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怎麼了?”行動派一見若雪臉色不對,伸手直接去摸,被她一掌拍掉。
“沒事,是不是這樣就很像男人了?”若雪眨着眼小聲道。
狼野小聲嗤笑:“你若能扮成我這樣就像男人了。”
“切,笨狼,別以爲自己很男人,你不就是一隻大野狼麼。”
狼野但笑不語,旁邊的絡腮鬍子澤魯把脖子搖的咔咔直響,昨天就因爲自己弄傷了這個小白臉,王子大怒,甚至不讓他隨身護衛了。澤魯跪地苦求才留了下來,沒有被趕回大漠,心裡對這個小白臉既恨得牙癢癢又有幾分忌憚。
趙萬年客氣的笑道:“路公子和我們一起吃吧。”
“我已經吃過了,你們要吃什麼?我去端。”若雪今天精神很好。
“傷都好了麼?”狼野似乎並不急着吃飯,若雪揚起手給他看看,被他捉住仔細瞧了幾眼。傷口已經都長好了,一道細細的血痂還不是很乾硬。
“小路子。”
“恩。”若雪一擡頭見是老闆吳哲正從旁邊經過。
“到我屋裡來一趟。”吳哲搖着扇子走開,只留下一個很拽的背影。若雪突然想起昨晚關於壞蛋和裝蛋的理論,嘻嘻笑着跟着吳哲走了。
他叫你去,你就高興成這樣?愣在原地的狼野腹誹着。
“小郡主,才幹了一天活就受傷?我看還是找九王要銀子比較好吧。”吳哲翹着二郎腿、扇着摺扇。
“昨天只是個意外,以後不會了。對了,我也會算賬的,不如讓我和三穿一樣上午算賬,下午開工幹活吧。”若雪剛吃完飯沒有喝湯,這會兒剛好拿吳哲桌上的碧螺春來解渴。
吳哲略一沉吟,點頭道:“好,就依郡主。”
“沒別的事,我走了。”若雪喝夠了茶水,轉身出門。
“郡主,”吳哲起身,滿臉嚴肅:“在下雖是商人,卻也是小唐子民,同樣關心着天下的太平,百姓的生活,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若雪回頭訕訕的瞧着他:“吳老闆這是唱哪出?有話你就說吧。”
“郡主是有婚約的人,而且你的婚約關係到兩個大國之間的和平,安胡城人多雜亂,外來人口居多,人心叵測,還請郡主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
若雪定定的瞧了他許久,看他嚴肅的表情不像開玩笑。輕聲道:“知道。”
回到自己的任務區時,狼野那一桌已經有別的小二端上菜來,見她回來熱情的招呼道:“小鹿,來嚐嚐這個荷包肉,跟你愛吃的酥肉差不多。”
若雪緩緩擡起頭來,眼睛竟是有點朦朧:“我吃過飯了,你們吃吧。”她沒有走到狼野跟前去,而是停在中間那一桌旁,很客氣的問道:“客官要吃點什麼?”
狼野心頭頓時涌起一股怒氣,筷子摔到了桌子上,彪悍的眼神射向跟過來的吳哲。後者顯然並沒有被那超高壓的眼神嚇住,悠哉的晃着摺扇下樓了。
“他欺負你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狼野更怒,這是誰搶我的詞?
問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毒蛇哥,這靠窗中間的位子貌似被他包了。若雪疑惑的瞧了他一眼,暗道我跟你好像不熟啊。
“他是我們這的東家,說我幾句是應該的。”若雪的語氣明顯有氣無力,跟剛纔完全不一樣。
說話間,狼野已是大步走了過來,拉住若雪手腕:“走,我和你去找他,給他十倍的銀子,別做這個狗屁店小二了。”
若雪使勁掙開他的鐵掌,低頭道:“我丟了銀子本就該自己幹活掙錢,憑什麼要你的銀子呢?我們也不是很熟。”
狼野惱了:“多熟算熟,四海之內皆兄弟,錢財本是身外之物,難道你是隻重錢財不重情義的人。”
他這樣說,若雪更覺委屈,有些事不是她想怎樣就可以怎樣的。她咬着脣沒說話,下樓端菜去了 。
黑鐵塔看不下去了,他急於想知道這個路人甲是不是自己的小主人,若真是九王的孩子,他一定不會看着他受委屈。以他急躁的性子馬上就想追下樓去問問,卻被毒蛇哥按住手腕,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若雪一整天都悶悶不樂,晚上吃完飯就跟在三穿身後無目的亂晃。
“喂,小路子,別跟着我了行不行?我還有別的事呢。”三穿苦於兼職的時間快要到了,卻甩不掉這個尾巴。
“我無聊。”若雪理直氣壯的不走,直覺上三穿是一個有趣的人,她晚上跑出去,一定有好玩的事情。
“唉,像你這種大戶人家偷跑出來的姑娘不是應該很文靜的麼,回屋繡個花什麼的不是挺好的,若是實在沒人送,可以繡個手帕送我啊。”
若雪翻她一眼:“愛繡花的姑娘會往外跑麼,像我這種就是大家閨秀裡的敗類而已。”
“噗!”三穿被她的自嘲氣樂了,看她可能是在家裡憋壞了,索性帶她去散散心吧。
“我可以帶着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保守秘密。”
“好。”若雪鄭重點頭。
菲菲見到若雪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上下打量半天才驚歎道:“這不是前天的路人甲公子麼?”
話說前天晚上路人甲高調出場的時候,那也是迷倒了一大片芳心啊。今天雖是一身青衣小帽的小夥計裝扮,卻也難掩一身貴氣。雖是略染鬱悶卻又在眸中閃動着一絲不幹,仍舊是一副彆扭的女王受模樣。
三穿在路人甲面前大方的脫掉外衣,換上女裝,梳頭化妝。
菲菲驚得舌頭都短了:“苗苗……你,你和他?”
三穿淡定的瞧一眼若雪:“恩,我把他拿下了,現在我和他住一間屋子。”
“這……這麼快?”菲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你把他拿下,還是他把你拿下啊?好吧,貌似都差不多。
“菲菲,你是不是對路公子一見鍾情啊?”三穿閃着狡黠的眼眸。
“我……沒有。”菲菲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其實是有那麼一點了。
“誒,不必害羞嘛,感情的事就像半夜摸黑走路,走着走着突然就撞牆上了。頭撞疼了,你就記住了那堵牆,時常惦記着,也就是喜歡上了。”三穿化好妝轉過身來,拉過菲菲道:“睜開你的大眼睛好好瞧瞧,她也是女人,以後別被這種小白臉騙了,還是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比較好。”
“喂,你怎麼說話呢?”若雪本在低頭沉思所謂撞牆上的那個理論,暗自思量自己時常惦記誰?卻突然聽到她後半截話,從椅子上竄了起來。
“嘿嘿,別急嘛,不過是拿你當個例子教育一下這個傻丫頭,不然將來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若雪看看三穿身上五顏六色的小鳥服,頓時來了興致:“我也要穿這個,真好玩,是跳舞麼?”
她開心一笑露出的滿是小女兒情態,兩個甜甜的酒窩更是喜人,菲菲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俊逸公子真的是個女人。
“你身上有一種奇特的香氣,真好聞。”
“你屬狗的吧,這麼淡的香味都能聞出來。”若雪真真是相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了,那一點幽香其實是來自她手上那個小傷口,西域秘製的金瘡藥的確有一種不一般的香味,且經久不散。
大家又說笑幾句,經不住若雪軟磨硬泡,菲菲終於把她帶到了嵐姐面前。公孫大娘還沒有回來,嵐姐主事,她微微點頭留下了這個高個子的姑娘。
三人笑嘻嘻的領了一套衣服,回去幫若雪換了,畫好濃妝。若雪對着鏡子照照,感覺很滿意,這個樣子應該沒人能認得出來了吧,今晚要好好的痛快一把,高將軍來了也不怕了。
她們笑鬧着往後臺去,菲菲爲了讓若雪認識路,故意繞了一大圈告訴她哪裡是誰的房間。經過一間頗大的雕花門口時,她們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屋裡的人身子卻是一震,迅速靠攏到門邊仔細聞了聞空氣中殘留的香味,再次展開手裡的字條。上面寫着:京中密報,若雪郡主離京,可能前往安胡城,速查清。
她攥緊那張字條,捏成球扔進火盆,瞬間化爲灰燼。
拜火教頂級秘製金瘡藥——香無痕,香氣可維持十天,世間沒有任何一種東西與它同味,除教中頂尖人物能用之外,就只在多年前以黃金千兩之價賣給小唐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