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區,三十四街。
斯城最亂的地方沒有之一,在這裡沒有仁慈,沒有憐憫,沒有良善。有的不過是墮落的靈魂。
這裡沒有法律,道德、底線。權、錢、武在這裡纔是生存的依靠。
如果說貧窮窟是窮人的地獄,那麼二區,三十四街便是惡魔的天堂。
若不是老闆娘的案子毫無進展,而這裡能買到她需要的消息,同時她想讓‘濜’看看上次夜筱發現的那個黑色小點,能不能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她也不會來這個一旦被人認出,就必死的地獄。
“很拽啊。”一個挑染紅髮的青年,用腳狠狠地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男人,“老子的人都敢碰,不想活了,老子成全你。”
看着捂着肚子,縮捲成一團的男人,痛苦的面容和敢怒不敢言而壓抑的神情,極其囂張的道。
而男子只能捂着肚子,將臉埋進胸前,一副被嚇壞的樣子。完全不敢迴應青年的話。
“呸,垃圾。”那軟腳蝦的樣子,讓青年的興致淡了下來,朝他吐了口口水,便摟着身邊的女人打算離開。
安顏扣了扣帽檐,剛好看見這一場鬧劇,面色不改的走過,只是斜看了男人一眼。
聽見青年那句‘垃圾’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真正的‘垃圾’還不知道是誰呢。
在這個地方生存下來的人,又豈會是那種任人宰割的存在。
低估對手的下場,可不會那麼美好吶。
不過這一切和她無關。
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便離開了,不過如果沒看錯的話,倒在地上的男子便是三十四街最出名的器官販賣人,狼。
而那個女人,也不過是狼用來誘惑才入三十四街,還沒有完全墮落的人之一罷了。
就在安顏離開之後,男子突然從地上站起來,以飛快的速度衝到青年背後‘哧’這是刀刺進肉裡發出的聲音。
青年怎麼也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而且死在了他認爲‘垃圾’的人身上。
“呸。”男人吐了一口血水,用手抹去嘴角的鮮血,把刀往青年身體內狠狠的推了一把,只剩刀柄在外,然後鬆手,朝青年屁股用力的踹了一腳。
青年失去重心的倒在地上,“砰。”黑夜中,看不見的灰塵隨着這道響聲飛落。
“狼哥,這次這個年輕,能賣不少價吧。你看小妹我這麼辛苦,不知道可不可以多分一點呢?”青年原本摟着的女人,在男子將刀刺進青年的那一刻熟練的退到了一邊,等人死後才悠悠的走向男子。
沒有一般女人見到殺人場景的恐懼和尖叫,反而無視死去的青年,笑得誘人的將身子貼在男子身上。
右手在男子身上滑動,試圖爲自己分到更多的利益。
“那就看你能不能把我伺候好了。”男人淫笑了一聲,用還粘有鮮血的手撫摸着女人精緻的臉龐,淫穢的目光從上而下掃過女人的身體。
女人嬌笑一聲,含着無限媚意的道了一聲“討厭。”無視旁邊的屍體,便和男子打起了‘野戰。’
安顏熟門熟路的走在三十四街裡,壓低了帽檐,黑色的風衣將身子隱沒其中,讓人看不清她的樣子。
一路上各種慘案,各種墮落她都視而不見,沒有一點白天身爲警察的正義與傲氣。
她不傻,在這個堪比地獄的地方,還沒自大到不知死活的亮出她07部長的身份,否則,明天新聞上就出現她身死的消息。
要知道,三十四街的人最團結的時候,也就是面對警察的時候,那種對警察的仇視,讓安顏都覺得咋舌,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纔會這樣啊。
所以,低調做人,高調做事。是她慣奉的準則。
本來打算低調找人的,無奈不惹麻煩,麻煩自己來。
“喲,新人啊。”長得極爲豔麗的男子,靠在門檐上,風情萬種的向安顏拋了一個媚眼,調睨的說道。
只是眼中的冷漠,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因爲男子的聲音,原本週圍各幹各的人,都將目光轉了過來,看向安顏這邊。
**裸的打量,讓安顏有些不耐的皺眉。
“我是來找濜的。”平淡的語氣,讓人莫名的火大。
“我怎麼不知道濜有你這麼一個,嗯,垃圾的朋友。”豔麗的男子微微偏頭,頓了一下。
右手食指輕點朱脣,多情的桃花眼流露出迷茫,爾後才恍然的想出一個形容詞,表達他對安顏的鄙夷。
“我也不知道濜什麼時候喜好‘鴨’阿~。”安顏拖長了最後一個音,聽起來諷刺意味極濃。
男子臉色稍冷,眼中的殺意好不掩飾。
男子握住衣袖中滑落出的匕首,朝安顏刺去。
周圍的人一看見此情景,歡快的吹口哨,起鬨。自動圍成了一個大圈,將二人圈住。
如同古時候,權官達貴們看鬥獸一般。
安顏眸子瞬間暗下,真是蠢的出奇。
如果此時安顏還不知道這男子只是個炮灰,用來試探她的,那她纔是蠢。
安顏在匕首快臨近的時候,稍稍側身,只見一縷髮絲斷落,在男子未反應過來之時,左手猶如刀刃向男子拿着匕首的手腕迅速劈去,男子一臉吃痛間,鬆開匕首,而在他鬆手之際,安顏順勢反搶了匕首。
再在男子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右手抓住他的肩膀,按住他肩部某個定位點,使他一側不能行動,右腿彎曲,呈90°狠狠的撞了一下男子的下身。
“嘶。”周圍人羣中的男子集體捂住下身,好狠的人阿。
“啊。”一聲慘叫,從男子口中溢出。
安顏放開男子,學着男子的樣子,斜靠在門檐上,嘴角輕輕勾起,這麼弱的人,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冷眼看着男子跪倒在地,捂着下身,痛苦且仇恨的目光,安顏表示沒有殺了他真的是好仁慈吶。
因爲安顏的狠毒突然震懾了所有人,大廳只有男子痛苦的低吼聲。
“啪啪,”一道清脆的鼓掌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響起,真的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人羣,自動分開成兩排,恭敬的低着頭,表示對來人的尊重和畏懼。
“安部長真是好魄氣,獨自一人來這二十四街,也不怕突然意外身亡什麼的,嗯。”來人,戴着銀色面具,一雙鳳眼平淡無波的看着安顏,偶爾閃過的一絲情緒也快的讓人看不明白。露出的紅脣妖豔至極,脣角微微勾起,也誘人犯罪。黑色的皮靴在這安靜的空間裡踩得“蹬蹬”響,黑色的皮衣褲,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手中拿着一條皮鞭,看起來頗爲有種想讓人自去求虐的慾望。墨黑的大波浪柔發中若隱若現的是一絲銀色,神秘的想讓人看清楚到底是什麼。
妥妥的御姐範啊,就連夜筱也沒這人氣場大。
安顏直立了身子,來人強大的氣場讓她不容忽視,不過,什麼時候這裡易主了?
而那些平日裡,放出一個都人人畏懼的變態,居然恭敬的垂頭站在女子的身後,甚至聽見女子爆出她警察的身份,也沒有一個有任何逾越的舉動。
就像古代的女尊,而那些人則是被**成擁有奴性和畏懼的奴才。
就連剛剛躺在地上的男子 ,也在掌聲響起的時候,強撐着疼痛,有些狼狽的以半跪半爬的姿勢到達了排列成兩排的其中一排中去,跪捂着下身,羞愧的垂着頭,全然沒有了一開始的妖媚與風情。
他給女王丟臉了,簡直不可饒恕。
“濜在哪。”安顏全身繃緊,處於一直隨時會爆發的狀態。這個女人給她太強的危險感,比任何人給她的都要強烈。
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不好惹,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和這個女人對持,就怕稍有鬆懈,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爲什麼有一絲熟悉的感覺,是遇見對手的強烈興奮感?還是......。
女子坐在旁人給她端上來的靠椅上,雙腿疊加在一起,手靠在椅扶上,頭微微歪斜,紅脣上挑,寡淡的鳳眼倒映出如臨大敵的安顏。
紅脣輕啓“濜?怕是已經死透了吧,就是不知道那些個小狼崽夠不夠分。”明明柔媚的話音,卻說出了極其殘忍的話來,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