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最窩囊的不是沒錢沒權沒背景,而是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是對一個男人赤裸裸的嘲笑,李三生以前窩囊過,當那個穿着碎花裙子永遠活在他記憶中,說長大了給他當媳婦的女孩死了的時候,他無能爲力,當花花笑的璀璨如夏花的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無能爲力,當不顧一切喜歡上二龍的那個女人死了的時候,他無能爲力,當二龍成爲植物人的時候,他無能爲力,這些都是他自認爲窩囊的時候,可是爺爺說過,一個人不能活在記憶裡面,與其每天渾渾噩噩的混日子,還不如珍惜你還能珍惜,保護你還能保護的那些人,因爲窩囊過,所以不能再窩囊。
奧迪a8飛速的行駛在機場高速上,八輛a8車隊在浙江也算不上什麼驚世駭俗,但這車上一個個男人在浙江地下世界的能量足夠驚世駭俗,開着最中間的奧迪a8的是李三生的專職司機三十怪蜀黍,一如既往的拉風發型,只是那劣質的啫喱膏換成了高檔的,頭也洗的勤快了,至少不再是發如雪,坐在副駕駛上的是昨天回到杭州的小七,三十怪蜀黍很本分的開着車,眼睛眨都不帶眨的,小七看了眼三十怪蜀黍,又看了眼坐在後面閉着眼睛的李三生,車上的氣氛異常的詭異,心臟不好的人估計能在這種強壓之下猝死,這是小七第一次覺得李三生的氣場之強大。
小七想要對三十怪蜀黍使個眼神,但三十怪蜀黍一直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最後也只能作罷,八輛奧迪a8上坐着的人大部分都是鎮守杭州的核心,小七透過窗戶看了不遠處繁花似錦的杭州城,卻知道這份寧靜下面此刻已經暗流涌動。
當車隊終於駛進市區之後,李三生也終於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眼眸之下隱藏着的是滔天的震怒,不過臉上除過陰霍卻也什麼都看不到,李三生淡淡的說道“七哥,除了你和三十怪蜀黍,其餘人讓他們都去找雪兒吧”
“是,少主”小七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李三生爲什麼一路上不說話了,迅速的幾個電話撥過去之後,前前後後的八輛車瞬間便離開了車隊,只有另外一輛車上的吳浩卻是心有餘悸,因爲動用這麼大的排場來接李三生是他安排的,李三生的女人被人綁架了,自己卻還在這擺排場,如此的資源浪費,李三生不生氣纔怪了,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吳浩也沒有辦法挽回,只能希望自己的手下是第一個找到那個叫林雪兒的女人將功補過吧。
南京鐘山,又名紫金山,蜿蜒起伏,拋若游龍,故古人稱“鍾阜龍蟠”,有“金陵毓秀”的美譽,而長三角三大豪宅之一的南京鐘山高爾夫別墅便在鐘山腳下,如果要說南京的風水,便不得不提鐘山,歷史上,鐘山總是和南京相連在一起,鐘山因南京而響亮,南京因鐘山而驕傲,如果要論單個城市的風水佈局的話,南京定拔得頭籌,無人可撼動其地位,而整個南京的風水龍頭便是這鐘山,風水寶地加超級豪宅,可見這鐘山高爾夫裡面住都是些什麼人。
此刻,鐘山高爾夫別墅臨湖也是風水最佳的一棟豪宅中,雖然已經快凌晨一點了,但依舊還有兩個身高和身材相仿的男人站在頂樓上,兩個男人給人的感覺相反,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另一個卻似霸氣外露,住在鐘山高爾夫的人都知道,這棟鐘山高爾夫最大別墅的主人是江蘇林家的宅子,也許很多人可能不記得裡面住着的某個老爺子是二十多年前的江蘇省委書記,但絕對清楚這棟別墅裡面一個叫林霸天男人在江蘇地下世界的能量。
“林裴怎麼說的?”給人以溫文爾雅淡然儒雅感覺的男人狠狠的抽了口煙問道,兩個男人的年紀看起來都很大了,歲月在他們臉上都留下了很重的痕跡,但卻也告訴着別人這些滄桑的痕跡背後所代表着的故事,男人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抽菸了,應該是從他結婚以後便徹底的戒了煙,今天卻破例了,他叫林釋天,如果李三生在的話,便得叫聲岳父,男人三十一歲結的婚,三十一歲前五年在雞鳴寺出家。
“還沒有找到”另外一個給人一種霸氣外露張狂豪邁感覺的男人也點燃了一根,搖了搖頭說道,煙是江蘇人特好的蘇煙,只不過他們抽的是特供南京軍區的內部煙,這個男人叫林霸天,對,就是林霸天,江蘇地下世界最大的響馬,也是林釋天的大哥,比林釋天大五歲之多。
“林河和林海帶人已經到了杭州”林霸天想了想說道,他的煙癮很大,卻有個小毛病,每次遇到什麼突發情況的時候每抽一口煙便是狠狠的一大口。
“丫頭出事的時候,那個男孩在哪?”林釋天眉頭緊鎖的問道,他不能容忍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不能保護的廢物當自己的女婿。
“在北京,林裴剛打來電話,說已經到了杭州”林霸天淡淡的說道,林釋天在聽到某個人已經回到杭州之後,心中的怒氣稍微的消了點,雖然對某個人這麼短的時間能趕回杭州略有疑惑但也沒有心思理會。
林霸天說完之後,兩個男人便沉默了下來,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氣氛壓抑的讓人害怕,過了有半個小時之後,林霸天轉頭輕聲問道“用不用給袁野打電話,畢竟他是丫頭的乾爹”
“不用,天亮之前還沒有消息,我親自去杭州,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女兒”這次,林釋天卻突然異常堅定的說道,只是身上那股儒雅之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卻平白的多了些殺戮之氣。
林釋天突然的變化,林霸天並沒有感到意外,這話,他信,二十七年前要不是他放下所有成就一心皈依佛門,也便沒有今天的林霸天。
同一時刻,杭州西湖區靠近中國美院的某間公寓裡面,樑任婷聽到柳伊然將某個傻的讓人可憐的女孩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眼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幾朵淚花,心情更是異常的沉重,用一句很流行的話來說,是這個女孩讓她再次相信了這個浮躁的社會中還有純真的愛情,坐在樑任婷對面的柳伊然也沒了平時比男人都要鎮定的冷靜,眉宇之間多了絲着急,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手機和電話。
“唉”樑任婷無奈的嘆了口氣,爲什麼老天爺讓那個命苦的女孩還要再受磨難。
“希望雪兒沒有事”柳伊然自言自語的說道,爲了能在儘快的時間裡面找到雪兒,她不惜暴露自己在杭州動用家裡的關係尋找雪兒,不管怎麼樣,她真的不希望雪兒再出事,她怕那個看起來內心強大的男人真的垮了。
凌晨一點半……
西湖凱悅大酒店總統套房裡面,李三生站在窗前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只是腦子裡面卻如同放電影一般的放着他和雪兒的所有鏡頭,他和她第一次在白鹿塬那所大學裡面的教室相遇,她和蔣曉曉她們一起捉弄自己,她讓自己冒充她的男朋友應付陳登科,他在國會一號裡面爲了保護她出頭,而她死死的拉着他的手不走,她對他第一次表白,他和她在大雪天裡面的約定,她在壹加壹裡面爲他唱對的人,他和她在浙大再遇,她在迎新晚會上還在爲他唱對的人,她將自己保留了二十一年的處子之身給了他…………
太多太多的畫面,雖然很簡單,雖然很平凡,但透着一個女孩對他濃濃的愛意,當又一根菸抽完之後,李三生狠狠的吐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雪兒,你要出事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凌晨一點四十五分,西湖南山路上的某個酒吧裡面,一羣剛剛認識的男女們在包間中嗨的不行,幾瓶上等的洋酒都已經見底了,男的流裡流氣的不像是什麼正派人物,點酒的時候卻從來不含糊,女的也都是經常以串吧爲生活的夜場老手,可能是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六對也不知道怎麼搭到一起的男女神智都變的不清楚了,男的毫不顧忌的對着身邊的女伴上下其手的佔着便宜,女的發騷.浪笑個不停。
崔文傑便是四個男人中的一個,相對於其他幾個男人,崔文傑卻很清醒,因爲他剛剛中途出去接了個電話後又在外面搭訕了個美女便少喝了點,他們四個都不是什麼好人,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們是混黑的,不過也比最底層的混混高了不少檔次。
四對男女左搖右擺的往出走,晚上註定又是一夜風雨,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美女卻要回家,旁邊的男人迷迷糊糊的罵了一句“你他媽喝了我那麼多酒要回家?沒門,今晚陪哥哥我樂呵樂呵”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美女吵的不行,酒吧門前也站了不少人,崔文傑生怕惹出什麼事,畢竟喝多了的他們戰鬥力很弱,便喊道“航子,你他媽怎麼了,不就是個女的嗎,麻煩不”
叫航子的男人聽到崔文傑的聲音,便推了把懷裡的美女,模糊的罵道“要滾趕緊滾,有點姿色就以爲自己是西施啊,老子剛剛逮的那個女的不知要比你他媽的漂亮多少倍?”因爲他以及另外兩個年輕人是和崔文傑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所以他們三個平時也最聽崔文傑的話,崔文傑也是他們四個當中混的最好的。
摟着手裡美女正往出走的崔文傑猛的聽到航子說到剛剛逮了美女,轉過頭來死死的盯着航子問道“你說你剛逮了個美女?”因爲剛剛他的老大給他之所以打電話便是要找一個女的。
“嗯,逮了個美女,長的真漂亮,我還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摸了把”只是剛說完,航子卻想到了什麼,猛的搖頭笑哈哈的說道“沒有,沒有什麼美女,我喝多了,亂說的”
凌晨一點五十七分,西湖凱悅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裡面,終於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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