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穿背朝下掉落時,只有一個想法——馬上就能見到司空星君那張面癱臉了。
可嘆三年穿越之旅,連一半的時間都沒到,金銀財寶沒撈着還背了一身債,剛遇到一個可心的帥哥,還沒來得及調戲一把,就要說拜拜了。
突然身子被撲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翻滾,不用說,肯定是司空星君門口那隻白毛薩摩犬。三穿眼冒金星,不等看清眼前事物,就決定了先下手爲強。
翻身騎上“犬”,雙手按住它的兩隻前爪,怒吼一聲:“靠,老孃不是狗,撲我幹什麼?”
空氣有一分鐘的凝滯,周圍是一片怔愣的寂靜。
三穿眼前的金星忽忽悠悠的晃走了,剛要破口大罵那隻粗魯的仙犬,卻被眼前一雙天藍色的眸子攝住。
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樑,緊抿的薄脣……歐買噶,身下騎着的人竟然是自己最新發現的白馬王子——喀裡。
“哈哈哈……”廳裡爆發鬨堂大笑,人們甚至開始朝這邊聚攏,想看個仔細。
三穿沒有時間考慮老天爺爲什麼要開這個玩笑,呲出的兩排小白牙還暴露在空氣中昭示着主人的邪惡。她突然咬住自己的舌頭,白眼一翻,倒在喀裡身前。
“姑娘,姑娘……”喀裡不太明白剛纔還無比彪悍的人,怎會這麼快就突然暈倒?
他坐起身子,把三穿小心的放在地上,連喚:“姑娘,姑娘……”
“恩……”三穿緩緩睜開眼睛,疑惑又虛弱的看向喀裡:“我怎麼了?剛纔好像有什麼東西闖進了我的身體……”
她語氣輕柔無力,跟剛纔彪悍的老孃完全是兩種風格,任是誰也不敢相信那句話出自她的口。
喀裡也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眨眨眼,對眼前的急劇變化有點吃不消。
“莫不是剛纔有什麼東西附在你身上了吧?”吳哲嘴角掛着一絲玩味,湊到臺上。其實他剛纔也衝到了臺下,救誰呢?關鍵時刻猶豫了一下。
論公,以國家大局、天下蒼生爲重,他應該救若雪郡主;論近,他應該救離自己最近的尚裳,這樣也比較有把握;論私,他應該救自己店裡的小夥計三穿。猶豫之際,臺上三對組合已經成型,想救人也沒機會了。
三穿一瞧自家老闆來了,自然怕暴露身份,擡起水袖做虛弱擦汗狀:“我想可能也是撞邪了,沒嚇到公子吧?”
話茬是接着吳哲說的,柔弱無助的眼神卻直勾勾盯着喀裡。
“沒事,你可有受傷?”
“我也沒……哦,”三穿無限嬌弱的哦了一聲,嗲得周圍之人一片惡寒,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我的腿好痛。”三穿蜷起一條腿,可憐巴巴的朝喀裡眨眼放電。
想必是喀裡沒受過這種近距離的美女勾引,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跟腚似的。
“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吧。”喀裡如同受了蠱惑一般,單膝跪在地上要抱起三穿。
“公子救命之恩還沒有答謝,怎麼好意思麻煩你抱我回去。”三穿羞羞答答盡顯女子柔弱風情,喀裡愣在那不知該怎麼辦了。
三穿盡享撩帥哥的樂趣,愈發來了興致:“可是我知道公子一片好心,若是做不成這好事,必是寢食難安,苗苗無法忍受讓公子痛苦,就只好勉爲其難的讓您送回去吧。”
這下喀裡不送反而不行了,只得抱起三穿往後臺走。吳哲冷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剛剛走到幕邊,正遇到嵐姐陰着臉帶着若雪進來,見喀裡抱着三穿,神色更加氣憤,冷聲吩咐道:“帶三位姑娘到我房裡去。”
喀裡尷尬的放下三穿,馬上有小丫頭來扶三人進屋。
尚裳一直搓着衣角垂首侍立,嵐姐把門一關,氣呼呼的坐到椅子上:“尚裳,咱們悅舞樓不是勾欄院,你怎麼可以讓人輕薄了去?”
“我也不想的。”尚裳小聲囁嚅道。
三穿挑了挑眉,差點出了人命的大事,不說先安撫一下大家受驚的心靈,怎麼好指責姑娘們不檢點呢。
嵐姐嘆氣道:“公孫大娘出門,把個悅舞樓交給我管理,把你們這些姑娘的安全交給我。今日發生塌臺這種事就不必說了,還好沒有人受傷,不然我就算一死也難謝罪。而你們三個……都與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小路,剛纔若不是我出去尋你,只怕你也要被人佔了便宜。還有你,苗苗,我看你明明沒受傷,幹嘛讓那個男人抱你回去。”
三穿瞅着嵐姐義正言辭的樣子,在心底重重的嘆息:老女人無法理解撩帥哥的樂趣啊!
若雪大拇指的指甲使勁掐着食指肚兒,還好剛纔沒有逾矩,自己可是有婚約在身的。她沒有自由,沒有選擇的權利,剛剛差點做錯事。
三個人們默默從嵐姐房中退出,各自想着心事。
尚裳回房之後就像往常一樣沐浴,更衣,熄燈睡下,伺候她的小丫頭也回房睡覺了。等到四周一片沉寂的時候,她悄悄起身,換好黑色夜行衣溜出悅舞樓。
她一路順着牆根的陰影行走,腳步輕盈沒有發生任何聲音,到達一個客棧跟前,在樓下來回走動了兩圈,默數了二樓幾個窗戶,然後縱身跳進其中一個。
她吸吸鼻翼,聞到了那一股藥香,沒錯,這一定是他的房間。
尚裳先在窗邊站了一會兒,靜靜地聽牀上那個人均勻的呼吸聲,察覺沒有異樣,才緩步靠到牀邊。
寒光一閃,一把鋥亮的尖刀已經逼在毒蛇哥脖頸:“說,你是誰?”
齊天寬慵懶的打個呵欠:“這麼晚纔來?我都睡醒一覺了。”
尚裳微愣:“你沒睡,知道我進屋。”
齊天寬不屑的嗤笑一聲:“你都快把窗戶踢破了,我能不醒?”
“少說廢話,你究竟是誰?”她手上的尖刀又逼近幾分。
“這些年行走西域,殺人也救人,全憑個人喜好。你呢,拜火教的最後一名聖女,可有法子救自己?”
齊天寬語氣輕鬆、戲謔,尚裳卻是一愣:“你,你就是毒郎中?”
“呵呵,不錯,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哼!我們拜火教纔是秘藥雲集之地,誰要你救,我看你就是心懷不軌,快說,你有何目的?”
“沒有什麼目的,就想和你……哈哈。”
噹啷一聲,尚裳手中尖刀落地,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武功跟牀上這個人比,簡直差太遠了,難怪他這麼大膽子。
齊天寬利落翻身,把尚裳壓在牀上。
“啊……”尚裳低聲驚呼,與此同時一顆藥丸被吹進喉嚨。
“這樣才乖嘛!”
“你……禽獸。”她怒極痛罵。
齊天寬按住她的雙手,毫不憐惜的全力壓在她身上:“這世上的男人之分做兩種,禽獸和衣冠禽獸。我不在乎有沒有衣冠,只做禽獸也挺好的。”
“你到底想怎樣?你給我吃的什麼?”尚裳扭着身子想掙脫。
“移情丸,我在救你啊,難道你想在自己體內燃火蠱發作之時去刨開那個老糟頭子的墳墓?”他戲謔的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呃,你……都知道。”拜火教的秘密,竟然在他口中輕鬆地說了出來。
“當然,你現在已經是最後一名聖女,而你們教主也死了,突厥人早晚找到你,要想活命只有從了我。”齊天寬語氣輕鬆,其實也只是打聽到拜火教不自量力暗害突厥狼野王子,被突厥人滅教。最後一名聖女一直隱藏在小唐才得以倖免,現在拜火教所有的秘藥、寶藏只有這一名聖女知道隱藏在哪裡,已經成爲江湖中暗訪的目標。
尚裳沉默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危險處境,無論被突厥人找到,還是被江湖人找到都沒有好下場。聖女從小被種下燃火蠱,爲的是更好的爲教主服務。她馬上將滿十八歲,額頭會燃起一個鮮紅的火焰印記,那就是爲教主獻身的時候,可是教主如今不知去向,江湖中瘋傳他給突厥副元帥下毒被殺。
可是燃情蠱中情根,她不敢想象自己到時會受怎樣的折磨,只盼着教主沒有死,快快出現,可是她真的願意一輩子伺候那個老頭兒嗎?
“你真正想要的不是我的身體吧?”尚裳苦笑。
“不錯,我是拿自己取悅你,其實我真正想要的是一種藥。”
“取悅我?你還真是禽獸。”
齊天寬冷笑:“我已經在你身上聞到消弭丸的味道,想必你服用的時間不短了,難道你想自毀身子?”
“我寧願毀了,也不便宜你們這些臭男人。”尚裳咬牙切齒的罵道。
“何苦呢,傻妞,我這般年輕力壯的男子自然能讓你領略男人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