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孩子?”林菀的表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你居然問我什麼孩子?如果何書蔓的肚子裡沒有你們江家的孩子,你現在回出現在這裡?!”
江遲聿靜了靜,終於明白了過來。
很顯然的,林菀認爲他出現在這裡不是爲了何書蔓,而只是爲了何書蔓肚子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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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何書蔓的肚子裡是否有江家的孩子,恐怕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吧?
不過這樣也好,林菀認識自己是衝着孩子來的,至少她會一心衝着孩子去,而不是想要對何書蔓怎麼樣。
江遲聿笑了笑,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的確是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來了。”
“呵--”林菀嘲弄地笑了一聲,“我早就知道,你這個人根本就是沒有心的!你只顧着你自己的利益,當初和我在一起是爲了利益,現在來救她也是爲了利益,江遲聿,在你的心裡,真的只有安然嗎?”
真的只有安然嗎?
其實這個問題最近一直在困擾着江遲聿,他自己也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是一遍遍地問自己,但總是得不到答案。
或者說,是他自己不想看清楚那個答案吧。
做一個像林菀口中所說的,一心只爲了利益的人,不是也挺好的麼?
“廢話少說,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她?”
“放了她?隨時都可以啊,只要--”林菀忽然走上前來,到了他跟前,踮着腳尖,儘量讓自己和江遲聿的高度持平。
可兩人之間的身高懸殊太大,哪怕她穿了高跟鞋,那邊是用盡了全力踮着腳尖,還是隻能仰望。
“只要你答應放過我們家,放過我爸媽,還有你娶我,那我就放了何書蔓和你的孩子!”
江遲聿冷冷地瞥着她,居高臨下,“前面兩條我答應,至於我娶你,那不可能!”
“那我就把何書蔓和你的孩子拿來喂鯊魚!”林菀很用力、很大聲地說着,似乎只要這樣,她的氣勢就不會輸給任何人。
可是江遲聿太瞭解她了,她越是這樣,說明她的心底越是害怕!
“如果她死了,你覺得你能逃得掉?我是無所謂,你要是真把她弄死了,還幫了我一個大忙。”江遲聿笑笑,說得雲淡風輕。
林菀怔了怔,有些不解:“幫了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的,我本來就不愛她,不論是和她結婚還是和她生孩子,都是我爸的意思,也都是爲了得到江氏,我其實巴不得她早一點消失,但是我自己動手的話,我將什麼都得不到,能借你的手,我何樂而不爲呢?”
“可她死了你爸會把江氏給江言!”
“不--”江遲聿迎着海風,一字一句堅定不已:“她活着我必須和她生一個孩子才能得到江氏,但是如果她死了,我爸難道還會逼我和一個死人生孩子?我可以把我愛的人帶回來,江氏也仍舊屬於我!”
林菀安靜了好一會兒,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個世上竟然真有這麼狠心絕情的人。
可仔細想一想,他當初對
自己有多絕情,那他現在自然可以對何書蔓多狠心。
只是--
“你就不怕這些話被何書蔓聽到了?那麼就算我放了她,她也不會給你生孩子了!”
“這可由不得她!”江遲聿的話更加殘酷,簡直令人髮指,“她本來就是我們江家花錢買來的,她有什麼資格決定要不要給我生孩子?我要她給她生,她就必須給我生!”
“何書蔓,你聽到了?”
林菀忽然從自己的外套袋子裡掏出一個手機,而屏幕上顯示,手機一直是處於通話中,電話那邊聽着的人,正是何書蔓!
江遲聿在那一刻有一瞬間的僵硬,眼底也極快地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光,但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看着林菀,再度開腔:“我和你說過,我不怕她知道這些事,可能她早就知道了。”
“對,我早就知道了。”
電話的揚聲器裡忽然傳出何書蔓的聲音,並不是很大聲,但是順着海風飄過來,恰好落在江遲聿的耳朵裡,聽得清清楚楚。
她似乎是有些無力,慢慢地說着話,語氣平靜得讓人有些害怕:“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安然,我知道你和我生孩子只是爲了得到江氏,我知道你今天來這裡不是爲了救我,而是爲了你的骨肉,可是江遲聿——”
說到最後她似是有些哽咽,他的名字已經是模模糊糊,幾乎聽不清楚,“你真的......哪怕是一分......一秒......都沒有在意過我?”
有些話問出來或許會讓人覺得自己很卑微,很下賤,可若是不問出來,真怕會憋死自己。
更怕的,是將來有一天,自己想起某一刻曾有過機會去問,但因爲自己的懦弱,最終只是掩藏心底。
何書蔓問完之後便沒有了聲音,不知道是電話被人拿走了,還是她再不願意出聲。
江遲聿這邊也沒有回答,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凝重,在這夜色裡,忽明忽暗,讓人猜不透他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林菀收起了手機,臉上已滿滿都是笑容。她當然不會傻到真的去傷害何書蔓或者是何書蔓肚子裡的孩子,不然以江華年對何書蔓的疼愛,事後知道了非得趕盡殺絕不可!
她要的,無非就是讓江遲聿和何書蔓之間產生巨大的隔閡,讓他們再也沒有和好的可能!
只要他們決裂,何書蔓就不會給江遲聿生孩子,那麼江遲聿就得不到江氏,他會將自己的一生都窮盡與奪回江氏這件事上,他再也沒有心思去談情說愛!
她林菀得不到的,她寧願毀掉也不想別的女人得到!
————
何書蔓懷孕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江言和莊岑那裡,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寧以爲真,不可不防。
而且他們聽說何書蔓最近都在醫院,於是就藉着去醫院探望的理由去打探打探虛實。
只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陪在何書蔓身邊的不是江遲聿,竟然是——容冶!
江言是認識容冶的,當初他和何書蔓在一起的時候就聽何書蔓提起過,也看過容冶的照片。當
然了,容冶作爲容家的大公子,在A市的豪門圈裡多少還是有些名氣的,多少大家都認識。
容冶看到他們進來便起身招呼,“請坐。”
江言盯着他看,那眼神——
怎麼說呢,反正容冶的第一感覺是這個男人對自己有敵意。
同樣都是男人,對方心裡到底在打着什麼算盤,眼底藏着什麼情緒,一看便知。
容冶隨後又看了看跟着江言進來的莊岑,後者對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着實親切,似乎對他充滿了好感。
也是,莊岑怎麼會不感謝他呢。
無論何書蔓是和江遲聿還是和江言在一起,都將成爲莊岑心尖上的一根刺,她舒服不起來。
可若是何書蔓和容冶在一起,容冶和他們又完全不搭邊,以後更加不會擡頭不見低頭見,那莊岑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她瞅了容冶好幾眼,然後才走過去在何書蔓的病牀上坐了下來,拉着她的手聊家常般地開口:“嫂子,聽說你懷孕了,是真的嗎?”
這件事何書蔓早就聽容冶說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亂傳了這個消息。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上去有些蒼白,再加上她知道莊岑實在裝模作樣,也提不起來精神,“沒有。”
“沒有?”莊岑瞪大了眼睛,顯然覺得她是在騙自己,“嫂子,懷孕了是好事啊,我們還可以一起交流討論,以後買衣服也可以一起去,多好啊!”
“我真的沒懷孕。”何書蔓看着她,說話之間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莊岑臉色僵了僵,好像有些尷尬,又好像有些惱怒。
江言這時便上前,仔細盯着何書蔓看了看,確定她已經沒事,只是有些虛弱之外,就問道:“我哥知道這件事嗎?”
呵————
江遲聿知道這件事嗎?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江遲聿在和林菀談判完之後,林菀便叫人把自己帶了過去。
可那個時候她整顆心都已經痛得麻木了,畢竟電話裡聽到的那些話,真的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
林菀幸災樂禍不已,對她冷嘲熱諷了一頓,然後才走人。
兩人站在海邊,彼此四目相對,一個面色冷然看不出喜怒,一個則是頭暈目眩幾乎站不住腳。
何書蔓覺得自己要暈倒了,因爲之前林菀對她動了手,她現在整個頭痛得要炸開。
倒下的那一瞬間,她迷迷糊糊地看到有個人衝過來,可那個時候她已經看不清楚衝過來的人是誰了。她只聽到有個人在耳邊接電話,他溫柔地叫着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然然,然然......
再後來何書蔓在醫院醒來,發現守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容冶。
她問容冶江遲聿去哪了,容冶說去了美國。
嗯,這纔是最真實的。
他有他的紅玫瑰,絕不會爲了自己耽誤半分鐘!哪怕自己昏迷不醒!
可是江遲聿,你真的從未想過,若是那一晚容冶沒來,我真死了,會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