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皮猛的一跳,空空的過道之中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安靜,除了開‘門’時候傳出來的吱呀吱呀的聲音,再沒有任何聲音穿出。
中年‘女’人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門’口,然後死死的看着我,我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竟然沒有聽到她的腳步聲,甚至就連她什麼時候站出來,都感覺沒有看清楚,但是我明明看到開‘門’的,時間彷彿僵持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鈴聲。我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快速的從懷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晨研‘露’的。
“霍米,你怎麼還不出來?”晨研‘露’在那邊詫異的說道。
“我……我馬上……就出來。”我語無倫次的道,晨研‘露’的聲音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大聲道:“霍米,你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晨研‘露’果然是晨研‘露’,聽我的聲音就知道我現在面臨着怎麼樣的處境,我剛要告訴他這裡的情況,沒想到擡起頭,那個中年‘女’人卻是消失不見了,只留下那扇打開的木‘門’,在那裡空空‘蕩’‘蕩’的搖晃着。
我頭皮發麻,晨研‘露’在電話裡面不停的喂,我掛斷了手機,快速的朝着外面跑去。
路過病房的時候,透過房‘門’,看到裡面出了編劇之外,沒有一個人存在,那個‘女’人去哪裡了?
還沒有跑到出口,就看見晨研‘露’焦急的衝了進來,看着他的面‘色’神情,我沒由來的就是心中一陣慌‘亂’不安。我不喜歡他,而且我最好的朋友喜歡他甚至是愛上了他,但是他卻對我還是這麼好,我有些難以面對夏冰了。
上車之後,發現有一輛警車停在吉普車旁邊,兩個警察正在裡面,沒有說話。晨研‘露’讓我上了駕駛位置之後,發動了油‘門’,中途一句話也沒有說,夏冰則是一直悄悄的看着他,而我在看夏冰,阿清忽然驚呼了一聲,嚇了我一跳,晨研‘露’猛的踩了一腳油‘門’,扭過頭來看阿清。
阿清顫抖的從座位旁邊拿起來了一個黑‘色’的相框,聲音有些乾啞的說道:“這個,是你們故意留下的東西?”
我頭皮猛的一乍,這個相框,不是被晨研‘露’放在後備箱裡面麼,怎麼會忽然跑到這裡來了?
夏冰看了一眼,立刻就尖叫了一聲,晨研‘露’快速的回過頭,踩了油‘門’,然後平穩着聲音道:“沒事,是道具。”我立刻的點頭,夏冰還不知道這個事情,而且剛剛發生了院子裡面鬧鬼,大家都承受不起新的打擊了。
警察也隨着晨研‘露’的踩油‘門’停了一下,然後又跟着我們上路,阿清有些顫抖的把相框遞給了我,我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嚇得差點沒有直接把它扔下去,那個‘女’人,竟然擡起了頭,紅紅的嘴‘脣’,就像剛剛喝了鮮血,蒼白的面孔,卻沒有一絲血‘色’,就像是一個死人臉,但是她的眼睛,卻是說不出的一股妖異,她不是那個長的像狐狸臉一樣的‘女’人,那個遺照,已經失蹤了,我背上不停的冒着冷汗,該不會照片裡這個‘女’人捧着的遺照,就是那一個吧?想到這裡,我又打了個寒顫,阿清有些擔憂的問我沒事吧。
我故作堅強的點了點頭,現在大家所有人的‘精’神狀態都不是特別好,所以並沒有怎麼發現我的異常,晨研‘露’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恐怕還不知道這個照片又發生了變化,車開着開着,晨研‘露’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我們竟然來到了一條小路前,晨研‘露’停下了車,夏冰有些不確定的道:“不可能啊,沒有開錯地方啊。”
警車也停了下來,然後莫漢探出頭來問我們怎麼了,晨研‘露’有些面‘色’難看的搖了搖頭道:“好像走錯地方了。”
莫漢皺眉道:“沒有錯啊,我用了導航,路線顯示是對的,我聽到他的話,心中莫名的就升起了一絲寒意,看着眼前的小路,總感覺在小路的盡頭,恐怕就有一個‘女’人,披散着頭髮,漂浮着看着我們幾個人。
夏冰吞了口唾沫,阿清嚇得面‘色’蒼白,不敢說話了,大家都知道這個地方天天來的,哪裡有變化一眼就看出來了。
警察皺了皺眉,繼續道:”那你們說下,應該是怎麼樣的一個地界?有什麼顯著特徵?“
夏冰立刻探頭出去,大聲道:”一條大路,旁邊全部都是*平房,然後過去了以後,一大片老院子,很好認,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這裡。“
我也點了點頭,但是卻發現晨研‘露’的臉‘色’有些不對,好像是在顫抖,還有一絲汗珠從臉頰邊滑落了下來,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晨研‘露’驚恐的樣子,我見過,但是這一次,卻是他最害怕的時候,他看到了什麼?
我擡過頭,但是除了那條小路,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但是警察忽然開口道:”沒錯啊,我們前面不就是那一大片院子麼?“
聽到這裡,我整個人就像是墮入了無邊的深淵,我們幾個人在車裡看到的一切,竟然和警察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晨研‘露’忽然開口道。我的車,好像開不了,先停在這裡,能不能坐你們的車?
警察面‘色’爲難的看了一下後座。然後爲難的說道:“你車停在這裡違章,上我的車,我就是超載,我們還沒有到那個院子,就已經觸犯了‘交’通規則。”
晨研‘露’託了託手,有些無奈的道:“那我們只能夠等到有人來給我修車了。”
我看出了晨研‘露’的意思,心情本來應該好一點,但是想到我們現在的處境,背上的冷汗怎麼都沒有辦法驅除掉,立刻附和着晨研‘露’,故作猶豫的道:“不是可以用一下拖車麼?用繩子拉着車走?”
莫漢眼睛一亮,道:“這個注意可以,我車上剛好有繩子,就用警車拉你們,但是,得讓一個認識路的人來開車了。”
夏冰嘟囔到:“不是有導航麼。”
他尷尬的縮回了頭,然後下車開始用繩子連接兩個車了,晨研‘露’去幫忙,我們三個人有些不安,他們兩人還好點點,我知道照片的問題,再加上眼前的一切,還有等會兒院子裡面可能碰到的鬼怪,心就像是被浸泡在井水裡面,還加上了幾塊寒冰一般冰涼。很快的時間晨研‘露’就回到了車上,兩個警察開着車,到了我們的前方,晨研‘露’輕聲道:“沒錯,他們的導航上面顯示的路徑是對的,而且,他們看到的東西,和我們看見的不一樣。”夏冰猛的捂住了嘴巴,阿清聲音有些顫抖的道:“我現在想要下車回去。”
我斷然拒絕道:“不行,你現在走了,肯定會被懷疑,然後事情一旦穿幫就糟糕了。”
阿清愁眉道:“穿幫了大不了直說,最多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我搖了搖頭,苦笑到:“現在說的話,剛纔就是蓄意欺瞞,要拘留甚至是判刑的。”
阿清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我的身上忽然一陣冰涼,就像是一下子從夏天來到了冬天一樣,猛的擡起頭,卻看見警車已經拉着我們,開進去了那條小路。
這是一條很老很老的水泥路段,周圍全部是些枯死的樹木,沒有樹葉,夏冰忽然顫抖着聲音道:“阿清,你認不認識這些樹?”
我心中立刻升起了意思不好的預感,阿清面‘色’很難看,蒼白的就像是剛從寒冰裡面撈出來一樣,他哆嗦的道:“槐樹。”
車不停的開着,我的心,一下子就跌落到了十八層地獄,槐樹,竟然是槐樹,槐樹‘性’‘陰’,養魂,枯死的槐樹,往往能夠壓制魂魄不能夠離開,只能夠在附近活動,恍惚之間我彷彿看見了在樹旁,有着無數個面‘色’蒼白的死人,正在癡癡的看着我們的車,打了一個寒顫,幻象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們的車,停了下來,我擡頭看了一眼外面,頭皮猛的就是完全乍起,我們竟然停留在了一處荒草叢生的孤墳面前。
兩個警察打開了車‘門’,下車之後敲了敲我們的‘門’,示意我們下車。
晨研‘露’臉頰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滴落,夏冰面‘色’蒼白的已經說不出話來,阿清更是不濟,我好像聞到了一絲‘尿’‘騷’味。
警察或許是等的不耐煩了,眉頭有些皺起,晨研‘露’手猛的一把握住了方向盤,然後一腳踩住了油‘門’,車轟隆一聲,就發動了起來,我心中一緊,立刻繫上了安全帶,晨研‘露’臉‘色’很難看的道:“你們小心坐好。”
我點頭,阿清同樣顫抖的點頭,夏冰一臉恐懼又崇拜的看着晨研‘露’。
兩個警察面‘色’大變的推開了車子,然後似乎從懷中掏出了手槍,我立刻抱頭低下身體,就在這個時間段,晨研‘露’已經完成了車頭調轉,然後車速至少狂飆到了兩百,用力的朝着剛纔我們來的時候的小路外面開去。
我心跳砰砰不止,剛纔的事情,太詭異了,墳墓,竟然是墳墓,到底是我們撞鬼了,還是那兩個警察纔是鬼,然後帶我們來這個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剛纔醫院裡阿清想要對我說的話,然後立刻追問到:“阿清,剛纔你在醫院裡面想要對我說什麼來着?”
阿清面‘色’蒼白的搖了搖頭,車速太快,他有些受不了了。
“我沒有和你說話啊!”阿清大聲道。
我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阿清沒有給我說話?不可能,我追問道:“你不是說剛纔那個警察,問了你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麼?”
阿清面‘色’很難看的搖了搖頭,道:“他們問完我話之後,不是我們就直接出來了麼?”
晨研‘露’忽然道:“你剛纔在醫院發生了什麼?”
我面‘色’驟然間就蒼白了下來,想起來當時所有過程,編劇妻子的臉,在我的腦海中慢慢放大,竟然開始扭曲了起來,我耳邊似乎聽到一聲尖銳淒厲至極的‘女’人笑聲。
我猛的打了一個寒戰,腦子清明瞭很多,而我們的車,也回到了正常的剛纔的路上,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拍了拍‘胸’口,決定不把剛纔的事情告訴他們了。
但是晨研‘露’的聲音,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冷的像是12月的寒冰。死死的看着車窗之外的景象。
我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剛一擡起頭,卻看見車窗外面,飄起了一片巨大的雪‘花’。
紅‘色’的,血紅‘色’的雪‘花’,就像是染滿了鮮血的羽‘毛’,飄撒滿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