那些背後我們不知道的呢?畢竟誰也沒有閒工夫天天過去盯着她,萬一她還有別的秘密男人,這些誰能說的清?”
“你胡說!你胡說!”左思睿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似的抱緊墨銜之的腿,仰着可憐兮兮的小腦袋努力給自己的媽咪辯解,“我媽咪真的很自尊自愛的人,叔叔,你別聽壞阿姨胡說。”
“我胡說?”白露只覺得可笑,“你說你媽咪是個很自尊自愛的人,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如果她自尊自愛,怎麼可能會有你?如果她自尊自愛,怎麼可能會衆目睽睽之下親吻別的男人?丟丟,你還是個孩子,阿姨不想當着你的面說那麼不好的話,只是希望你能做一個明辨是非的小朋友。”
聽到白露提起自己的來歷,左思睿明顯感覺到懷抱裡的肌肉緊緊地繃着,不停地抽出,像是在努力壓制着某種情緒一般,他現在不敢擡頭看,生怕被叔叔的表情嚇倒。
“老公,不管未未是個怎樣的女人,但是丟丟還是好孩子,你別把怒火遷就給他,好嗎?”
白露自然也看到墨銜之突變的情緒,自然而然當成是他對左未未產生了厭惡的原因,趕緊站出來當好人。
“我不怕!”左思睿再也忍不下去,鬆開墨銜之的腿,失控的大吼着,“隨便你們怎麼說,但是我媽咪就是好人!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再怎麼樣,她也不會像你作出那種齷齪的事情,在飯裡給我下藥!”
別以爲他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出冷汗時,雖然沒有醒過來,但他的靈臺還算清明,把那天所有人說的話都聽的一清二楚,白露站出來說把她的主治大夫請過來時,他從微眯着的縫隙中看到了她當時的表情。
陰險、興奮、緊張,還有着計謀成功了的激動。
“左思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露不怒反笑,蹲下身子努力跟左思睿保持平衡的視線,“阿姨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並且銜之很喜歡你,所以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不允許有下次哦。”
雖然嘴角含着笑,看看向左思睿時,警告的意思十分明顯。
“好了老公,這麼晚了,別再耽誤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說着,不動聲色的推開左思睿,挽着墨銜之的臂彎往臥房裡面走去。
從開門到現在,他一言不發,就連白露心裡也有點惴惴不安,實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不過光是環住他的胳膊,就能感覺到他渾身的肌肉都在緊繃,尤其是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突,壓抑情緒的動作十分顯然。
看到媽咪被污衊,而他們就這樣不了了之,什麼也不說的就準備離開,左思睿第一個不幹!
“叔叔!你不能走,我媽咪的事情你還沒有給我說清楚,現在不能走。”
他什麼都可以忍,溫度媽咪被人冤枉這種事情,他堅決不能忍!
就算叔叔冤枉她也不行!
左思睿很快就繞到他們倆的面前,張開毫無震懾力的雙臂,倔強地看着他們倆,“我媽咪是好人。叔叔你跟我媽咪一起了那麼久,難道就沒有發現嗎?爲什麼現在你任由這個壞阿姨說我媽咪的壞話,你卻無動於衷?難道你不愛我媽咪了嗎?”
“愛?”聽到這個字眼,白露就像炸毛了的母雞,瞬間就發了飆,“丟丟,我纔是你叔叔的未婚妻,也是他唯一的愛人!你媽咪算什麼,她不過是一個水性楊花的下賤女人,她有什麼資格跟我相提並論?”
水性楊花什麼意思,左思睿不知道,但是“下賤”這個詞他算是聽懂了。
這個壞阿姨竟然當着叔叔的面謾罵媽咪,這讓他怎麼能忍?
不等他反駁,墨銜之蹙眉,不悅的看向白露,聲音冷硬而毫無溫度,“這種低俗卑劣的詞彙,我不希望下次再從你的嘴裡聽到。好了,丟丟,你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可是,叔叔……”
“回去。”冷硬的不容置喙的語氣,讓左思睿不得不撅着嘴離開。
反正叔叔說了,這件事情明天再說,就算他們不提,他也必須讓壞阿姨跟媽咪道歉認錯。
竟然敢那麼污衊他的媽咪,真當他們左家沒有男人嗎?
哼,他就要這個壞女人知道,左家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自從懷孕之後不僅霸佔了他的地盤,還想要全部佔領叔叔的內心?這個女人真是做夢啊!
左未未不甘的咬咬脣,沒想到左思睿這麼無理取鬧,銜之竟然還能一忍再忍,難道是她下的藥不夠猛嗎?
如果不行,那明天就把藥下的再猛一點,到時候讓墨銜之和左思睿這倆人徹底斷了彼此的往來。
只有這樣,她才能高枕無憂。
……
第二天週六。
左思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想起來昨天晚上還有沒有完成的“戰局”,他纔不會起這麼早!
麻利的穿好衣服,洗漱完出來,剛好碰上保姆上來送飯。
“哎呦小祖宗,你可終於醒了,夫人讓我端着早飯都上上下下好幾次了,也不敢喊你。”
“壞阿姨讓你給我送的飯?”
左思睿不管當着誰的面都叫白露壞阿姨,墨銜之也不阻止,大家也都默認了這個稱呼,不過白露真不是好應付的主兒,左思睿這麼喊她,也算是衆望所歸。
看保姆溫和的點點頭,左思睿小手瀟灑的一揮,“把早飯端下去吧!”
白露那個壞女人,無故獻殷勤,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百年,能按什麼好心?
“對了阿姨,墨大小姐昨天晚上沒回來嗎?”
昨天等了那麼久也不見她回來,難道在外面玩瘋了,忘了回來?不過這可不像她的性子啊。
“沒有,這兩天都沒有見到大小姐。”
那就奇怪了,這個女人到底去哪兒了?
因爲週六的關係,墨銜之也難得的不上班,在家陪白露。
說也奇怪,往常最不耐煩在家帶着的墨銜之,自從得知白露懷孕之後,只要空閒下來,就會在家陪着她,甚至去醫院的例行檢查,也都親歷而爲,一次也不曾缺席。
“丟丟,你終於起來了?我剛纔讓人給你做了早飯,你趕緊吃點。”看見左思睿,白露從墨銜之的懷裡鑽出來,熱絡地跟他打招呼。
左思睿不熱不冷的回了句:“我還是餓着吧,萬一有毒,我死的多冤吶。”
他這幅小大人的樣子,若換做平常,肯定讓人忍俊不禁,但是今天因爲他的這句話,客廳裡的溫度驟降下來。
“丟丟,不許你這麼沒有禮貌。露露阿姨是擔心你的身體,你怎麼能這麼說她?”雖然白露有時候說話太直白,但她畢竟是個成年人,而丟丟還是個孩子,還有可塑性,必須得嚴格教育。
墨銜之的呵斥,讓左思睿更加的無助和委屈,窩在沙發的一角,可憐兮兮的垂着淚,“叔叔,我這麼說她你就不樂意了,可是昨天晚上她那麼謾罵我的媽咪,你爲什麼不阻止?”
墨銜之還想說什麼,白露忽然出手制止道,“老公,算了。很早之前我就給你說過,有其母必有其子。他母親都這個樣子,你還想指望丟丟能好到哪裡去?你也別生氣了。”
壞女人的冷嘲熱諷格外的刺耳,尤其是還把他的媽咪牽涉進去,左思睿分分鐘不能再忍受下去。
“你說得有其母必有其子,是不是說等你的孩子生下來之後,也會和你一樣尖酸刻薄、不招人喜歡嗎?”
今天的白露似乎脾氣特別好,她邊笑着起身,邊說道,“我的寶寶可不是一般孩子就能比的。他生下來就有着墨氏高貴的血統,你知道你是什麼血統嗎?”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連你自己的爹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跟我的孩子相比?
說話時,白露已經走到了左思睿的旁邊。
她忽然捂着肚子俯下身子,滿臉的痛苦,就連喊“老公”這兩個字都十分吃力,讓人幾乎聽不真切。
無助的朝左思睿伸出手,卻在左思睿剛碰上她的手,白露就順着一股子虛烏有的力道朝後面蹲坐了下去。
“露露!”墨銜之擡頭時,就看到左思睿起身,朝白露伸着手,像是在推人。
而下一秒,她就朝後面蹲坐在了地上。
“唔!老公,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白露的額頭上都是汗,看的左思睿一愣一愣的。
這壞女人到底在搞什麼?怎麼忽然坐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