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祁然的心情很好,可惜他的位置不對,看不見穆非此時的表情,否則他的心情會更好。

雲帆自從進到餐廳就感覺到有兩束毫不掩飾的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奇異的,他反而坦然了。

他甚至覺得他應該過去跟穆非打個招呼,說一句:“好久不見!”

他和穆非此時離的不遠,中間被一顆茂盛的盆景擋着,因爲角度的關係,穆非可以看見他,他看不見穆非。

這樣也好!

雲帆和祁然是相當高調的,他們進餐廳就引來無數的窺視。

兩個男人,兩個穿着疑似情侶的男人,兩個疑似情侶卻同樣英俊亮眼的男人,連直男見了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偏偏當事人彷彿無所察覺,雲帆冷若冰霜,視線一直微微下垂,淡淡的落在面前的酒杯上。他對面的祁然則不停的說着什麼,舉止溫雅。

如此登對的一對!

穆非猛地發現,他的雲帆已經變了。

那雙眼睛,不再皎潔如同皓月,儘管隔着一段距離,儘管被鏡片擋着,那眼底的冷漠已經讓他心生畏懼。

那個溫暖了寒冬的雲帆呢?

穆非捏緊了拳頭,心底卻變態的興奮着,是他讓雲帆變成了如此,他是那個改變了雲帆一生的男人。

可是他的對面坐着那個討厭的祁然,一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很快,餐廳經理引着服務生過來上餐,餐車周圍點滿了蠟燭,放着一隻三層大蛋糕,中間那層被一圈紅色“love”圍繞着,俗氣,卻直白張揚。

美食,香檳,穿着燕尾服的小提琴師,很多人都拿出手機在拍照,祁然已經起身,向雲帆伸出手,而云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在想葉修,瘋狂的想。

“雲帆,生日快樂!”

祁然前傾,單手捧住雲帆的臉,在他脣上印下一吻。

這個吻很短暫,一觸即分,祁然不敢得意忘形,如果雲帆此時甩手走人,那纔是笑話。

所以他很識趣。

雲帆只聽見有人在尖叫,有人在鼓掌,有人在拍照。

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謝謝!”他朝祁然勾了勾脣,很輕微的一個笑容,算是給了祁然面子,他知道,對面那個人肯定已經氣瘋了,因爲他憤然起身,雲帆看見了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這個笑容,其實他是送給穆非的,有兩個字,叫做放下。

這一刻,雲帆是真的放下了,他想,就算明天就相遇,他肯定會和顏悅色的問他:“穆非,你還好嗎?”

主角被氣走了,祁然的心情好到無以復加。

“你可真幼稚。”雲帆說,他開始切牛排,打算趕緊吃了好回家。

祁然盯着他的脣,儘管剛纔只是蜻蜓點水一吻,但他已經品嚐到那雙脣的柔軟,讓人慾罷不能。

“雲帆,跟我交往吧?”祁然脫口而出,說完他自己先愣住。

雲帆就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只是擡眼掃了祁然一眼,手上不停:“祁總,你醉了!”

“哈哈!”祁然給雲帆倒了酒,倒也不覺尷尬,反而深深地看了雲帆一眼:“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的心意?”

雲帆喝了一口酒:“我心裡有人了。”

“葉修?那個小子?”祁然笑着搖搖頭:“雲帆,你是養孩子養上癮了?咱們這樣的人……”

“我覺得我們其實不是一路人。”雲帆打斷他:“我的演出是不是結束了?祁總,咱們可以走了嗎?”

祁然開車一直把雲帆送到小區樓下。

“你別動!”祁然轉頭一笑:“今天我爲你服務。”

祁然下車,殷勤的幫雲帆開了車門。

一串鑰匙遞到了雲帆眼前,雲帆覺得很有趣:“車子,房子,祁總,原來我這麼值錢。”

“我覺得這是你應該得的。”祁然笑着說:“雲帆,你知道穆乘風包嫩模的價嗎?初|夜起價兩百萬,你跟了我兩年,憑咱們的關係,我總不能委屈你。”

雲帆沒有接,眉峰忍不住一擰,他也想揍祁然一頓。

祁然上前一步,眼眸帶了曖昧:“雲帆,我也真想把你當成嫩模包養了,可惜我不敢,怕你卸了我胳膊啊。”

雲帆一把奪過那串鑰匙,連再見都沒說扭頭就走。

祁然在後面大聲說:“明天我叫司機來接你啊!”看着雲帆頭也不回,祁然的心情好極了。

雲帆開門,葉修靠在牆上看着他。

“你怎麼回來了?”雲帆心中一喜:“我還準備換身衣服就去學……”

葉修撲上去,直接把雲帆按在牆上,吻鋪天蓋地而來,雲帆沒有說完的話被葉修的舌頭深深堵進喉嚨裡,兩人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

這個時候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葉修摘了雲帆的眼鏡,就跟餓狠了似的,恨不能把這個男人生吞活剝了。

今晚的葉修有點狠,雲帆一邊擔心這小混蛋會把他的舌頭吞了,一邊又被葉修急切火熱的吻弄得心猿意馬,兩人吻得難捨難分。

雲帆的襯衣被狼崽子扯出來,燥熱的手順着光滑緊緻的腰線一路亟不可待的撫上去,雲帆聽見葉修喉嚨裡似乎嘀咕了一句什麼。

不過他已經沒有辦法去分辨葉修在說什麼,葉修笨拙粗魯的撫摸弄得他那被深深壓抑的*漸漸甦醒。

狼崽子沒輕沒重的,勾住他的腰猛地往懷裡一帶,兩人已經腫脹的分|身隔着褲子撞在一起,腦子裡立刻噼裡啪啦,那種感覺就如同火星撞了地球,叫人忍不住顫慄。

“寶貝,你在玩火啊!”雲帆的聲音已經低啞的不像話,明媚的眸子彷彿罩上了一層薄紗,葉修只覺下面硬得不像話,他知道,他又特麼精|蟲上腦了。

“祁然送你回來的?”葉修一把抓住雲帆的領帶,兩人的鼻尖幾乎撞在一起。

“你看見啦?”雲帆滿不在乎,他現在很興奮,那種興奮帶着情|欲的色彩,讓他想好好摟着葉修親熱一番。

這麼想着,他的手已經行動了,圈上葉修的腰,兩人的身體再一次緊密相貼。

鮮明的壓迫感讓兩人都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葉修正是容易被撩撥的年紀,感覺身體都快燒起來了,手上卻一直緊緊揪着雲帆的領帶,惡狠狠的:“他給你過生日了?又送了領帶?你他媽還繫上了?”

雲帆沒想到葉修眼睛那麼尖,他眼睛幾乎彎成了月牙:“是不是覺得很礙眼?”

“我他媽想弄死你,你這個妖精。”葉修惡狠狠的說。

“那你還等什麼?把它扔掉。”

葉修果然兩把扯了那條礙眼的領帶,然後又吻上雲帆的脣。

“阿修,我今天很想你。”

“你做了虧心事,當然想我。”

想到祁然,想到穆非,雲帆承認,葉修說的對。

兩人一邊接吻一邊挪進屋,雲帆帶着葉修回了他的臥室,一起重重地跌到牀上。

“表叔,你今天可夠浪的。”葉修扒拉雲帆的西裝,嫌棄的直接扔地上,然後就手腳麻利的解襯衣釦子。

他就那麼騎在雲帆的身上,完全是個沒臉沒皮的樣子,眼睛都紅了。

雲帆一直在笑,渾然不在意葉修已經把他扒得半裸,瞟了眼葉修高聳的帳篷,懶洋洋的說:“寶貝,你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不想這事兒嗎?今兒這是……”

“閉嘴,你這個混蛋。”葉修直接在雲帆腰上揪了一把,入手的緊繃讓他揪完都捨不得鬆手,表叔的豆腐盡情的吃。

雲帆腰上突然一用力,翻身把葉修壓在了身|下,臉上嚴肅了不少:“阿修,你相信我嗎?”

葉修重重的咬牙:“信。”

他知道祁然跟雲帆的關係肯定不一般,他們的世界他還看不透,但是他願意相信雲帆,願意相信那個穿着白襯衣,像一片潔白的白雲飄落在他家的雲帆。

雲帆笑了,低頭吻上葉修的脣,一隻手解開了自己的皮帶。

葉修感覺到他的動作,心臟差點都停止了跳動。

尼瑪,這是要鬧哪樣啊?

“妖精,你這是要獻身麼?”

雲帆一愣:“獻身?寶貝,今天我生日。”

一隻大手扯下了葉修的短褲,那跟紅通通的寶貝彈了出來,葉修還沒來得及喘息,另一根同樣滾燙的物什緊緊的貼了上來。

“操,你……”

雲帆粗重的喘息撞擊着葉修的耳膜:“寶貝,我讓你快活……”

“啊?”葉修的腦子塞滿了棉花,快活,怎麼快活?

雲帆脫掉他的t恤,兩人終於坦誠相見。

葉修目光發直,雲帆長的很好,皮膚呈健康的白,因爲動情而微微泛紅,看着就相當可口。他吞了吞口水,饞涎死了。

“光看着就能飽了嗎?”雲帆抓起葉修的一隻手壓在自己胸膛上,吻了吻葉修的脣,聲音帶着誘惑:“要我教你嗎?”

葉修終於回神:“操,敢小看我。”

看着葉修齜牙咧嘴的,鑑於狼崽子有相當惡劣的癖好,雲帆有點擔心這小混蛋會把他咬得明天見不了人。

“算了,表叔今天伺候你。”

葉修剛要起身,雲帆吻上他的脣,同時一手覆上那口水長流的蓄勢待發的小葉修。

這不是雲帆第一次幫葉修擼,但以前也只是擼,只是爲了發泄。

今晚的雲帆很不一樣,葉修只想到一個詞,妖媚動人。

他閉着眼,濃密的睫毛蓋住那雙動人的眼眸,吻的相當專注且動情。

葉修彷彿聽見了轟隆隆的水聲,那是他身體裡的血液在翻騰,雲帆的的吻一路向下,葉修的腳趾頭緊緊的蜷成一團。

雲帆的脣柔軟多情,一寸寸碾磨過葉修的脖子,肩膀,彷彿在烙印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寸皮膚。

這小子在健身會所打工還是有效果的,肌肉結實了不少,小麥色的皮膚在燈光下泛着健康的光色,是那樣的年輕,那樣的鮮活。

雲帆有點罪惡感,葉修是被他掰彎的,這一點他知道。

他還記得葉修曾對蘇莞動心,那麼小心翼翼的翹首以盼,那麼真摯而又青澀的心動。

爲什麼就這麼喜歡葉修呢?

雲帆說不清楚,也許是葉修讓他覺得心安,也許是他知道葉修是個重感情的人,也許是他喜歡葉修對他的護犢子情懷,那樣的純粹,帶點囂張的傻氣。

也許是……他們都是被拋棄的人……

雲帆的吻帶着火,葉修已經被他燒得六神無主,腦子卻清楚得接收到他舌尖上帶來的觸感,所經之處,皮膚就跟爆米花一般噼噼啪啪的炸開,那種蝕骨的酥麻很快就襲遍全身。

“這個妖精真是太磨人了。”葉修渾渾噩噩的想,情不自禁的捧住了雲帆的頭,把他壓向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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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覺得他應該把祁然當個屁放了,他算個*?憑什麼要聽他的話?

但他知道祁然說的有道理,他雖然不懂雲帆到底在堅持什麼,不過他猜測應該跟穆非有關。

雲帆心裡的不安他隱約懂,他想保護他。

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但是兩人都相當痛快。

葉修只要想到能讓雲帆因爲他動情,因爲他高|潮,一股幸福的滿足感就油然而生,光是看見雲帆難耐的動情模樣,他的下身就一陣陣緊繃,心頭就忍不住陣陣發熱。

他等着將來的有一天,把雲帆按在身下,狠狠的貫|穿他,操|弄他,把他幹到射出來,讓他這副勾魂奪魄的模樣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葉修趴在雲帆身上美滋滋的做着美夢,捨不得下去。

“睡着了?”雲帆在他頭上揉了一把。

“別動,讓我再躺一會兒。”

“我餓了!”雲帆說:“剛纔沒吃飽。”

葉修惡劣的在他腰上揪了一把,酸溜溜的說:“祁總請大餐還沒把你餵飽嗎?”

“是啊,本來打算找你一起去蘭州拉麪吃碗麪的。”

“尼瑪!”葉修沒好氣的在雲帆通紅的脣上吧唧一口:“出息。”

雲帆扭扭腰:“下去,再硬我就不負責了。”

葉修死活不想動,就那麼赤條條的趴雲帆身上耍賴:“小爺射了兩炮,這會兒腰膝痠軟。”

雲帆暗恨,小混蛋再這麼趴下去,他得完蛋。

“那我抱你洗澡去?”雲帆作勢起來,葉修一愣,趕緊從雲帆身上滾下去,光着屁股往衛生間衝,出門還不忘回頭招呼雲帆:“表叔,一起洗啊,等會侄子親自給你下面吃。”

洗了澡,葉修還真進了廚房,雲帆就換牀單,洗衣服。

很快,葉修的面做好了,西紅柿煎蛋面,賣相相當棒。

“怎麼樣?贊不讚?”狼崽子嘚瑟的都找不到北了。

“贊!”雲帆特別給面子。

葉修一拍腦門:“你等等,我還有禮物!”

“哦?”雲帆對葉修的禮物相當好奇。

很快,葉修手裡拿着一個長方形盒子出來了,雲帆一看見那熟悉的字母商標,忍不住搖了搖頭。

沒錯,葉修送的禮物就是領帶,跟祁然送的是同一個牌子,並且巧合的是,連顏色都一樣,只是祁然那根帶有暗紋,葉修送的這跟就是簡單的純色,特別素淨大方。

“你可真是……”雲帆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麼好,這小子明顯是在跟祁然較真。

雲帆不敢把那串鑰匙拿出來了!

“喜歡嗎?”葉修眼巴巴的瞅着雲帆,滿眼的期待。

雲帆忍不住想,他就是沉淪在這樣的眼神裡無法自拔了,葉修那眼巴巴兒的眼神讓他沒法不喜歡。

“喜歡,非常喜歡,不過,這領帶這麼貴,你是不是亂花錢了?”

“靠!”葉修掐着雲帆的下巴狠狠親一口:“你也太看不起你男人了,送你的東西怎麼能用父母給的錢呢?這是小爺打工的工資,他媽的不夠,我還找小林子借了幾百呢。”

打了兩個多月工,結果還不夠買一根領帶,葉小爺被這個殘酷的社會深深傷害了。

這小子怎麼可以這麼窩心呢,雲帆把領帶仔細收起來:“我明天就係。”

“不準系祁然送的。”

“本來也沒想系,事出有因。”想到這,雲帆摸摸葉修的臉:“阿修,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要信我!我能告訴你的不會隱瞞,不能告訴你的也不會說,有一點,我絕對不會說謊騙你。”

葉修心頭一突,雲帆的樣子讓他感覺到一陣不安,只恨自己還小,什麼都不懂,也幫不上忙。

“他媽的,我不信你信誰?”葉修把面推到雲帆跟前:“趕緊吃,快糊了。”

雲帆起身,從公文包裡掏出那串鑰匙。

葉修剛纔只看到祁然給了雲帆什麼東西,只是沒想到是一串鑰匙。

“先是車子,現在是房子了?”葉修嗤了一聲,其實心裡很酸,很不爽。

雲帆笑了笑:“我沒打算去住,準備後面找個機會還給他。”

“你敢去住,信不信我揍死你?不對,揍死祁然。”

聽他這麼說,雲帆知道葉修這關算是過了,心安理得的開始吃麪,面很鮮,雞蛋很嫩。

葉修心裡老大不爽,翻了雲帆一眼:“你就一個人吃啊?”

“這不我的嗎?怎麼,你想吃?”

葉修拽兮兮的翻個白眼,雲帆夾了一筷子麪條送到他嘴邊:“寶寶,乖,張嘴。”

“操你大爺!”葉修怒了。

。。。

祁然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穆家。

幹什麼去了呢?當然是去捋老虎的鬍子了。

穆非果然是在穆家,祁然的姐姐祈雨也在,穆乘風也在,人還真是齊整。

“喲,今兒都沒活動嗎?”每次在穆家人面前,祁然就自動權樹上身。

余光中,穆非一手捏着煙,翹着二郎腿,冰錐子一樣的視線從祁然進來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祁然相當開心,這麼多年了,似乎就今天最開心。

親到了一直惦念又不敢出手的人,又氣到了穆非。

爲什麼討厭穆非?當然不僅是因爲雲帆,還因爲他姓穆。

一個穆乘風已經讓他虛與委蛇了這麼多年,穆非?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穆乘風臉色很不好看,也不想招呼祁然,淡淡的指了一下沙發:“來了?坐吧!”

祁然把手裡的點心盒子交給穆家的傭人,笑着對祈雨說:“你最喜歡的那家新推了一種糕點,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兒,嚐嚐吧。”

祈雨沒精打采的,聞言慢半拍的笑了一下:“擱那吧!”

姐弟兩長的很像,祈雨三十出頭,保養的相當好,看着也就二十五六。

人有很多種活法,有的人雖然錦衣玉食,卻能把自己活得一塌糊塗,祈雨就是這種人,外表光鮮亮麗,骨子裡已經開始腐爛。

祁然轉身,“終於”看見穆非了:“喲,二少,你也在呢?”他故意挑了穆非的對面坐下,就是要讓穆非看他這張得意又欠扁的俊臉。

穆非很不給面子,連眼角都沒動一下,就那麼盯着祁然,眼睛裡的寒意不是一般的囂張和喪心病狂。

祁然被盯的很爽,他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不僅沒有絲毫慚愧,反而特別紳士的朝穆非點了點,說:“啊對了,我今天在外面看見一個人,看背影很像二少呢,本來要去打招呼的,可二少走的太快了,真是可惜了,我還打算把雲帆引薦給你認識的。”

他這話說的前後矛盾,但是沒關係,沒人抓他的語病,祁然也樂得肆無忌憚。

可惜穆非還是面無表情,算起來祁然比穆非還大一點,可這麼看着,穆非實在太少年老成了一點,那張俊臉一直就保持着面無表情,彷彿戴着面具一般。

祁然挺好奇的,他就不眨眼?

祈雨暗暗觀察這兩人,雲帆的名字她已經如雷貫耳,這段時間不是穆乘風提起就是祁然在她耳邊叨叨,她相當好奇,一個男人到底怎樣的禍國殃民,居然能引得穆非和祁然跟十世仇人似的見面就掐?

並且,他覺得祁然的舉動真是太幼稚了,最近的表現簡直不像她那個深謀遠慮、坦然自若的弟弟,這男人明顯就是智商爲負的笨蛋嘛。

嘖嘖,祈雨憂心不已,連穆乘風的破事都懶得想了。

被祁然這麼挑釁,穆非還是沒有開口的打算,視線也還是落在祁然身上,樣子……鎮定到了老僧入定的程度,看得祁然都快笑不下去了。

穆乘風清清嗓子,他自己一堆爛事,這會兒也沒心情看他老弟和他小舅子爭風吃醋,斟酌了一下,說:“祁然來的正好,剛好穆非也在,我這有一件事,希望你們幫我拿個主意。”

祈雨一聽,冷笑了一聲。

穆乘風好像沒聽見似的,繼續說:“我今年也三十五歲了,結婚七年,你們也知道,雨兒一直不孕……”

祁然嘿嘿一笑:“姐夫,怎麼,想要兒子了?別急嘛,我姐這不還年輕着嗎?”

穆乘風俊臉一僵,被祁然這麼一打岔,他後面的話還真很不好出口。

“呵呵!”祈雨慢吞吞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看也不看穆乘風,冷冷的說:“鋪墊就省了吧,你爲何不明說,有人已經給你生了兒子,現在正等着認祖歸宗呢?”

“什麼?”於情於理,祁然覺得聽見這個消息他就應該憤怒,所以,他是相當憤怒,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聲音很大,話卻是對祈雨說的:“姐,你可別瞎說,姐夫怎麼會那麼對你?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是不是,姐夫?”

聽見這話,穆乘風還沒反應,對面的穆非先輕輕地嗤了一聲,嘴角劃過一抹輕蔑的神色。

祁然沒有心情去計較穆非那一聲冷哼是不是針對他,他心裡已經翻江倒海,穆乘風是什麼意思?那個孩子是什麼意思?

意外還是……

穆乘風見祈雨主動把這個話頭抖出來,不動聲色的瞟了祈雨一眼,面色鬱卒的對祁然道:“這只是一個意外,我也是等孩子生下來才知道的,那個女人只是要錢,孩子嘛……”他轉向祈雨,聲音帶了祈求的味道:“雨兒,你看你能不能……”

“能啊!”祈雨嫣然一笑:“只要你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不說一個孩子,就是孩子他媽也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嗎?”

穆乘風不說話了。

祈雨定定的看着他:“怎麼?捨不得我?”

祁然一把抓住祈雨的胳膊:“姐夫,我跟我姐談談。”

他手上用了勁,祈雨差點“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姐弟兩人一前一後去了祈雨的房間。

“大哥……”穆非把手上早已熄滅的菸頭扔進菸灰缸裡,臉上還是看不出什麼情緒:“那孩子真是你的?”

穆乘風換了表情,勾了一下脣角:“是,dna已經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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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母親是什麼人?”

被穆非這麼問,穆乘風感覺老臉有點發燙:“是一名車模,小丫頭看着挺單純的,呵呵……”在自家兄弟面前,穆乘風也懶得要臉:“我一向自詡萬花叢中過,沒想到這一次被粘了身,不過,真是個兒子,眼睛跟我們老穆的人家一模一樣,你看見了就會理解我的心情了。”

穆非面無表情的說:“我理解不了。”因爲他這輩子就沒想過要生兒子,除非雲帆能生。

“好吧,你不用理解,你理解理解我吧,阿雨……算了,實話跟你說,我們已經分居一年多了。”

穆非毫不動容:“那就離婚!”

穆乘風看了眼樓梯口,臉色變幻莫測,也冷哼一聲:“離婚?哼!”

穆非看了看時間:“實在不行,孩子先放我們家吧,正好給我們家老頭子找個事做。”

“可以啊!”穆乘風等的就是穆非這句話,雖然請了人照顧,但沒有自家人守着總是不放心,既然穆非開口了,他立刻順杆爬:“明天我就叫保姆和孩子一起過去,等這邊阿雨讓步了就去接回來。”

穆乘風不可能跟祈雨離婚,就像他也不可能把一個車模娶回家一樣。

穆非點點頭,這些年他們那一房受了大房很多好處,雖然大家是相輔相成,但穆乘風這個大哥做的的確夠意思,該幫忙的時候他也是義不容辭,兩筆寫不出一個穆字,後面仰仗他這大哥的地方還多呢。

況且,光一個雲帆也就夠他不斷往穆乘風這跑的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穆非抓起外套,直接起身,向來雷厲風行。

穆乘風叫住他:“你跟祁然那小子沒怎麼樣吧?”

穆非直接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走了。

樓上,祈雨一臉冷漠的看着祁然,她右手手腕紅了一圈,看着有點瘮人。

祁然的臉色更難看,他坐在祈雨對面的沙發裡,微微仰着頭,已然是面無表情,跟他平日一對比,就會發現此時的祁然比穆非還要陰沉冷厲。

“離婚?”祁然點燃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煙霧中,他的姐姐形同木偶:“我不想再聽見這兩個字,祈雨,你好自爲之!”

祈雨:“……”

“你以爲他會答應?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簡直太天真了。”

“我愛他!”祈雨愣愣地說:“我真的愛他。”

祁然差點就笑了:“我的好姐姐,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愛?說你天真真是可憐你了。”

“那你呢?你剛纔在下面跟穆非鬥什麼?又是爲了誰?”

祁然眸子眯了眯,沒有回答。

下樓,穆非已經不見了,祁然撇撇嘴:“姐夫,穆二跑什麼啊?我今天沒想跟他幹架。”

穆乘風朝樓上看了一眼:“你姐怎麼樣了?”

祁然晃到沙發上坐下,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根菸,漫不經心的:“姐夫,要我說,這事兒吧,是你做的不對。”

穆乘風嘴角抽抽,這種事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穆乘風三十大幾,想要個兒子過分嗎?

不過分!可惜祈雨就是不給他生。

祁然作爲祈雨的孃家代表,有些話也不能不說,但要勸穆乘風好好對他姐,他又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想到祈雨居然還對穆乘風有情,他就恨不能撲上去把他姐夫揍一頓。

穆乘風也懶得跟祁然辯解:“不管怎麼樣,孩子已經生了,那是一條命,並且是我的骨血,我總不能扔了吧?祁然,你勸勸你姐,我會好好補償她的。”

祁然似笑非笑的:“你的意思就是要把那個孩子記在我姐的名下唄?”

“除此之外,沒有……”

“姐夫。”祁然冷漠的打斷穆乘風:“你跟我姐也算是青梅竹馬,我記得當年,還是你主動追的她,是不是認識的太早,你們已經把這一輩子的情分都過完了?既然如此,就像我姐說的,離婚唄,反正你們都還年輕,給彼此一條活路,這麼糾纏着有什麼意思?”

穆乘風顯然沒有料到祁然會這麼說,心中猛地一震。

祁然慢悠悠吐着菸圈,一雙腳擱在茶几上,完全是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就好像,他是真的不在乎穆乘風和祈雨離不離婚。

他這麼一來,穆乘風反倒納悶了。

“我跟你姐姐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說不清就算了!”祁然摁掉菸頭:“我找朋友喝酒去,姐夫,你去麼?”

“我就算了吧!”穆乘風發現,他是越來越看不懂祁然了。

祁然從穆乘風家裡出來直接去叫了權樹,兩人一碰頭,那又是一夜了。

。。。

葉修放假還是和林成一起在原來的健身會所打工,孫健還真報名當兵了,不過接下來還要體檢什麼的,到了十二月中旬,孫健被一輛軍車拉走了,她媽倒在葉修身上哭的肝腸寸斷。

他們仨中,就孫健一直最不靠譜,沒想到到頭還率先幹了一件正事,居然雄赳赳氣昂昂的保家衛國去了,這個事實讓葉修和林成十分惆悵,他們的小團體沒了。

“麻痹,怎麼你就跟小爺難捨難分了啊?”葉修一把薅住林成的脖子:“愛上小爺了還是咋地?”

林成心說,媽的誰愛上你啊?你有人云帆一根手指頭好看麼你就得瑟?

“是啊,爺給你們家當上門女婿怎麼樣?”林成語帶雙關,想到表叔心裡就暖烘烘的。

“滾粗!”

送完小賤人,帶着一腔離別的傷感,兩個各回各家,找媽的找媽,找叔的找叔。

今天是個豔陽天,冬日的暖陽烤得人渾身舒坦,雲帆就在陽臺上看書,自從在瑞禾朝九晚五,他就不需要在週末值班了。

估計是曬得久了,臉上紅紅的,葉修看見後直接爆粗:“你可真他媽好看。”

雲帆最受不了的就是葉修這種小混蛋滿口髒話,不是問候人母親就是問候人大爺,他說過好多次,可這小混蛋屢教不改。

“買什麼了?”雲帆放下書,但這陽光實在舒服,他捨不得動,只是轉頭看着葉修。

“你不是愛吃獼猴桃嗎,我買了幾斤,紅心的,特甜。”葉修把袋子晃了晃:“操,在車上顛壞了,趕緊過來吃。”

“拿過來吃,正好曬太陽。”

葉修見雲帆懶洋洋紅撲撲的,就彷彿身上被曬得正冒氣兒,看着就讓人心癢癢。

找果盤把獼猴桃裝了,殷勤的送到雲帆身邊,彎腰就在雲帆脣上吧唧一口。

雲帆嚇了一跳:“你可真是,這是陽臺,小心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我親我的表叔,又沒親別人家的表叔。”

雲帆簡直拿他沒有辦法,就把他使喚得團團轉:“去拿刀和勺子來,還有垃圾桶,紙巾。”

葉修笑嘻嘻的湊上去:“遵命,美人!”

對於葉小混蛋時不時的抽風,雲帆也懶得吐槽,葉修賤兮兮油光水滑的小樣兒每次都能取悅他,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這個午後,兩人的消遣就是葉修跟小奴才似的蹲地上,手腳麻利的切開獼猴桃,然後用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挖果肉餵給雲帆。

雲帆愜意極了,一邊看書一邊張嘴。

餵了七八個獼猴桃過後,葉小爺悲憤了:“你他媽就不能一手一半往嘴裡擠嗎?就像這樣。”

然後葉小爺就掰開一個獼猴桃,兩手一擠,裡面的果肉擠出來,他張嘴就一邊一口哧溜吸進肚子裡了。

“你看,這不很簡單嗎,你吃個水果又是刀又是勺的,跟個女人似的。”

雲帆聽見他嘰歪,淡淡的瞟他一眼:“還要!”

狼崽子立刻想歪了:“還要?要什麼?”

雲帆:“……”

葉修抓起一個獼猴桃,三兩下吸進嘴裡,上前掐住雲帆的下巴就把嘴湊了上去。

“你,唔……”雲帆嚇得眼睛都瞪大了,這小混蛋簡直無法無天。

驚嚇中,香甜的果肉被葉修推進來,鼻間全是甜絲絲的香味,雲帆不由自主閉上眼睛,感受着葉修的舌尖一點一點掃過他的舌尖和牙齒,果肉順着他的喉嚨,慢慢的嚥下。

喂完獼猴桃,四片脣瓣卻不由自主的吻在一起,交換着彼此的呼吸。

葉修現在的吻技可以說是青出於藍,勾着雲帆的舌頭就不願鬆開,他的吻一貫的霸道,牙齒總是不輕不重的刮過那柔軟的脣瓣,如果兩人的接吻超過一分鐘,雲帆的脣總是被他咬得紅腫,只是沒有破皮。

這種毫不掩飾的激吻最後的結果一般都是兩人各自頂着帳篷氣喘吁吁的分開,情況允許就互相幫對方弄出來,不允許就等着它自己冷卻。

葉修苦惱的盯着下面,真是糟心透了。

“以後別在陽臺上亂來。”雲帆事後諸葛亮,也不想曬太陽了,在葉修頭上揉了一把:“看什麼,回去睡午覺。”

“睡覺?”狼崽雙眼發出綠光。

雲帆的臉是紅撲撲的,嘴脣紅豔豔的,剛纔的勁兒根本就沒過去,睡鬼覺啊,狼崽子只想撲到表叔身上死也不下來。

這個暖冬的午後,思思淫|欲什麼的,想想就讓人亢奮。

“寶貝,別想太多,你回你屋睡覺。”

“操,咱們就不能一起睡嗎?”

“只要你現在清心寡慾,我不介意有人暖被窩。”

“啊哈,我說的是以後晚上咱們一起睡,那啥,給你暖被窩。”冬天了啊,想想晚上能抱着雲帆熱烘烘的身體睡覺,感覺不要太好啊!

雲帆頭也不回的藐視:“你想每天半夜洗內褲?”

葉修朝着雲帆的背影惡狠狠的豎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