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醫揹着醫藥箱匆匆趕來,熊熊一大羣卻阻攔者不讓上前,低低的吼聲,嚇得與動物交流習慣了的獸醫也是一臉蒼白。
顧爽趕忙喝止了熊熊它們,又安撫了一下,拉着獸醫來到一撮毛身邊:“你快看看,它是不是難產?”
能夠被自家老總看重,是每個做員工的人的夢想,可此時此刻,被老總親手拉着,旁邊卻站着老總的男人孩子,還有一大羣恐怖的寵物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彷彿一有不注意就會被衆口撕扯成碎片……這位獸醫簡直覺得自己的冷汗要一下子將身體內的水分全部流空了。
機械地點點頭,垂着眼睛不敢亂看,全心地察看起一撮毛的情況來。
過了片刻,獸醫回頭向顧爽彙報:“不是難產,只是第一次產仔比較困難而已。這樣,準備一些熱水和乾淨的毛巾……”獸醫總算是沉浸到了自己的工作中,不再糾結女神老總的關注問題,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需要準備的東西。
顧爽還沒行動,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顧媽媽周老太就匆匆忙忙答應着進屋準備去了。鄭老爺子和顧爸爸、程舅舅幾個大老爺們兒幫不上忙,回了房間,只有鄭卓然帶着寶寶站在一邊。
有了專業醫生的幫助,之前又吃了血果顆粒,喝了太歲水,一撮毛接下來的生產相對的就比較順利了,當第一個濡溼的小糰子生出來,寶寶震驚的眼睛都瞪圓了,原來生寶寶是像拉便便一樣……
咳咳,不知道顧爽這個要求寶寶現場觀摩的媽媽,知道寶寶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會作何感想。
一個個小小的生命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一撮毛雖然是第一次做媽媽,但顯然是個合格的好媽媽,顧不得之前疼痛折磨的無力,依舊一個個舔着濡溼的小糰子,很快,五個小糰子在一撮毛的呵護下,表面的粘液都被清理乾淨了,稀疏的毛毛開始蓬鬆起來。一個個小狗狗還沒睜開眼睛,卻憑藉天生的本能,哼哼唧唧地從一撮毛的肚子上爬。
顧爽將一撮毛的狗窩又清理了一遍,給它鋪上一塊乾淨的毯子,然後把一撮毛和五隻小狗狗全部移了進去。
寶寶看着一個個蠕動着的小生命無比好奇,伸手就要去拿,顧爽趕緊將寶寶攔住,剛剛生產的動物都比較警惕,它們分辨自己的孩子絕大多數都是靠着氣味辨別,若是沾染了陌生的氣味,很有可能導致母犬將小仔遺棄,甚至有的動物會因此將幼崽咬死……那可就悲劇了。
相對的來說,顧爽的氣味一撮毛比較熟悉,而且,她忙乎了半天,身上早已經沾染了一撮毛的氣味,所以她拿倒是不虞有什麼問題。
安置好這母子六個,周老太就端着一碗雞湯泡飯給一撮毛送了過來。
顧爽笑道:“這是一撮毛的月子飯啊!”
把食盆給一撮毛送進去,五隻小狗狗已經趴在一撮毛的肚子上吃起奶來了。一撮毛眨巴着眼睛,看着顧爽,眼睛裡似乎有感激,顧爽拍了拍它的腦袋,“你也累壞了,快吃吧,吃完纔有奶給小狗狗吃。”
一撮毛伸出舌頭舔了舔顧爽的手心,這才撐着身子站起來,走到門口吃起來。
半天的疼痛掙扎,早已經耗盡了它的體力,如今生產完了,它也確實餓了,加上週老太做的雞湯噴噴香,所以一撮毛吃的很是香甜。幾個被媽媽甩開的小東西哼哼唧唧地蠕動着,腦袋不斷地擺動着,似乎在尋找媽媽的蹤跡。
顧爽趁着這個機會細細地看了看五隻小狗狗。有四隻都是通體淺色,現在還小,還無法分辨是純白還是金色,但另一隻小狗狗卻是黑背白肚皮……呃,顧爽之前已經將熊熊確定爲小狗狗的爸爸了,可看到這一隻黑色的小狗崽,顧爽有些不淡定了。
難道說,一撮毛也劈腿了?不然,依據它和熊熊的毛色,根本不可能生出黑色的狗狗來吧?
不過,狗狗們之間的事,她也管不來,顧爽搖搖頭拍了拍一撮毛,從狗屋中將空了的食盆拿出來,回頭,就看到熊熊真的像盡職的父親一樣,守在狗屋門口。看到顧爽轉回身,還很感謝地過來蹭了蹭顧爽的腿,惹得顧爽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家的熊熊這麼好,一撮毛不會真的劈腿吧?啊?
好吧,好吧,這件事她管不了。
顧爽安撫了一下熊熊,轉身的時候,目光不自禁地看向院子另一側,那邊生活着大青一家。
大青有老婆孩子啊,不是說,狼其實是最忠實的動物嗎?一般狼一旦確定伴侶都是終身相隨的嗎?難道,世道變了,連狼也學着偷嘴亂搞了……
汗,顧爽甩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開,進屋去了。這些動物們之間的糾葛,讓它們自己糾結去吧,她還是不要管了。
屋裡,晚飯已經準備好,顧爽剛剛在狗窩裡折騰半天,身上都是一股子怪味兒,只好和家人打了聲招呼,回房洗澡換衣服。等她洗了個戰鬥澡換了衣服下樓,吊着一隻胳膊的顧彬也回來了,一家人都圍坐在了餐桌旁。
看着桌上的炒雞塊,顧爽不由地笑了:“感情,雞湯給了一撮毛,我們就吃雞塊了。”
周老太抿着嘴笑,顧媽媽很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有的吃就好了,還挑三揀四的。”
顧爽也知道剛剛自己那句話有些不對了,咧着嘴乾笑一聲,乖乖地挨着鄭卓然坐下。鄭卓然另一邊的寶寶含着一口飯,含混道:“媽媽,今天奶奶做的番茄雞很好吃!”
顧爽趕緊夾了一塊雞肉又給寶寶放在碗裡,“好吃,寶寶就多吃點兒。”
回頭,暗暗擦了把汗,周老太在這個家裡已經征服了所有人的胃,看來她以後也要注意些了,沒看到連寶寶小東西都不滿了。
吃罷飯,顧彬一如既往地立刻回房去了。
家裡這些人,要麼沒有共同語言,要麼就是追着他詢問婚姻問題,他每次都是避之不及的。
顧爽看着消失在樓梯間的高大背影,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鄭卓然說將顧彬的事情交給他,她也放手給他去調查了。此時,看着這個背影,顧爽才發現,因爲公司的事情,因爲有了鄭卓然,她似乎有些忽略了這個唯一的弟弟。以至於,此時看着他,她竟然絲毫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竟至於有了一些讓她無法接受的陌生和距離感。
曾幾何時,她是這個家裡顧彬最信任的人,每每在外邊遇到什麼事情、學習上有什麼問題,總會向她傾訴和諮詢,可不知道何時,曾經親密無間的姐弟,居然也有了一絲陌生感和疏離感,這難道就是成長必然帶來的負面影響?
人長大了,總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姐妹兄弟親情會隨着各自獨立的世界的擴大而漸漸淡了,疏遠了。
顧爽心裡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是執拗地想要操縱其他人生活,但這份陌生感和疏離感,還是讓顧爽有些黯然。
鄭卓然在旁邊清楚地看到了顧爽眼中的黯然,心疼卻知道自己也無法代替她的所有,有些事情是必須各人自己面對的,不是別人可以替代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地替她掃清某些隱匿的危險,並給她更多的愛和溫暖。
自從兩個人交往,也已經半年了,這半年來,他能夠感覺到,顧爽從最初的淡漠,漸漸地有所迴應,並開始一點點地主動付出……這每一點變化,都讓他欣喜不已。這說明,自己已近成功地走進了這個小女人的心,至於,什麼時候能夠真正得到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地將他裝進心裡,還需要不間斷地努力。
這種過程,似乎很累,但一點點成功,也讓他欣喜不已,偶爾顧爽的一點點主動,都讓他宛如中了大獎似的,驚喜不已。這一點點的驚喜,就像他前進路上的珍珠,讓他充滿了動力和信心,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真正入住她的心……呃,獨佔他不奢想,只希望,他能夠出能爲她心裡和寶寶同等重要,他就滿足了。
他摟住顧爽的肩頭,柔聲道:“累了吧,走,我們回房休息吧!”
說着,攬過還在和鄭老爺子嘰嘰喳喳的寶寶,一手抱了小糰子,一手攬着顧爽,和老人們招呼一聲,相伴着上樓。
雖然,兩個人住到了一起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原來每一次都是在老人們回房後,三人才想跟着回房,這一次,幾乎當着全家人的面,以這樣親密的姿態離開,顧爽還是有些羞窘。不過,這樣也讓她暫時把剛剛那份黯然拋開了,只是鴕鳥般的低着頭,回了房。
在他們身後,鄭老爺子滿意地眯起了眼睛,旁邊陳叔很知趣地低聲笑道:“看來,首長您離着當曾祖不遠了。”
鄭老爺子咧咧嘴,笑着點點頭,轉眼看向旁邊的顧爸爸和程舅舅,笑道:“我們幾個還是商量一下婚事怎麼辦吧!”
提到顧爽的婚事,顧爸爸和程舅舅自然不會反對。在老人們眼中,雖然知道兩個人登了記已經算是法定夫妻,但他們更重視的還是傳統的婚禮。沒經過婚禮和雙方家長祝福的婚姻,在他們心目中,那都不算合理。
上一次,顧爸爸顧媽媽進京,因爲鄭爸爸有外事,未能見面,說顧爸爸顧媽媽心裡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他們總算還不是那種太自我的人,甚至,在他們心中,他們自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顧爽的幸福。而這一點,從鄭卓然的溫柔重視,到鄭老爺子的歡心,他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不說老人們怎麼商量顧爽和鄭卓然兩人的婚禮,顧爽跟着鄭卓然回房,鄭卓然仍舊帶着寶寶先進浴室洗澡。顧爽因爲剛剛洗過澡,房間裡的空調又將溫度控制的舒適的很,並沒有出汗,所以她也不急,反而打開電腦,搜索起各種酒店的經營來。
京城的私房菜館已經修繕完畢,就等着她進京重新開業了。所以,她要更多地瞭解一些私房菜館的運作經營模式,從而將自己心中打好的腹稿修訂一遍。畢竟,菜館她從沒接觸過,對這個行業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雖然心裡有很多想法,但她還是習慣謹慎行事,儘量將即將開張的私房菜館做出一個好的開端來。想要在飯館酒店林立,各種高低檔、各色口味都最大豐富的京城混出頭來,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說顧爽這樣一個完全的門外漢,更是有一種戰戰兢兢地緊張感。
依據私房菜館的特點,想要做大做全根本不可能。況且,顧爽最初買下那個四合院,看重的就是它的傳統氣息和熊有福的手藝,而顧爽深信,天澤公司出產的食材,加上一線雪茶和將來的三生,一定可以將熊有福的手藝更好地凸顯出來,再加上營造出來的老宅私房的獨特氛圍,顧爽對這個私房菜館的前景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她要完善的就是之後的管理、服務和各種細節問題。
還好,現在網絡的強大,讓顧爽收穫不小。雖然沒有正面介紹酒店各種管理手段的帖子,但許多老饕食客品嚐美食的同時,也會介紹各個菜館有特色的服務,什麼什麼最貼心,什麼什麼最打動人,什麼什麼讓人流連忘返、念念不忘,都能給顧爽帶來一個個啓發。
漸漸地,顧爽在心裡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管理體制。她的私房菜館不大,但美食要精緻,美味;服務不求什麼跪式服務,也不打什麼美人招牌,更不會弄一些打折贈送什麼的促銷手段,她要做的就是幽靜、典雅,和最好的口味。
服務不在多,適當的服務之後,她相信許多客人更喜歡一個安靜獨立的用餐環境。比如沏茶,有人喜歡欣賞美女表演的茶道,自然也有人喜歡自己煮水烹茶的意境。她要做的就是後者,給來菜館的客人最大的便利,讓他們自己動手,去完成一些工作,讓他們品嚐到極致美味的同時,還有一種親自參與進來的體會感受,這樣會讓人更容易產生認同感。就像回到自己家裡一樣,能夠盡最大程度地放鬆身心。
顧爽甚至帶入自己的感受,想象到這麼一個情景,幽靜典雅的傳統四合院,院子中花木扶疏,房間內清幽典雅、古意盎然,人們選一間房子,或榻上端坐,或圍桌小聚,有美味佳餚,可以動手沖泡極品茗茶,空氣中是花草的清香和幾不可聞的音樂,擡眼,是古意大方的佈置和隔窗的綠葉紅花,或者還有雨打芭蕉的清幽,或者還有雪中紅梅的傲然……足可以讓人渾然忘我,仿似穿越了時空,回到那個適意悠閒的時代,學一學士大夫的不羈狷狂或者清雅閒適,將身周的雜亂傾軋統統拋開,品美酒,飲名茶,聚三兩知己,清談意趣,或者激昂闊論,實在是妙不可言!
“媽媽,香……”寶寶歡快的叫聲,將顧爽從那臆想的美境中喚醒。
轉頭,就看到被鄭卓然抱在懷裡的小包子,軟軟地裹着一件小小的浴袍,正笑嘻嘻地朝着她伸過手來。
顧爽笑着將小包子接了過來,俯身在他的小身子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笑道:“唔,寶寶洗白白了,真香!”
被顧爽的動作弄得有些癢,寶寶咯咯地笑着,一邊扭動着小身子,脆生生道:“媽媽也香,媽媽給寶寶講故事,陪寶寶睡覺!”
自從有了鄭卓然,每天都是他給寶寶洗澡講故事,都好久沒有這種要求了,最初的酸澀不是滋味之後,顧爽幾乎都要心平氣和了,可聽到寶寶這麼脆脆的要求,顧爽還是非常高興,興致勃勃地抱着小包子上牀。
檢討之前自己講的童話,顧爽開口講故事,謹慎地選了一個比較熱鬧的:“話說,唐僧師徒四人去西天取經,這一天來到了一座高可入雲的大山下。看那山勢險惡,被妖精捉了許多次的唐僧有些心神不寧,就問悟空:‘悟空,這山勢如此險惡,會不會有妖精啊?’……”
顧爽講的這一段是西遊記蓮花洞,什麼妖精、神仙、寶物仙器的,很是熱鬧,寶寶自然喜歡,聽得津津有味的。
可這麼一來,又有了新的問題,故事太吸引人了,寶寶聽得越來越精神了,根本沒有睡意。顧爽都講到太上老君將金角銀角收回去了,寶寶的眼睛仍舊睜得大大的,把着顧爽的手追問着:“那後來呢,後來呢?”
顧爽口乾舌燥的,看着一點兒睡意也沒有的寶寶,很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原本只想着寶寶會喜歡,卻沒想到,太過喜歡也有副作用啊!
最後,還是鄭卓然將寶寶摟過去,給小東西講了一段圍魏救趙,計謀深沉的古代戰場,終於引來了寶寶的瞌睡。
趁機進浴室衝過澡回來的顧爽,看着躺在兒童牀上,睡得像小豬一樣的寶寶,真是哭笑不得了。
鄭卓然微笑着走下牀來,擁住顧爽,將她帶到牀上,兩人相擁而臥。
這一次,沒有情(禁詞)欲,只是溫暖相擁。
鄭卓然攬住顧爽,感到懷裡的小女人很柔順地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臉貼在他的肩窩處依偎着,嘴角禁不住噙起一抹笑意。
手下意識地撫摸着她的脊背,慢慢地開口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叫莫湘語,是顧彬的大學同學,之前留在了京城工作,至於爲什麼突然來了南市,孩子又是誰的,還沒能查出來。不過,基本可以確定的是,孩子不是顧彬的。”
一聽孩子不是顧彬的,顧爽先舒了口氣。繼而,就疑惑道:“僅僅只是同學?”
若是僅僅是同學的關係,她覺得依據顧彬的性格不會多管閒事到,陪人家進婦產科孕檢……可若是顧彬和莫湘語之間曾經有些什麼,顧爽又有些擔心,顧彬表面看上去很活潑,但內心卻是那種一旦動情,輕易不會改變的人。若真的曾經兩人有過什麼,顧彬如今這麼做,是不是意味着,他對那個女人還不死心?即使對方已經懷了其他人的孩子,他還想着些什麼?
很快,顧爽就發現自己的發散思維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有的沒有的事,都能聯想出一大堆。甩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開,就聽鄭卓然也正好回答:“嗯,嚴格說,他們也只是同學,雖然,調查說顧彬曾經有一段時期對莫湘語有好感。”
說到這裡,鄭卓然看了顧爽一眼,確定她沒有繼續亂想,這才道:“調查還顯示,莫湘語出生在甘省一個教師家庭,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雖然長相漂亮,但還是個頗爲自愛自強的女孩子。只不過,大學畢業後,沒有順從父母的安排回甘省,而是留在了京城做了一名北漂,不過,工作好像不太順利,沒能找到契合專業的工作,最初是在一家大型貿易公司做內勤……半年後辭職,據說結交了一個富有的男朋友,不過,她這個男朋友比較謹慎,到目前爲止,還沒調查到具體的資料,至於孩子是不是這個人的,目前也無法確定。”
顧爽聽着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個莫湘語說起來似乎是自強自愛,但顧爽卻隱隱覺得,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不過,她此時也不讓自己過多的聯想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女人既然能夠有一次找上門來,就一定會有第二次,她倒想看看這個女人找上顧彬,究竟爲了什麼!
將這件事暫時擱下,顧爽和鄭卓然都放鬆下來,鄭卓然不免又爲了早日給寶寶製造一個弟弟或妹妹努力了一番,雨歇雲收,兩個累極的人相擁睡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顧爽早早起牀,拿了新鮮的血果打了一大桶血果果汁,給一撮毛喝了一杯,其他的就放在桌上,並給顧彬發了個短信,讓他起來先喝一杯果汁。她自己則帶着熊熊一大羣,去做清理工作。
因爲已經告訴了鄭卓然血果的作用,所以,鄭卓然也帶着寶寶加入了清理的隊伍。不過,寶寶更多的是做狗狗們的指揮官,顧爽則和鄭卓然配合默契,一人打掃一人撿拾血果,速度比一個人快不少。
等兩人帶着寶寶和寵物大軍回到家,顧爸顧媽也就剛剛將房子周圍的食鼠藤清理完畢。而屋裡,鄭老爺子和顧彬也都起牀了,鄭老爺子正笑眯眯地捧着一杯血果果汁在喝,顧彬則已經喝完了,顧爽進門,他正好要出門。
看到顧彬雖然吊着一隻手臂,卻氣色紅潤,精神飽滿,而且,最重要的是看向她的目光坦然而溫暖,就像她熟悉的一樣,沒有了昨晚看着他背影的陌生和疏離,顧爽心中歡喜,笑着囑咐:“晚上再回來吃晚飯,你的手臂帶着傷,別在外邊吃,飯館裡的菜有好多是你不能吃的。”
顧彬咧咧嘴,有些不情不願,卻還是答應下來。他知道顧爽是爲他好,顧媽媽也是爲他好。但他真的不想這麼早就背上家庭妻兒的負累,他也不想違心地娶一個女人,只爲了應承長輩和傳宗接代。
若不是考慮顧爽的感受,他有時候都想對爸媽說,姐姐生的孩子不也是顧家的血脈傳承?他們不是已經有寶寶了麼?若是不夠,看鄭卓然那麼緊張姐姐的模樣,想必婚後也很快就會再要孩子,兩個還不夠?
可這話他只敢在心裡想想,真問出來還是沒那個膽量。
看着顧彬離開,顧爽暗暗嘆了口氣。關於莫湘語的問題,她還是沒辦法問出來。
顧彬離開,剩下的人則都聚在餐桌旁吃早飯。
顧爽打算飯後和顧爸爸說一下果園、瓜田的分配,所以吃的比較快。鄭老爺子看着對面的顧爽娘倆和鄭卓然,微眯的眼睛裡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再過兩天我就要回去了,顧丫頭的菜館也要開業了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鄭老爺子首先發問。
顧爽略一合計,還是覺得先把顧彬的事情確定一下再離開比較好,於是沒有立刻同意鄭老爺子的提議,而是道:“爺爺,我手頭上還有一點事要處理,我儘快,爭取後天能夠陪您一起。”
對於顧爽這種孝順,卻並不失自己原則的做法,鄭老爺子顯然很滿意,微笑着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正好顧爸爸起身要去果園,顧爽立刻也起身跟了出來。
一邊走,顧爽將果園和瓜田的分配和顧爸爸說了一遍。顧永順聽到顧爽算的賬,也暗暗吃驚。
他喜歡了勞作,也習慣了勞作一年收入菲薄,雖然自己親手種植的瓜果滋味甘美,頗受歡迎,可之前他真的沒有考慮居然會有這麼寬廣的市場前景,聽了顧爽的話,第一時間就是畏懼和緊張:“小爽,你知道的,我也就是擺弄擺弄田地、果樹啥的還行,讓我負責那麼大一個部門,我,我可能幹不來……”
顧爽笑着抱住顧爸爸的胳膊,道:“爸,之所以把果園和瓜田劃歸公司統一管理,爲的就是不讓您太累太操心。您吶,以後也只需專心帶人管好果園和瓜田就行,其他的銷售啊什麼的,都由專屬部門負責。您吶,難道還怕果樹和瓜田種不好?”
顧爸爸立刻搖頭:“果樹和瓜田我一定能種好,可是……”
顧爽一聽這話,趕忙攔住他的話頭:“那就行了,您只負責種,至於怎麼賣,賣多少錢,您都不用操心……”
說到這裡,看顧爸爸還有些猶豫,不由又撒嬌道:“爸,您放心吧,所說果園瓜田的收入分配必須比照其他部門的比例來,但是,公司就是咱們家的啊,餘下的錢也是咱家的,更何況,我還是您閨女呢,我孝敬的和這些可是沒啥關係的……對了,爸,您抽時間去學一下駕照吧,有了駕照,外出也方便,啥時候想帶上我媽去逛逛街,直接開車就去了……”
顧永順心中感動,又有些堵得慌。
他之所以接手果園和瓜田,一來是做慣了農活閒不住,二來也是想着幫助顧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不能給女兒什麼大富大貴,以至於讓她受了陳家那樣的欺侮,自己都使不上絲毫的力,也沒辦法給她找回公道,這已經讓他這個七尺男兒很是沮喪了。
果園瓜田之所以長勢良好,產果早,果質優良,而且頗受歡迎,賣出的價格高的令他咋舌,卻還只要一拿出來就被瘋搶一空。特別是之前那夥人想要強佔葡萄園的事情,讓他都明白,自己種植的果園、瓜田,不再是他原來種植的幾畝地,春種秋收那麼簡單。
如今顧爽提出管理措施,他也覺得很正常,讓他有些遲疑的是,自己能幹好嗎?能不能擔起閨女的信任?習慣了平淡卑微的生活,真的有一日讓他做一回負責人,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了。可女兒能夠替他着想,將他的擔憂看出來,並儘快做了安排……按照明面兒上的事來說,他這叫給女兒打工了。他不反對這個名聲,但是,總是讓女兒反過來照顧他,讓他有一點點不好受。
不過,好在顧爸爸天生樸實,不是那種鑽牛角尖兒的人。他很快就從這種自責和愧疚的情緒中轉了回來,高高興興地接受了顧爽的建議,在心中暗暗決定,好好幹,也算是幫女兒一把。
公司的中高層會議上,關於果園和瓜田的議論很順利,中午時分,關於果園、瓜田等的種植項目都已經獲得了通過。這些人各守一部,自然不會隨意取羨慕干涉什麼。
會議只開了一個多小時,顧爽正宣佈散會呢,田明飛突然打來了電話,說顧彬遇到麻煩了,讓顧爽儘快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