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本事,竟然還吹的自己往日裡拳打南山斑斕虎,腳踢北海混江龍?”
從指間的縫隙裡看到李天遠那悽慘的模樣,秦風有些哭笑不得,連帶着被關進勞教所的鬱悶也減輕了幾分,就憑這哥們的功夫,恐怕“拳打南山養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這兩句話倒是更加適合他。
不過追打秦風的那幾個小子,都是體弱年幼之輩,眼見李天遠凶神惡煞般的衝了過來,沒等他動手倒是自動散了去,只是看到李天遠身後,秦風忍不住在心裡叫了聲苦。
之前秦風看似被打的滿地亂爬,實則根本就沒受到多大的傷害,充其量胳膊上和後背捱了些拳腳,他只想等管教們前來驅散這些孩子,老老實實的回監舍。
但李天遠這一來,卻是打亂了秦風的如意算盤,這小子打架不怎麼樣,拉仇恨絕對是一流啊,滿場就追在他身後的人最多。
“真沒用,你躲遠一點去。”
正當秦風想着是不是再抱頭蹲在地上的時候,李天遠突然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沙啞着聲音對那羣人喊道:“有本事對着爺來,他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
說着話,李天遠居然不要命的向那些人衝了過去,倒是看得站在他身後的秦風愣了一下。
這麼多年來,每當遇到人欺凌他們兄妹的時候,總是秦風擋在妹妹的身前,眼下那李天遠的舉動,卻是讓秦風心中微微一暖,對這傻大個感觀發生了一些別的變化。
“要不要出手?”
看着沒幾下就被衆人打倒在了地上的李天遠,一時間秦風居然有些猶豫,當然,別人看到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他,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當秦風透過指縫看到了不遠處跑來的一隊武警後,頓時打消了心中的念頭,將身體抱的更緊了,就算他不出手,李老大也要被解救出水深火熱之中了。
果然,隨着尖利的哨子聲,那些武警手持橡皮警棍驅散起鬥毆的人羣來,這些野路子出身的少年遠遠無法和武警們抗衡,有幾個不太服氣的,瞬間就被橡皮棍擊倒在地。
幾分鐘過後,原本像菜市場般熱鬧的操場終於平靜了下來,除了蹲了一地的少年之外,還有幾個躺在地上的,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那幾個倒在地上的,自然都是李天遠的手下。
“把受傷的都給送到醫務室。”
一個五十出頭的老警察出現在了操場上,目光在蹲了一地的少年身上掃了一眼,開口說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有人願意承擔責任嗎?”
老警察的話聲雖然並不是很響亮,但全場沒有一個人敢回答他的話,場面寂靜的落針可聞,就是那幾個不斷呼痛的傢伙,聲音也戛然而止,他們聽出了老警察的憤怒。
“一羣敢做不敢當的軟蛋,你們剛纔不還都挺威風的嗎?”
老警察的話讓幾個挑頭的少年擡起了頭,不過和那老警察對視了一眼之後,馬上又垂下了腦袋,想和胡閻王叫板,那純粹是吃飽了撐得……找死!
老警察名叫胡報國,在專業之前,曾經帶着一個營參加過當年對越反擊戰,立下了赫赫戰功,到現在身上還有兩個槍眼,發起火的時候身上那股子殺氣,曾經嚇得一個少年當場尿了褲子,於是得到了“胡閻王”這個外號。
“沒人說話時吧?”
胡報國眼睛一瞪,開口說道:“李天遠,關兩天禁閉,其他所有人,圍操場跑五十圈,明天早飯取消,全部都給我被條令,通不過的,中飯也不用吃了。”
“所長,體罰他們,不是太好吧?”
聽到胡報國的話後,他身邊的李凡皺起了眉頭,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體罰只會讓人心中產生抗拒,對這些少年的思想改造所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什麼體罰?我是給這幫小子泄瀉火,你看看,一個個都精力旺盛的很,要不,再讓他們打一架?”
胡報國沒好氣的瞪了李凡一眼,說道:“知道部隊爲什麼紀律性強嗎?靠的就是思想教育加高強度的訓練,讓這幫小子每天累得爬不起來,你看他們還有精力打架嗎?”
“得,您說的對,所長,我有個要求您看成不。”
李凡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了蹲在地上的秦風,想了一下之後,對着胡報國耳語了幾句,老警察有些意外的順着李凡的眼神看了一眼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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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長,我不服,他們那麼多人打我,爲什麼要關我禁閉而不關他們啊?”
就在李凡和胡報國正商量着什麼的時候,剛剛被打的頭昏目眩的李天遠,這會似乎回過神來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幾步,嚷嚷道:“應該關他們禁閉纔對,所長,我要求被罰跑步。”
“嗯?這傻大個莫非腦子被打壞了?”李天遠的話讓秦風愣了一下,不就是關兩天的禁閉嗎?總比圍着這操場跑個五十圈要強吧?這傻子怎麼連這賬都不會算?
“不服,你小子進來纔多久,打了多少次架了?”
李天遠的話讓胡報國暴怒了起來,他也不管李天遠渾身上下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一巴掌就扇在了李天遠的頭上,罵道:“老實的給我蹲禁閉去,下次再打架,我剝了你小子的皮。”
聽到所長的話後,李凡是苦笑不已,他不知道上級爲何會派胡報國來當這個所長,難道還以爲他老山前線的戰功就能讓這些少年老實改造?
胡閻王發威,那些剛纔還生龍活虎的少年們,頓時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一個個站起身來排好了隊,準備開始跑步了,而李天遠也在一個管教的帶領下,往禁閉室的方向走去。
“慢着,你……就是說你呢。”胡閻王忽然指着站在人羣最後面的秦風,說道:“你也要關禁閉,一天,跟着他過去吧!”
“我?”秦風聞言愣住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報告政府,我……我又沒打架,爲什麼要關我禁閉呢?”
秦風看上去人有些木訥,但心思之靈活,怕是那位心理學出身的李凡也比他強不到哪裡去,見了李天遠那一臉苦相,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關禁閉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
胡大所長雖然蠻橫,但並非是不講道理的人,聽到秦風的話後,忍不住向身邊的李凡看去,他是秦風的中隊長,提出要將秦風關禁閉,就是自己這個所長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看到所長的眼神,李凡站了出來,說道:“秦風,你剛進少管所第一天就和人打架,關你一天禁閉已經是少的了,你還有意見嗎?”
“沒有意見!”
讓李凡意外的是,秦風居然一個字都沒多說,就乖乖的跟在了李天遠的身後往禁閉室走去,倒是將他剛纔想好了的詞全給憋了回去。
“我說你小子怎麼和個孩子較勁啊?”
當秦風和李天遠二人走後,胡報國有些不滿的看向自己的下屬,他胡閻王一向是賞罰分明,那孩子是真沒打架,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的。
“所長,秦風和一般的少年犯有些不一樣。”
李凡和這個不管業務的所長真是沒話說,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他還是耐心的解釋道:“您知道嗎?他是因爲連殺五個人被送到這裡來的,而且身上應該還有功夫,像這樣的孩子,您感覺他會這麼老實嗎?”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做下秦風這般血案的人,性格一般都是暴虐狂躁的,心理也會有些扭曲,總之無論如何也表現不出秦風的那種冷靜和漠然,在李凡看來,這種情況極不正常。
所以李凡這才故意要關秦風禁閉,他想看看這個少年在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時候,會不會表現出和自己年齡相仿的衝動?只要秦風情緒不穩定,李凡就能對症下藥,對秦風做出一些精神引導了。
但是讓李凡沒有想到的是,秦風遠比他想象的難以對付,居然就逆來順受的去關禁閉了,讓他使出渾身力氣打出的一拳,就像是擊在了棉花上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嗯?是這麼回事?你這娃子果然門道多,盯緊點他,別出什麼事。”
聽到李凡的解釋,胡報國也有些詫異,他剛纔對秦風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整個就一老實孩子,沒成想卻是這少管所的第一殺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關禁閉固然不好受,但圍着操場跑五十圈,也是很要命的,足足過了將近兩個小時,那些參與打架的少年才跑完,一個個像是死狗般的癱軟在了地上,然後再被各自中隊的管教趕回了監舍。
“心性堅韌,又能審時度勢,身上還有八極拳的基礎功法,這小子可是個寶貝呀!”
當人羣散去,操場上的大燈都熄滅之後,誰都沒發現,那個在東北角種菜的老頭,卻是一直呆在那裡,若有所思望着禁閉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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