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部完
上半部完
純潔的婚紗揚起,洛純如沒有了羽翼的蝴蝶一般,迅速的墜落而下...
站在懸崖邊,看着那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墜落,直至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易明蘭才拍了拍手,露出一抹得逞的笑,眼底的殺意盡顯無遺。
她得意自己的計劃,更佩服自己當場帶走聶子羽的勇氣!這麼一來根本有人懷疑到是她做的!
一抹得意在她清麗的臉上慢慢浮現而出,她轉身要離開,然後纔剛走了幾步,猛地一擡頭目光在落到不遠處的一抹白色的身影之後,嘴角的笑意頓時凝固在脣角,目光瞪大,那驚懼的模樣就像見了鬼似的。
順着她驚恐的視線望過去,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如雕像一般佇立在空地上,輕風搖曳着她一頭如瀑的長髮,遮住了她臉上的真實表情,她就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不動聲色。
兩人對視了大概有十秒鐘之後,那抹白色的身影艱難的邁開腳步向她而來。
清麗的瞳孔之中,那一張精緻慘白的小臉不斷的放大着,風順着她而去吹散了遮住她臉頰的發,終於讓易明蘭看清了對方那驚魂未定的表情,頓時一張秀氣的臉死白死白的,蒼白得可怖。
該死的!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看到了什麼?無數個問題的泡泡在易明蘭的腦子裡膨脹爆發,心臟上下不定。別慌,易明蘭別慌!或許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半晌她深吸了口氣,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洶涌,輕聲喚道。“洛...洛純。”聲音如蚊。
原本以爲在聽到她的呼喚之後‘洛純’至少會動一下表情,然而她的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她只是睜着一雙大得嚇人的眼默默的看着她,將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繼續移動着自己的腳步。
就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易明蘭的心絃繃緊了之時,卻見‘洛純’突然繞過她徑自往懸崖邊走去,然後停在了她將聶子羽推下去的懸崖邊,俯瞰而下。
她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看着‘洛純’挺得筆直的背影,易明蘭的內心一陣陣的顫慄,恐懼侵襲着她的四肢百骸,牙齒更是不由自主地打着顫!
聶子羽從上看下,當那一雙清澄水盈的眼眸在看到腳下那如萬丈深淵的高度之後,眼底隨即被一層恐懼恨意覆蓋上,她再也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下一秒兩行清淚自她的眼角滾落下來。不知兀自的抽搐了多久,她緩緩的轉過身看向身後的易明蘭,困難的從口中擠出沙啞的四個字。
“你殺了她。”她滿含怨怒的控訴,語氣之中是難以平復的憤怒。
她不過是將孩子交給聶母照顧,卻不想上樓的時候發現易明蘭拖着洛純從小道走了出去,更沒想到的是,她把洛純帶到了懸崖邊將她推了出去!動作一氣呵成,甚至容不得她制止!雙眸悽悽的看着因爲她的控訴而臉色大變的易明蘭,一顆心都揪緊了。
如果方纔在房裡的是她,那麼洛純現在就不會...想到這裡,聶子羽的眼淚流得越發洶涌。
“我...”易明蘭失措的視線看着,那一雙銳利如刀刃幾乎能夠將她刺透的目光,所有的話卡在了喉嚨當中。她心虛的想要避開她的視線,然而怎麼避就是躲不過。躲不過,那就乾脆不躲!易明蘭一咬牙,猛地擡起頭。
“是,是我殺了她又如何!你之前不是也很討厭她嗎?!我殺了她以泄憤怒,你甚至沒有動手就可以坐享其成。假扮成她嫁給聶子風,然後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這不是一舉兩得,對我們大家都好嗎?!”她邪惡的建議道,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凝滯的視線。
看着她那邪惡的模樣,聶子羽只覺得一股涼意自腳底躥升而起,從腳涼到了頭頂。“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就算在恨她,怎麼可以狠下殺手!
她洶涌不止的淚水讓易明蘭心煩也心慌。“哭什麼!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然後回去乖乖的假扮成那個賤人的模樣嫁給聶子風!”她冷冷的吩咐道,眼底是掩飾不上的厭惡。
被她抓到又如何?她又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她何必心慌!想着,易明蘭僵硬的表情鬆了鬆,又恢復了之前的高傲。
一個人的生死,她竟然能夠說得如此雲淡風輕,甚至沒有一點自責感!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
“你不是人!”她冷冷的從口出吐出這四個字,大步邁開便要離去。
“等等,你要去哪!?”她痛斥的表情映入她的眼簾,易明蘭的心裡沒來由的淌過一陣不安,連忙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然後一個用力硬是讓她面對自己。“你該不會是想要把你看到的告訴大家吧。”她試着猜測道。
“對!”聶子羽狠狠的甩開她的鉗制。“我要把你醜陋的面目告訴大家,讓你接受應有的懲罰!”殺害了她的親姐姐,她不會任由她逍遙法外!
聞言,易明蘭秀氣的五官一下子扭曲了。她猙獰着一張臉,睜大雙眼死死的瞪着聶子羽,咬牙切齒的道:“喂,我是在幫你哎!我是在幫你得到你一直想要的東西哎!你怎麼可以...”話說到這裡,易明蘭愣住了。
那一雙佈滿了狠戾的眼眸細細的打量着聶子羽一番,她突然緊鎖眉頭,吐出一句話:“你...不是洛純。”洛純,她接觸過,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如果她這麼對她的話,她一定會回擊!但是面前的這個女人卻絲毫沒有想象之中的霸氣狂傲。在一聯想她方纔的反應,倏地,一抹陰冷自她眼底一閃而過:“你是聶子羽!”她肯定的道。
聶子羽恨恨的瞪着她,用沉默來應證了她的話。
聶子羽...呵,真的是她!易明蘭的嘴角牽強的扯出一抹比苦還難看的笑,目光呆滯。如果她是聶子羽,那麼被她推下去的就是...想到這裡,她驚懼的忍不住往後倒退了步。
“你的心腸怎麼可以如此狠毒!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三番兩次的傷害我,還連累了無辜的洛純...”想到被她推下懸崖的洛純,聶子羽渾身的血液彷彿被抽乾了似的。
她冷下盈澈的水眸,一步步的緊逼易明蘭,而易明蘭則是害怕的往後直退。
“誰...誰說你跟我無冤無仇!你奪得了爸爸的寵愛,還有所有人的愛,而我...什麼也沒有!”同樣是他的小孩,爲什麼她要忍受這樣的差異。
聶子羽並沒有因爲她的話改變一絲臉色,反而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她,緩緩道出:“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爲什麼他會這麼對你嗎?一味的將錯誤推給別人,而不尋找自己的錯誤!”
“因爲他不喜歡我媽,所以就連帶的不喜歡我!”易明蘭吼了回去:“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說完,她開始瘋狂的笑了起來,在癡笑着的同時,眼底暈染了層水霧。她有什麼錯!她就是有個不受待見的媽而已!
看着她癲瘋的模樣,聶子羽搖了搖頭,“那爲什麼他不喜歡你媽?”她嚴肅的問道,沒有停下腳步。
“因爲...”因爲什麼...這個問題把易明蘭問住了。爲什麼不喜歡她媽?這個問題,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
“因爲你不是爸爸女兒!”聶子羽說出殘忍的事實。不顧易明蘭呆滯的表情,她接着道:“爸對我說過,他最先遇見的是我媽,而你媽是後來才遇上的!”雖然他並沒有指明易明蘭不是他的女兒,但她想到了。易明蘭比自己要大,那也只有一個解釋。
她沒有人性的將她唯一的姐姐推下崖,那麼她也沒有再對她有所保留!想當初,她還很同情她,但現在看來,她浪費了對她的同情!
“你在撒謊!”易明蘭失聲尖叫,臉上的青筋一下子浮現出來。
“看着我的眼睛,你覺得我是在撒謊嗎?!”聶子羽冷冷的說道。
她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她不是?!不,她不相信!易明蘭劇烈的搖晃着頭,那神情近似崩潰。“你以爲你瞎編亂造我就會相信你嗎?!不,我是死也不會相信的!”她猙獰着一張臉,表情兇狠至極。咧開一抹陰險的笑,她正要向聶子羽撲過去,然後腳下一個落空,整個人就這麼直直的掉了下去,幸而在掉下去的時候抓住了崖邊。
石子嘩啦啦的落下懸崖,不見蹤影。
“易明蘭!”聶子羽尖叫的看着雙手支撐在懸崖邊緣的她,臉一下子刷白了。
易明蘭的身體騰在半空之中,她驚恐的雙眸移向自己空蕩蕩的腳底,在看到腳下深不見底的叢林之後,一股涼意由腳底躥升而出。她猛地嚥了口口水擡頭看向正俯瞰着自己的聶子羽,表情一下子變了。
“救我...救我...”她努力的抓着懸崖,感覺到自己的手一寸寸的往後移動。霧氣氤氳的水眸可憐兮兮的看向愣住了的聶子羽,她哀求道:“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救我,妹妹...”
原本還愣着的聶子羽因爲那聲‘妹妹’而回過了神來,她目光怔怔的看向快要掉下去的她,手心裡都急出了汗。
救她!她要救她!即使她毫不留情的把洛純推了下去,還要傷害她,但她始終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就算要受懲罰,那也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纔對!
聶子羽不再多想連忙蹲下身子,雙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別動,我這就拉你上來。”她正要使力將她往上拉之時,哪知易明蘭卻反手拉住了她的手。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露出如方纔的惡毒之笑。
“我已經不想活了!但就算要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死!”活着,一個咬牙用力就將聶子羽給拉了下去。
“啊——!”不知是誰的尖叫聲,迴盪在空谷,久久未能平息。
一抹漆黑的身影緩緩從樹後站了起來,邁開包裹在華貴西褲內的修長雙腿,男子走向懸崖邊緣。空氣之中,有些淡淡的**味,依稀還能看見那抹白色的身影。
齊肩的碎髮在空中張揚着,男子緩緩摘下架在鼻樑上的墨鏡,露出一雙黝黑得如星辰一般的瞳孔。默不作聲的做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把直升機開到我這,另外...叫他住手。”說完不待對方反應過來,就兀自掛斷了電話。
望着腳下的萬丈高度,男子眼底是令人猜測不透的意味。驀地,他緩緩地揚起了脣,勾勒出一抹邪魅地笑。
看來,這場戲,有得玩了...
婚禮當天,新娘神秘失蹤,聶子風出動了聶家所有的人把周遭的地方都搜了個遍,最後在找尋未果的情況下,還是尚有一絲理智的聶母報了警。一天過後,終於有了迴應。qkz。
“找到她了嗎?”一夜未曾閤眼的聶子風一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警察連忙就迎了上去。他的身上還穿着新郎服,然而脖子裡的領結已然不見,頭髮也亂糟糟的,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沒有了昨日的朝氣蓬勃有的只是頹廢。
“找到了,聶先生。”警察表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轉過身一揮手,一名名穿着警服的男人扛着黑色的屍體袋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不只是聶子風愣住了,就連身後陪伴着跟着憂心了一夜的衆親人們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她...羽羽她...”陳芳看着那個黑色的屍體袋,半句話沒說,眼前一黑就這麼暈了過去,還好站在她身旁的易天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將她帶到一旁休息。
聶子風頹廢的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甚至在警察用哀傷的表情跟他說了句“節哀順變。”之後都沒有動一動表情。沒有一點瀲灩的眸凝望着被他們擱在面前的擔架,半晌他,他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你現在是在跟我開玩笑?”
警察沒有就這麼回答,而是如實的稟報道:“我們是在懸崖下找到聶小姐的,但她早已斷氣多時...根據我們推測,死者大概是屬於自殺。當然,還有待進一步的驗證。”
只是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聶子風突然像發了瘋似的衝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扭曲了一張俊臉,口中爆發出一陣如野獸一般的嘶吼:“誰斷氣了!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次!”
不會的!他的羽羽怎麼可能會死!沒有到底!也沒有原因!他不會相信的!
“你們這羣飯桶,沒有幫我找回老婆,就想隨便找個四人來交差是嗎?你們好大的膽子!”他聲嘶力竭的吼道,因爲內心的憤怒,原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轉青,太陽穴上的青筋爆出,那一雙漆黑的眸中更是火星四射。
看得身後的一大羣人無不是嘆息惋惜!
“子風,夠了。”再看不下去的林爾奇上前制止,安撫着如野獸一般失去了理智的他:“你冷靜下來,或許他們弄錯了。”
“對,他們弄錯了,是這羣該死的傢伙弄錯了!”聶子風點頭如搗鼓,在林爾奇的勸慰下鬆開了他的領子。視線往下移到那具不知是誰的屍體上,他突然發瘋似的笑了:“這怎麼可能會是羽羽!我的羽羽那麼天真開朗,怎麼可能會想不開去自殺。”就要成爲他新娘的女人,然後一家三口快樂的共度一生,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會自殺!
他癡狂得瘋笑聲猶如哀聲,一下子,偌大的客廳內氣氛一下子變得死寂,他的笑聲尤爲突兀,氣氛被絢爛得更加淒涼了。
警察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嚴肅的道:“我們需要你們先確認一下,然後再把屍體帶回去進一步的驗證,可以嗎?”他詢問道。
“不用驗證了!我是不會相信這是羽羽的!”聶子風大掌一揮,背過身去。
警察把目光移到身後聶母的身上,再看到她眨了眨眼表示同意之後,這才彎腰下身拉開了屍體袋的拉鍊。當屍體露出真面目之後,隨即是滿室的倒抽氣聲,之後是鴉雀無聲。
站在聶子風身旁的林爾奇雙眸瞪大的看着裡面裝着的屍體,忍不住拍了拍聶子風的肩膀:“子風...這真的是...”
聶子風只聽到心中‘咯噔’的一響,腦子裡還來不及去反應,視線便順着他的目光望向地上,當他看到袋子裡裝着的屍體之後,‘轟隆’一聲巨響在腦子裡炸開,所有的思緒,所有的情感瞬間成了過往雲煙。
一張臉已經稀爛,看不出她真實的面目,身子被樹枝刺穿,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但從她身上那件破碎得不成形的婚紗,不難猜測出她的身份。
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在場沒有一個人不是轉過身去幹嘔的,只有聶子風分秒不眨的看着那具摔爛的屍體,發愣。
“這不是她,這不是她...”聶子風先是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但隨着衆人投射過來的節哀目光,他心裡的不安恐懼猶如無底洞擴得越來也大,幾乎要將他吞噬。
“子風啊...”聶老夫人一臉傷感的看着他想要說什麼,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聶子風低吼了一句
“不!”
下一秒,身子便如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新婚當天跳崖自盡,是何緣由?”
儘管聶家已經竭力壓制這一消息,但記者們還是不知道從何得知了小道消息,整整一週的時間,臺北大街小巷討論的無不是這件事。更有誇張的電視臺居然針對‘嫁進豪門是喜是悲’展開了一個訪談。
聶子羽的葬禮在三天之後,直到變成骨灰,也沒有將聶子羽的屍體交給警察,因爲在老一輩的聶老夫人看來逝者已矣,也沒有再追究的必要。而一直到聶子羽下葬,聶子風都泡在pb裡。
因爲自始至終,他仍是不肯相信心愛之人離他而去這個事實。
喧鬧的pb。勁歌熱舞,重金屬的搖滾樂幾乎要將天花板掀翻,舞池之中盡情搖擺的男男女女早已high翻了天。當林爾奇與冷唯別找到聶子風的時候,喝得醉醺醺的聶子風不知道惹了什麼事,正被一個肌肉發達的大漢拳打腳踢,而他也不還手,就這麼任由別人暴力相向。
看不下去的林爾奇上前三兩下的將大汗給解決了,纔剛將爛醉如泥的聶子風從地上扶起來,還來不及幫他拍去身上的腳印,下一秒一個凌厲的拳頭在眼前閃過,重重的一擊在聶子風那張已經消瘦頹廢的不成形的臉上,然後他就這麼又倒了下去。
“別!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爾奇冷瞪着對聶子風出手的冷唯別,正想說什麼之時,卻看到他突然蹲下身子,然後將聶子風抓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重重的一拳又上去了。
舞池之中狂歡着的男男女女停止了歡快,走動的服務生停止了走動,吧檯後的調酒師們也都停止了調酒,pb內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動作,視線紛紛向他們投射過來。
絲毫不介意旁人錯愕的目光,冷唯別又給了聶子風一拳,只是,這回不再是毫無理由的毆打。
“我把羽羽讓給你,你究竟是怎麼對她的!害得她居然不顧孩子跳崖自殺!”他冷不防的朝他嘶吼道,一張俊美無鑄的臉上青筋暴起,模樣煞是可怖。
聞言,聶子風傻笑兮兮的擡起頭來,俊朗的五官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傷痕,嘴角破裂,皮開肉綻,身上穿着多日未換洗的西裝,與昔日裡那個英氣瀟灑的他完全判若兩人,就像街邊的流浪漢。
“她沒死,她不是在家裡等着我嗎?來,我們喝一杯,祝福我和心愛的女人結婚了。”他癡癡的笑着,從桌上拿起兩瓶酒。一瓶塞進冷唯別的掌心裡,仰起頭就嘩啦啦的灌了一大口。
看着他如此模樣,冷唯彆氣得正想再揍他一拳之時,林爾奇卻制止了他,衝他搖了搖頭:“羽羽沒了,誰都難過,但你有沒有想過最難過的人是誰?”說着,憐憫了看了一眼大口大口灌着酒的聶子風,世事無常,他還猶記得當日意氣風發的男子。
氣要小大。聽到他的話,冷唯別一怔,再轉過頭看向癡癡傻笑的聶子風,他最終還是放下了緊握的拳。
見他聽進了自己的話,林爾奇不禁吁了口氣。再看一眼聶子風,他伸手便奪去他手中的酒瓶往旁邊一扔,道:“別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回去做什麼!”聶子風像個小孩子耍起無賴,甩開林爾奇勾搭着的手,他彎腰就要再從桌子上拿起酒瓶,然而這回依舊被制止了,只不過是被冷唯別。
“你這麼墮落,小梓言該怎麼辦!”他放低了嗓音儘量用柔和的話語問道,“孩子已經沒有媽了,你難道還想叫他再失去一個爸嗎!?”
聞言,聶子風的瘋笑頓時凝固在脣角,下一秒,他擡頭看向冷唯別。五秒過後,他再度大笑起來,拿起桌上的酒瓶再次狂灌,只是這回眼底依稀泛着水潤的光澤。
看到他不聽勸的依舊喝個不停,冷唯別也火了,氣得將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掃到了地上,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傳來,再次將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好,你喝吧!多喝一點!最好喝死算了,這樣你就可以去陪羽羽了!”他暴怒的低吼道,眼角都在抽搐:“小梓言就交給我來撫養!我會好好的將他撫養長大,然後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多麼窩囊的一個人!”說完,他氣得就轉身往pb外走。
而留下來的林爾奇無奈的看着不動聲色自顧自地喝着的聶子風,嘆了口氣,也跟着離開了。隨着兩人的離去,pb內再度恢復了之前的狂熱氛圍,然而,聶子風卻不再是之前的那一個...
深夜,聶家——
衣衫不整的聶子風踉踉蹌蹌的扶着牆壁,摸着黑靜靜的走到那間屬於她的房間,一推開門迎來的是一室的陰冷,接着纔是那一張大牀。他邁開蹣跚的步履走向牀上躺着的那兩抹身影,不小心撞到了牀沿。
躺在牀上的大人因爲這一聲睜開了雙眼,當她看到面前站着的黑影是幾日不見的聶子風之後,隨即瞪大了雙眼。
“子風你...”
“可以麻煩你幫我泡一杯茶嗎?”無視於聶母震驚的表情,聶子風看着躺在她身邊的小梓言,幽幽的開口道,臉上依舊沒有一點表情。
“...當然可以。”聶母輕輕的從牀上坐起身來下了牀,她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在小梓言邊上跪坐下來的聶子風,壓低聲音交代道:“孩子好不容易纔睡着的,你別鬧醒他。”說完,才轉身離去。
門關上了,整間房內一下子沒了聲。
藉着柔和的睡眠燈光看向小梓言,只見他原本粉嫩的臉上掛着未及時擦去的斑斑淚跡,小小的手中還抓着他母親的照片,看樣子,應該是聶母拿給他照片,哭着看累了才睡着的。
聽管家說,他們找了很多奶媽,但無論怎麼誘哄他都不肯喝,無奈之下聶母只能喂他吃奶粉。
聶子風看得入迷了,他顫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粗糙的指腹輕輕的劃過他幼嫩的肌膚,如牛奶般的絲滑觸感。用眼睛描繪着他小小的五官,他仿若看到了她...
眼眶,不知何時泛了紅,一層水潤溼透了他的眼。當他緩緩的將睡夢之中的小梓言抱進自己的懷中之後,心底一熱,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從眼眶之中滾落了下來,低落在小梓言的臉上,驚醒了睡夢中的他。
小梓言掀開眼皮,路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在看到聶子風之後並有哭,而是朝他咧開了一抹笑,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見狀,聶子風會以一笑,用手快速的拭去臉上的淚水,也跟着咧出一口白牙:“寶貝,餓了嗎?”他學着聶子羽的口氣柔柔問道,邊拿過擱置在牀頭櫃上,還有餘溫的奶瓶,塞進他的口中。
小梓言可能是真的餓了,居然在他的凝睇下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
就這樣,再餵飽了他之後,小梓言又沉沉的在他懷裡睡了過去,只是睡得時候一手仍抓着聶子羽的照片,另外一手則是抓着聶子風的大拇指,嘴角掛着安心的笑。
聶子風將熟睡過去的孩子重新放回了牀上,又小心翼翼的爲他蓋上了薄被之後,這才起身走到了陽臺邊。
月色迷魅,繁星稍顯黯淡,銀色冷調的月光灑落在他頎長的身子上,顯得格外淒涼。
睜着不知何時清醒了的眼,仰頭看向無垠的天際,聶子風忍不住勾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羽羽,你在天上看着我吧?如果你還活着,看到我這幅樣子,你會不會罵我?
怎麼辦?這纔是你離開我的第四天,我就好想你,想得恨不得馬上死了去見你。聶子風笑着,兩行清淚卻自他的眼角滾落而下,他吸了口氣,努力撐起笑。
可是現在還不行!因爲梓言還那麼小!如果我就這麼丟下他了,我想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原諒我吧...
所以,請等我...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等到他長大成人有能力主導自己的人生之後,我會過來陪你...
這一晚之後,聶子風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日子依舊,他依然是商場上隻手遮天的名人,一切都如什麼都未曾發生那樣。別人或許沒看出來,但只要是與他親近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的改變的,因爲他越發的冷酷,沉默寡言。
他拒絕了聶母要帶小梓言回美國照顧的意見,開始擔當起奶爸奶爸的職位。白天他會帶着小梓言一起去上班,趁着他睡覺的時候處理公事,醒了他就會丟下公事照顧他。哪怕是出國出差,也帶着小梓言。他不借別人之手,凡事親力親爲,無論是爲小梓言換尿布還是泡奶粉。
這樣的日子,一過便是五年——
清新修修改改,好不容易出來的一章。在寫最後的時候,幾度飆淚。但一細看沒啥感人的,哎,大概是清新想着那畫面才哭出來的吧,事實證明,咱素個心軟滴孩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