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爲警署裡面,那個宋鬆的警察問的話題雖然很是標準,我差點就做了‘私’家偵探,自然知道這是很常規的辦案流程。
但是現場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我知道老爸的死,肯定和昨天晚上敲‘門’的聲音有關。
但是晨研‘露’明明沒有聽到這個敲‘門’的聲音。
我也問了問老媽昨天晚上老爸怎麼出去的。
老媽哭哭啼啼的說:“我也不知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起來說有人敲‘門’。你說大晚上的誰會來呢?我也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他愣是說有人敲‘門’,然後就出去臥室了。”
老媽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顫顫巍巍的說:“你老爸平時好喝酒,身體本來就不好,總是出現幻聽什麼的,我沒有在意。可是……”
宋鬆合上了筆錄本,讓我們去一個人和他走走流程。老爸不是正常死亡,不能排除有人謀殺。
是需要立案偵查的。
一番流程走下來,老媽也總算是恢復了一些,至少沒有一直哭泣了。但是我卻能夠感覺到老媽身上的死氣沉沉。
心裡不安,晨研‘露’拍着我的肩膀。
我卻是猶豫的拿起了電話,我想要去找‘毛’必求了。
老爸的死,絕對和昨天晚上的敲‘門’聲脫不了干係。
但是現在老媽一個人的狀態實在太危險,我考慮了一下,決定讓晨研‘露’先在我媽媽旁邊守着,順便警察調查的時候需要什麼配合也能夠及時做到。
然後我給老媽撒了一個小謊之後,撥通了蓉蓉姐姐的電話。
電話那邊蓉蓉姐姐的聲音有些‘迷’‘迷’糊糊的,兩口子應該還沒有起‘牀’。
我猶豫了一分鐘,還是對她開口說了:“蓉蓉姐,我家裡出事了。”
蓉蓉姐的聲音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然後啊了一聲,立刻問我怎麼了。
我強忍鼻頭的酸意,直接就說:“我爸爸出事了,我想找姐夫幫幫忙。”
姐夫就是‘毛’必求,蓉蓉姐沒有猶豫,說了一句馬上之後,電話那邊寂靜了一下子。
然後立刻就傳來了一個熟悉而又帶些冷漠的聲音。
“什麼事?”‘毛’必求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一字一句的告訴了‘毛’必求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有今天早上我爸爸死了。
‘毛’必求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要看看你爸爸。”
蓉蓉姐新婚,然而我卻新喪,不想要去打攪他們的生活,可是我卻沒有辦法。
除了‘毛’必求,我還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夠幫我。
我和‘毛’必求約好了在警署面前見面,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之‘毛’必求就出現了。
他臉‘色’有些凝重,沒有多說什麼話,我就帶着他到了警署裡面。
正好看見宋鬆和我媽媽還有晨研‘露’在‘交’流着什麼。
我媽媽面‘色’明顯很是難看,‘激’烈的說話。
晨研‘露’這個時候看見我來了,給我打了個招呼。
宋鬆也是如此,我走到了媽媽身邊,媽媽又對着宋鬆搖了搖頭,說:“我不答應簽字。”
我皺眉,簽字?
晨研‘露’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剛要明白的時候,宋鬆對着我搖了搖頭說:“解剖屍體能夠帶來更多的破案線索。畢竟現在在死者身上沒有找到其它的東西。”
宋鬆說都沒有錯。我看了一眼‘毛’必求,他微微搖頭。
然後我轉身對宋鬆說:“宋警官。麻煩你們了,這個字,我們還是不能夠籤。”
宋鬆皺眉,然後搖了搖頭說:“那好吧,我們根據現在的線索不能夠推斷出是他殺,所以……”
‘毛’必求卻說話了:“我要看屍體。”
我眼皮挑了挑,心說‘毛’必求果然還是那個樣子。宋鬆奇怪的看着我,我立刻給他解釋說:“他是我姐夫。他想……’
宋鬆點了點頭,然後轉生帶着我們向裡面走了。
我擔心媽媽看見爸爸之後又哭出來,讓晨研‘露’陪着媽媽,本來晨研‘露’是拒絕。
但是晚上晨研‘露’是沒有聽到那個敲‘門’的聲音的,所以晨研‘露’跟在‘毛’必求身邊沒有什麼用處。
我還是沒有告訴晨研‘露’晚上敲‘門’的事情,而是扯了幾個理由,晨研‘露’一下子就聽出來我在敷衍他。
但是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帶着我媽媽往另外的方向走去了。
我和‘毛’必求跟着宋鬆到了停屍間的‘門’口。
他拉開了‘門’,和我們兩個人走了進去。
然後停在了一輛停屍車面前。
宋鬆皺眉說:“法醫的斷定結果是猝死,很多種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
“但是我們在現場也勘察過了,並沒有發現其它的任何有值得被懷疑的東西。而且死者當時被發現的時候是正臉向着屋子裡面。”
“不排除是死後被兇手移位,但是目前的線索,我們沒有辦法推斷到那裡去。霍米小姐。”宋鬆掀開了白布,還想要說什麼。
但是他卻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白布下面,我爸爸的臉‘色’,猙獰的可怕,甚至比我們發現他的時候還要猙獰。
兩隻眼睛瞪得差點就凸了出來。宋鬆吃驚之後又恢復了下來,但是眉頭皺的緊緊的,明顯‘欲’言又止了。
就在這個時候,‘毛’必求忽然伸手在我爸爸的臉上敷了一下,然後手離開之後。爸爸的臉‘色’恢復正常了。
但是慘白和鐵青依舊還在,人死了不到一天,暫時還不會出現屍斑。
“我們能夠帶屍體回去安葬麼?”這句話顯然不是‘毛’必求對我說的,而是對旁邊的宋鬆。
宋鬆呼吸了兩口氣,有些不太樂意的說:“是可以帶走,但是我建議……”
我打斷了宋鬆的話,說:“謝謝宋警官,我們馬上帶我爸爸的遺體去安排後事。”
離開停屍間之後,宋鬆帶我去辦手續了。晨研‘露’上來問我們事情怎麼樣了。
我對着他擺了擺手,示意別讓我老媽懷疑。
而‘毛’必求,則是一直皺着眉頭。我支開了媽媽,讓晨研‘露’去陪着她。
‘毛’必求嘆了口氣說:“你爸爸怨魂不散,屍體裡面很大的怨氣,魂魄離體了屍體還在掙扎。我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了。”
我聽着‘毛’必求嘆氣,就知道事情一定壞了,但是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問‘毛’必求到底該怎麼辦。
‘毛’必求說:“你爸爸的確是被嚇死的。應該是厲鬼嚇得他丟了魂,然後魂再被拘走。而你爸爸本來陽壽未盡,所以身體纔會像剛纔我們看見的那樣。”
他頓了頓,繼續說:“這幾天我們先解決了你爸爸的後事,送他去投胎了之後,我再幫你找到那個厲鬼。”
我感‘激’的看着‘毛’必求,‘毛’必求對我笑了笑說:“我以前不知道你和蓉蓉是親戚,所以……”
多餘的話總是太多。
農村裡面不設葬禮這樣先進的說法。後事,就是最簡單明瞭了。
老爸死了的消息早就在大清早警車衝進我們這條街道的時候被所有鄰居知曉。
辦起了後事,也有不少的人上前探望了。
我們這裡有風俗,橫死在外的人,不能進家‘門’,但是老爸死在家裡,理應不受這個風俗的約束。
‘毛’必求直接就把靈堂設定在了我們的客廳裡面。
然後對我和老媽說:“守靈的時候,伴侶不要在這裡了,要不然亡魂害怕看見老伴傷心,是不敢回來的。讓霍米做孝‘女’,晨研‘露’做孝子就行。”
老媽抹着眼淚上了二樓的房間。
我和晨研‘露’換上孝服跪在了爸爸的靈臺面前。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下午幾個小時的時間,整個靈堂就完成了佈置。
老爸躺在一個黒木棺材裡面,棺材蓋子還沒有蓋上,只有祭桌上已經放上了遺照。
‘毛’必求一邊告訴我們等會兒跪了之後就不能起身了。只有香要滅了的時候才能去換像。
然後他卻從包裡取出來不少的工具,要給我爸爸化妝。
死人都要化妝,特別是從警署裡面出來之後的屍體,都是被解剖之後縫合,只有化妝之後才能夠恢復一些。我爸爸沒有被解剖,但是鐵青的臉太嚇人。
‘毛’必求埋身在棺材裡面不停的動作着。
我和晨研‘露’跪在靈臺前面,低着頭不說話。
‘門’外疏疏的聲音響起,颳風了。
冷風鑽進了屋子裡面,桌子上的燭火晃動了一下差點熄滅。
我心跳了一下,伴隨着慢慢恢復的燭火,鬆了一口氣。
但是下意識的開始回頭,卻看見身後並沒有其它什麼東西。
自己嚇自己,再說就算是有東西,也是老爸的魂魄回來了。
晨研‘露’卻忽然搗了搗我的腰,我轉身過去。
卻看見晨研‘露’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下來,哆嗦的擡起手指着棺材的方向。
我猛的擡起頭,卻看見‘毛’必求不見了。
我頓時心中大寒,但是沒有敢喊出聲來,‘毛’必求一個眨眼的時間能夠去了哪裡?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又是一怔‘陰’風,還伴隨着轟隆的雷鳴的聲音。
嘩啦啦的雨聲也響起了。
棺材裡面忽然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音。我心提了起來,晨研‘露’也抓住了我的手時刻準備着萬一發生意外。
棺材的聲音沒有結束,反倒是清晰了起來,一隻手忽然從棺材邊緣出現。
我差點咬斷了舌頭,但是接下來就鬆了一口氣了。
‘毛’必求的頭從棺材裡面擡起,然後用手藉着棺材的邊緣,然後爬了出來。
我鬆了口氣,‘毛’必求對我和晨研‘露’打了個招呼說:“畫完了,今天晚上守夜第一天,七天之後纔是回魂夜,如果實在受不了可以睡覺。”
我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事情,和晨研‘露’繼續守靈。
而‘毛’必求也站到了靈臺旁邊,嘴裡面不知道唸叨着什麼,總之我感覺屋子裡面的氣氛變了。
稍微有了一絲涼意。
老爸,回來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時間,我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外面下雨的緣故,所以屋子裡面氣溫低了。
‘毛’必求唸完了之後告訴我們今天晚上到此爲之了,讓我和晨研‘露’去睡覺。養‘精’蓄銳準備明天的事情。
我和晨研‘露’這才站起身來,告謝了‘毛’必求之後,這纔回到樓上的臥室。
之前我去媽媽的房間‘門’口聽了聽,發現沒有什麼其它的聲音。
媽媽應該睡着了。
回到臥室裡面我和晨研‘露’都沒有怎麼說話,爸爸死了,我都來不及悲傷。
老媽是受到傷害最大的一個人,現在只能夠先給老爸做完了後事。
然後‘毛’必求才能夠出手。找到殺死老爸的那個厲鬼。
我有直覺,那個鬼的目地,應該不是老爸。
很有可能是我,或者是晨研‘露’。
關了燈,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