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飯的時候,主人客人算在一起總共四個,秦九公子總算是被人當做嬌客招待了。
心中百感交集,終於有人看到我了,終於享受了一把嬌客的待遇,太不容易了。
燕少城主瞪了一眼身邊的夫人,沒規矩,有外人竟然還敢大次次出來一起用飯。
擰擰眉頭,合該男女分開用餐纔對。這可不是他們姐弟三人的時候了。看向秦九郎分外的礙眼,這就是叼走自家人的大尾巴狼呀。
喬木裝作看不到燕陽的臉色,就四個人還分開吃,你當多大規格的宴客呀。
再說了,你當燕三小姐做出來的吃食能有多少,那人雖然愛子竈房裡面琢磨,可人家做出來的東西都是精益求精的,有時候在竈房一天,端出來的就那麼一碗白白的湯水,
讓喬木來說,就是清湯寡水的玩意,還不管夠。當然了味道肯定是不錯的。妥妥的小資做派,十足的貴族千金。
由此可見燕三小姐下竈房親自出手的時候,大夥最好都珍惜點。東西還不知道多少呢,能分開用飯嗎。
秦九公子謙遜的同兩位主家道謝:“我們夫婦讓弟妹費心了,有勞。”
說完才發現,大半日了,好像還沒看到他們家夫人呢。秦九公子雖然不至於着急,可也不着痕跡的用眼角到處尋摸人。
燕少城主:“三姐夫請坐,不費什麼心思,她一個內宅婦人,本就是分內之事。”
喬木磨牙,這話雖然不假,可就不能讓他自己說嗎。
喬木:“三姐夫快做,三姐那裡還要一會,就好了。”
秦九公子總算是聽到自己想知道了:“燕弟請,弟妹請。”
三人客氣好半天才落座,燕三小姐,換了衣服,身後帶着一流的丫頭進來了:“這東西可是我剛剛讓人做出來的,就要趁熱食用的,快都嚐嚐,不然就遭禁了我大半日的功夫了。”
喬木斜眼瞥燕陽,看吧,就說要這般用飯的,不然這東西是給你們用放在外室,還是給我們用放在內室。
燕少城主可看不明白喬木眼神裡面的官司,在燕少城主看來,這根本就是一道不用選擇的問題。
自古以來男人爲尊,是凡貴重的物件也好,吃食也罷,就是資源,都是可着男人來的。女人不就是伺候男人的嗎。
從心裡燕少城主就沒認識過喬木這種想法,誰家男人不是享用最好的。男人願意同女人一起享用,那是男人心疼女人,惦記家人,跟規矩,應該不應該可一點都不搭邊。
看到喬木的眉眼官司,人家燕少城主也只當是喬木在讓他看燕三夫婦二人的反應呢。雖然覺得自家夫人不太穩重,有點多事,不過到底也不算是太糟糕。
還在燕少城主的容忍範圍之內,至少不存在認識上的誤區,所以說大家瞭解的不徹底也是一種美好。
不然怕是燕少城主一時半會的都高興不起來了。
成親也有一個月了,秦九公子還真就頭一次看到他家傲氣的夫人這麼接地氣的一面,往日裡雖然知道燕三小姐烹飪的功夫不錯,不過那都是外傳的,誰家出嫁女沒有兩樣拿手的外傳本事呀,這裡面有多大的噓頭,凡是嫁過閨女的人家心裡都是明白的。
秦九郎的認識裡面,燕城的三小姐,即便是外稱精通,怕也只是站在竈房裡面指點的份,就不知道他家夫人竟然真的是親手做羹湯。怎麼能不差異呢。
在看喬木同燕少城主的表現,怕是熟悉的人都習慣了呢。
秦九郎心口有點熱乎,他秦九郎的媳婦沒娶錯。心口又有點冷,一個月了媳婦有着手藝,他竟然連一次都沒有享受過。莫不是夫人心裡沒他。
冷熱交替,秦九郎腦門都冒汗了。一顆心都要擰成麻花了。
燕三小姐入席,喬木把碗筷遞到三小姐的手裡,親自執壺給四人倒滿酒水,端起酒杯,就看到失神中的秦九郎,這位三姐夫這時候竟然不在狀況內:“三姐夫,可是有什麼忌口的東西。”
連燕三都看過去了:“夫君,可是菜色不順口”即便是尊貴如燕三小姐,嫁人以後,也是要把夫君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的。
秦九郎回神,看向燕三小姐:“沒有,只是覺得詫異,夫人竟然有這般的好本事。”
喬木:“姐夫這話就差了,莫不是成親以前沒有打聽過三姐姐的事情嗎。”
名聲在外的事情,竟然感到詫異,對媳婦多不上心呀。
秦九郎:“只是沒想到夫人能夠做到如此。”
呵呵,這個問題,喬木就不好說了。
燕三小姐:“也就這麼點拙略的手藝能勉強拿的出手,不巧咱們院子裡面沒有小廚房,倒是讓我剛巧能藏拙,在夫君面前賣弄這等小道,讓夫君見笑了。”
燕三小姐雖然傲氣,一般的事情都不看在眼裡,可不等於人家蠢笨,燕氏出品,那都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的,眨巴眨巴眼就能明白秦九郎嘴巴里面那絲酸澀是怎麼回事。
雖然不肖於解釋,可也不能讓自己平白的被記上一筆。玩笑一樣,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秦九郎:“夫人太謙虛了,這手藝可不是拙略,是我的福氣,等回頭咱們院子裡面的小廚房就得規整出來,捨不得夫人親手做羹湯,可只要指點丫頭婆子們一二,那都是爲夫的福分。”
燕三小姐,大大方方的笑了,這人嘴巴挺好用的,說的多好聽呀。
喬木磨牙,不小心被這新婚夫婦撒了一臉的狗糧。這位三姐夫竟然哄人有一套嗎,聽聽說的多好聽呀。即把小廚房的問題解決了,還沒說自己想要夫人服侍。人才呀。
看看邊上的燕少城主,怕是想要挑這位姐夫的錯處都沒處挑去。
燕陽:“姐夫下次還是上點心吧,我燕城從來不弄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敢說出來的事情就沒有假的。三姐沒事喜歡搗鼓這些湯湯水水的,她的院子裡面少了什麼都可以,就是這個不能少。當然了我燕城貴女的院子裡面,本來就什麼都不能少。”
喬木張開嘴巴半天又閉上了,好吧,她錯了,原來人家燕少城主還是能挑出來錯處的,看看張嘴就是一大篇。雞蛋裡面挑骨頭,還挑的這麼梗。
秦九郎一臉的心虛受教:“燕弟說得對,是爲兄想當然了。燕弟信我,定然不會讓阿蠻受了委屈的。”
燕陽臉色不算是好看,只是冷冷的開口:“用飯吧。”沒說相信,也沒說不信。
秦九郎臉上不好看了,可不是嗎,沒委屈這一個月都沒有小廚房,那算是什麼呀。小舅子不說,那是在悶聲打他的臉。
幸好秦九郎真的不錯,勉強把面上的表情控制住了。
喬木:“三姐夫,快嚐嚐,這可是三姐親手做的呢,自從三姐成親,我們可是再也沒有這等口福了。說真的三姐夫往後可真的是有福氣了。”喬木這話說道後面,越發覺得自己虧了,秦九郎這廝便宜了呀。
秦九郎抿嘴微笑看向自家夫人。他是真的滿意自家夫人,那麼傲氣的人,能夠安下心來做這些事情,還能做的這麼好,就知道夫人性情中的安穩,踏實。何等福氣呀:“是我有福氣。”
燕三小姐被看的臉紅,太不知道臊了。這麼多人看着呢,語氣說的含含糊糊,曖曖昧昧的算怎麼回事呀。
再次被撒了一臉狗糧的喬木也是醉了,就是你們新婚也不能這麼虐狗呀,再說了,我也是有夫君的好不好。
燕陽:“知道別人有福氣,你也什麼時候長進長進,讓我這個夫君有點福氣。”
喬木再次齜牙,這人今日的目的就是致力於給自家媳婦添堵是吧。人家撒狗糧,你不說安慰安慰就罷了,還非得這麼亂諷刺一通,能不能好好過了。
一個眼刀子過去,喬木開口了:“少城主放心,您呀,後福無窮,先有付出後有回報,我早就看出來了,晚來的福氣少城主是個後福無窮的。”
燕陽冷哼:“夫人這是忽悠到本少城主身上來了。”
喬木:“信不信,走着瞧好了。”
燕三小姐同秦九郎在邊上不言語,看着這對夫妻打譏諷。喬木誠信堵人的人時候,頗有潑辣婦人做派,簡稱潑婦做派,燕少城主想咬兩口回去也沒出下口,只能敗北。
直接冷着臉吩咐:“食不言寢不語,用飯。”
喬木不搭理他,這是做結案陳詞呢。
秦九郎看着手邊巴掌大的酒罈子,心說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就只能默默的享用了。
好在邊上的燕三小姐,眼界不俗,知道這東西好,親手給秦九郎滿上好幾次。讓秦九郎頗爲享用,自家夫人可真是善解人意。
一直到用飯過後,秦九郎纔開口,把對小舅子的尊重表現的這個淋漓盡致。
秦九郎:“昨日京都一酒肆開業,就聽人傳聞,燕弟對酒肆頗爲賞識,如今看來是不假了,聽聞今日一早酒肆外面圍了許多人,酒肆裡面的酒水更是哄搶一空。爲兄本來還額嘆不能暢飲這新出來的酒水呢。不曾想燕弟這裡竟然能夠如願。爲兄可是佔了燕弟的光了。”
反應這麼好,喬木眉開眼笑的。哎呦今日又有進賬銀子了。
燕陽:“一些閒言碎語而已,不必當真,不過若是姐夫喜歡,回頭讓管事給姐夫送到院子裡面去。其他不說,讓姐夫暢飲還是做得到的。”
喬木心說可真大方,不過算了,誰讓秦九郎是嬌客呢,喝點酒還是能滿足的。
秦九郎就不知道小舅子能夠這麼大手筆:“如此,爲兄這裡多謝燕弟了。”
燕少城主擺擺手,對着燕三小姐:“有什麼事情,只管同管事吩咐,本來就是你自己的府上,不需要太過拘束,也就是這時候能鬆散些了,不需要顧慮許多。”
聽聽這話體貼的,這是專門把姑奶奶接回家放鬆心情的,秦九郎在邊上有點發酸。
燕三小姐:“自然是的。你們直管去忙,我這裡自己會打發時間的,眼看着要入秋了,你們也該早作打算纔對,若是入了冬在趕路,路上到底辛苦,你一個男人也就罷了,喬木這裡可受不得這些。”
喬木心說怎麼受不得呀,當初我腿走着,不還去了燕城呢嗎,怎麼嫁人了就嬌貴了,連冬日裡出行都委屈了。
燕陽:“三姐說的是,這些事情我心中早有打算,三姐無須擔憂。”
心中有數就好,燕三小姐也擔心因爲自己耽誤了燕陽他們的行程,隱晦的看向喬木的肚子,他們夫婦成親日久,說不得連小侄子都有了,若是真的爲此有個萬一,她可是百死不足以贖其罪。
喬木,氣氛怎麼就壓抑了呢:“咳咳,這個,咱們不是再說酒水嗎。”
燕三小姐:“行了,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些酒水的出處,跟我嫁妝裡面的幾壇喝着差不多。你這是非得讓我贊你幾句呢。”
喬木不臉紅,她就是想讓讓燕三知道知道。顯擺顯擺。
秦九郎:“夫人的嫁妝裡面還有這個。”真心的有些驚奇。
燕三小姐這次脖子真的昂的有點高“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玩意,喬木,咳咳,弟妹的莊子剛剛釀成這酒的時候,就送了我些許,來京都的時候順手就帶了些。”
秦九郎緩緩點頭,順手帶了些,意思還有庫存呀。往後他可真是能夠暢飲了。
還有就是這酒水竟然是弟妹莊子上出的。扭頭看向喬木:“從這酒方上就看得出,弟妹家族源遠流長,這沒有十足的底蘊,也留不下這樣的酒方。”
看看邊上的夫人跟着加上一句:“還有菜譜。”
小舅子不是說了麼,他們燕城傳出來的話,就沒有假的,據傳喬府的私房菜譜可是很有名氣的。這個應該也假不了。
那個傲嬌的小神情,讓喬木覺得在送給阿蠻,一個酒窖都值得。
喬木謙遜的回禮:“不是多大的事,是姐夫高看了。”然後舔着臉笑了:“不過酒水真的不錯的,姐夫若是喜歡,只管讓人到我這裡來取。”難得大方一次。
秦九郎喜歡這話,男人沒有不喜歡酒的,何況是秦九郎這等在場面上走的人:“如此,爲兄可是要常常叨擾弟妹了。”
喬木:“是姐夫看得起我。”秦九郎朗笑:“不愧是喬少主,爽快。”燕陽在邊上臉色漆黑一片,幾句話的功夫,這都弟妹變成喬少主了,當他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