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一年半就過去了,趙姨無時無刻不牽掛着李三生,她把李三生當做自己的親兒子看待,而兒行千里母擔憂,如今終於有了李三生的消息,趙姨自然喜極而泣。
一幫人不明事理也就只能四眼抓瞎的安慰,趙姨只是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捂着嘴嗚咽着,眼淚是止也止不住。
電話那邊,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緩過來的李三生笑着說道“姨,你哭起來不好看,眼角的皺紋會多的,我都給你說過好多遍了,你身邊肯定沒人,不然你不會哭的”
李三生越說,趙姨的眼淚越流的快,啜泣着說道“姨沒哭,姨只是高興”
李三生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說道“姨,放心吧,我沒事,我還活着,沒缺胳膊也沒少腿,胖了不少,體重都破一百六了,還找了個女朋友,我現在在肖叔和謝姨家裡給小爽爽過生日,姨,你要來杭州的話,就能見到我,姨,你別生我氣,我不能回西安看你,你再等我一段時間,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情,我就回西安”
“嗯,你的事情姨都知道,姨等你回來”趙姨擦乾了眼淚輕笑着道,這次是真心的高興。
“姨,明月在你旁邊沒有,我想跟明月說兩句話”聽到趙姨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李三生這才問道明月,一旁的小爽爽淚眼朦朧的看着李三生。
趙姨輕聲回道“姨現在在葡京,今天週末,明月和遠山在會所,你等姨十幾分鍾,姨這就過去”
“好”李三生點頭。
葡京女性私人會所離大雁灘不遠,也就隔兩條街,驅車幾分鐘就能到,趙姨掛了電話,只是給周圍依舊關心她的朋友說了句我有事先走了,便出了會所向着會所而去。
她本來打算把大雁塔那小會所給賣了,畢竟現在秦嶺會所正如火如荼,也沒時間管理那邊,但明月和遠山都執拗的不答應,說這裡有他們美好的回憶,對於明月和遠山的要求,趙姨從來都會答應,所以只是想了想便決定將會所留下來,裡面的東西和佈局沒變,從秦嶺這邊調了幾個人過來,依舊是會員制,但只對朋友開放,而明月和遠山每到星期天便都會待在那裡。
李三生陪着小爽爽說話,安慰着小爽爽,小丫頭沒了剛剛哭鬧的樣子,十幾分鍾之後,趙姨便趕到了會所,此時的明月正在會所二樓上練着琴,一年多的時間,一個美人胚子即將含苞待放,一曲《關山月》卻寄託更多的是思念之情,沒人會想到如此大成的曲子會是從一個還未上高中的孩子指下彈出,可誰又曾知道這個孩子一年多的時間裡面只彈一首曲子。
關遠山坐在窗邊的位置上喝茶看書練題,整整一個早上紋絲未動,一個當年的紈絝如今成了奮發向上的少年,一個孩子又踏入了大人的世界,有些欣慰,也有些可惜,也是,誰都不可能一輩子不動,站在原地,駐足觀看這個世界的花開花落,總歸要不停的前行,就跟打遊戲一樣,到了一定的級別就只能去別的地方混了,永遠不可能待在新手村。
如今的關遠山只知道,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以後要照顧媽媽和妹妹,再也不能傻.逼下去了,在這個社會中,不管是平庸男還是富二代,讀書學習都是最直接的晉級方法。
一曲《關山月》落必,明月眼神稍稍傷神,關遠山只是擡頭微微皺眉便繼續做自己習題,他早已經習慣了,二樓上沒人,只有兄妹兩人,趙姨上來的時候,明月正準備去給哥哥換茶,一切都那麼的自然。
明月看到媽媽來了,有點意外,因爲媽媽說了要去做美容,很是奇怪的拿着茶壺問道“媽媽,你怎麼來了?”
關遠山擡頭喊了聲媽,很是真摯,便繼續做習題。
趙姨很是欣慰,她這一輩子最驕傲的兩件事便是,嫁了一個好丈夫,生了一對好兒女,至於事業,她只覺得那是增加生活樂趣的東西,可有可無。
趙姨將泡好茶的明月拉近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抱着,明月更加疑惑了,看着媽媽,輕聲問道“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關遠山也放下了習題,明月的一句話讓他沒了學習的興趣,轉頭問道“媽,怎麼了?”
趙姨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明月,想沒想你三哥?”
明月下意識的便紅了眼睛,重重的點頭說道“想”
趙姨笑了笑,然後拿出一直沒有掛掉的手機,輕聲對着那邊開着免提一直等消息的李三生說道“三生,明月在我邊上了”
明月聽到這句話之後,癡癡的看着媽媽,然後發呆,還是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接過手機,而電話那邊的李三生則是輕笑着說道“明月,有沒有繼續練琴,哥哥有沒有欺負你,學習怎麼樣,有沒有想三哥?”
出乎趙姨和遠山意料的是,明月拿着手機只是發呆,不說話,沒有鬧,更沒有哭,只是看起來失神落魄沒了魂。
明月不說話,李三生只能繼續說“明月,暑假來杭州玩,三哥帶你去西湖玩,你不是很想看西湖嗎?”
明月還是不說話,李三生則繼續說道“明月,三哥知道你生三哥的氣,你要生氣就罵三哥,別憋着”
趙姨也不知道明月到底是怎麼了,剛剛還說想李三生,怎麼接過手機不說話,只能拿過電話說道“三生,明月可能……”
趙姨還沒說完,李三生便說道“姨,我知道,明月還生我的氣,她要氣不過,就等我回了西安再讓她發泄”
趙姨嘆了口氣,兩人又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掛了電話之後,趙姨拉着明月的手輕聲問道“怎麼了,丫頭?”
這個時候,明月猛的抱住了她,突然嚎嚎大哭了起來,趙姨終於明白了女兒怎麼回事,緊緊的抱着她。
再堅強的孩子,也終歸只不過是個孩子。
給趙姨和明月打完電話,小爽爽的心情總算是恢復了過來,也讓李三生放下了心,讓她去客廳陪謝姨和伊然,自己則去了廚房。
廚房裡面,肖作權正在做菜,肯定沒人知道這個省委組織部一把手可是個絕對的家庭婦男,做的一手好菜,雖然都只是些家常菜,可手藝比起謝青嵐來都要精湛三分,肖作權看到李三生進來之後,則輕聲讓保姆阿姨出去拿東西了,阿姨點了點頭便出去了,在這樣的省級大佬家裡面工作,政治覺悟是必須的。
李三生則接過保姆阿姨的工作開始洗菜,肖作權邊炒菜邊隨意的說道“兩會休息的時候,我去看了劉老,已經有五年多沒見過劉老,記得上一次還是中央黨校畢業班,劉老破例出席了,現在劉老的身體大不如以前了”
李三生笑着回道“外公已經九十了,那些老一輩該走的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外公說他要看着當年那些一起戰鬥過的老戰友老同志都走了之後,自己才能安心走”
“嗯,黨內也沒剩幾個老人了”肖作權點了點頭回道。
現在的肖作權的身上算是徹底的打上了劉家的標籤,兩會期間去劉家四合院的那次拜訪算是讓大多數都明白了這個當初爆冷來到浙江的男人背後的野心,他的突然站隊算是讓本已經平衡的天平有了稍微的傾斜了。
肖作權現在已經是劉家人了,李三生便不大打算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道“叔,這次浙江誰上誰下?”
肖作權皺了皺眉,李三生的話太過突然,讓他很不適應,搖了搖頭,輕笑,現在自己得要適應李三生的新身份,他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見的孩子了,想了想說道“恩銘書記去人大是註定的,劉秘書長可能會平調到西部省份,紀委和省府那位會悄悄的退下來,省府那個位置估計會空降,我則原地不動”
這是最主要的人事變動,也是最有份量的,都是常委級別的,剩下的那些則無關緊要,已經牽扯不到大局了,這就是高層,普通人接觸不到的面。
“肖叔,蘇副省長如果去政協的可能性大嗎?”李三生再次問道,這次纔是重點。
肖作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過頭皺眉看向李三生,搖了搖頭說道“三生,有些東西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李三生笑了笑,不再說話。
沒過一會,小爽爽的生日大餐便準備好了,五個人加上保姆阿姨圍桌坐在一起,小爽爽許願,吹蠟燭,然後吃蛋糕,一頓飯吃的很是開心。
吃完飯之後,李三生柳伊然坐了會之後便離開了省委大院,路上,柳伊然關心道“怎麼樣?”
李三生搖了搖頭說道“肖叔主動不了,只能去求二舅了”
柳伊然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清早,柳伊然和李三生便坐上去南京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