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着安東邪魅笑容,一瞬間覺得自己真不是東西。
“安東,我。”
“哎呀,哎呀別說了,你傷還沒好,好好休息。”
他俯下身來吻了我額頭一下,“乖,養好傷了,我再好好收拾你。”
我張張嘴覺得有必要和安東說一下,可就在這時,那邊房門一下被推開了,只聽阿西慌張的過來,“糟了,嬌爺,平哥,平哥他。”
“他怎麼了?”
我一急一下起猛了,頭暈的厲害,安東一把扶住我,訓斥道,“好好說話。”
“平哥好像不行了,那邊醫生全進去搶救了。”
我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一把推開安東就過去,只是還沒走兩步就摔倒在地,安東抿住嘴眼神複雜,走到跟前一下把我橫抱起來,“就算再重要的人,你也先是我安東的女人,再是別人的朋友。”
說着不容置疑的直接大步向搶救室方向走。
我驚慌的,被安東抱着快步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口,只見醫生護士衝進去,忙碌的,我們被護士推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急救,我從安東懷裡下來趴在玻璃上,看着裡面的平哥,渾身纏滿繃帶,醫生叫着,“強心劑。”
對着他的胸口,電擊。
我一下捂住嘴,腿都軟了,瞪着眼睛,此時什麼都說不出來,如果平哥死了,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屋子裡心跳儀器終於恢復了正常。
衆人都長舒一口氣,我整個人虛脫一樣。醫生走出來,“病人的神經受損,陷入沉睡,可是他在沉睡中也是有知覺的,我建議找他的親屬來多和他說說話。”
“那他還會?”
我已經語無倫次,那醫生看看我又看看安東,“不好說,其實剛纔搶救的時候,我們發現病人有要醒的徵兆,可是像是陷入了,通俗一點講就是夢境,所以情緒非常波動,說不好這種情緒波動是好是壞,說實在的,他雖然比你嚴重,可是頭部並沒有撞擊,現在我們也檢測不出來他爲什麼就是沒醒。”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醫生想了想,點點頭。
我穿着無菌服,坐在平哥牀邊,沒想過電視劇中這麼狗血的鏡頭有一天會發生在我的生活裡,可此時我卻並不覺得狗血,而是難過。
病房裡非常安靜,只有心臟檢測儀滴答滴答有規律的聲波,和側耳傾聽輸液管的滴答聲。彷彿時間在這裡是靜止的。
我想去抓他的手,可是沒敢,怕弄傷他,“平哥,你能醒過來嗎?我,我是顏嬌啊,你別這樣啊,你躺在這裡一點都不帥了,我們還有那麼多任務沒完成呢,你不能賴在這啊?”
說着說着我自己就哭了,真沒出息,哭什麼。
看着牀上跟木乃伊一樣的平哥,我恐怕都不會原諒我自己了。
顏嬌,你說你是不是掃把星,要是沒和他說這些,平哥也不會走神,成這個樣子了。
一連幾天,平哥都沒醒,吾生也進去試了試,雖然讓平哥其他傷口有所好轉,可是始終沒有醒過來。
期間玉成坤象徵性的來看過兩回,吩咐人在這照顧着就沒出現過。
許處那邊也非常着急,可是着急能有什麼用,現在人這樣了。
當警察的被黑澀會打擊報復是常有的事,當臥底的更是倖免不了。
我覺得我最近的心情糟透了。
因爲有玉成坤的人看着,所以除了我,許處他們誰也不能接近平哥,更不能冒險溝通醫院的關係,畢竟這醫院背後都是幾大家族在掌控。
大概看我一直太消沉了,木蘭覺得寬慰的話遠比不上分散我的注意力來的好,“上次不是說,吾生家鄉的那個植物根莖毒液嗎?最近刑偵隊那邊接了個案子,有人用同樣的毒藥在別的地方作案了。”
我一下瞪大眼睛,查看了一下洗手間的門鎖沒鎖好,小聲地對着電話,“有這種事?”
“是一個小混混在夜總會裡和人家爭女人,被對方打了,然後那個小老闆就死了,說是酒精中毒心梗,可是很巧的化驗魏老的那個法醫和化驗這個人的法醫都是同一個人,我發小,我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這事我馬上和許處報告了,現在這案子也歸我們管了。”
沒想到下毒的人還會再次作案,這無疑給了我們一個突破口,可是如果是想用這麼厲害,別人不知道的手法殺人,應該不會再用第二次了吧。
“許處分析,恐怕當時給魏老下毒的人,是被人指使的,兇手私自留了一部分,如果我們抓到這個人,是不是就有可能。”
“找到指使下毒的人。”
我一下皺眉,“有什麼線索嗎?”
“那個小混混是這一代混的,但是警方大張起鼓的找恐怕不行,所以,嬌爺,得道上的人入手。”
我立刻會意,末了掛電話前夕,木蘭憋了半天,小心的問,“嬌,你和平哥,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我心一沉,“能有什麼事,革命戰友。”
我不想再多談想掛電話,木蘭卻在電話裡嘟囔,“可是平哥很喜歡你啊。”
“爲什麼這麼說?”
“你別看平哥那人木訥,可是他每次彙報工作,最後一句都問你那邊怎麼樣。嬌啊,有時候我看着平哥都好着急,他那個人扭扭捏捏的,什麼事都放在心裡,高興了不高興都藏着,可是我真的覺得他很喜歡你啊。算了,我說這些幹什麼?平哥現在這個樣子。”
我攢着電話,手有些抖,“平哥一定會醒的。”
掛了電話,我心裡翻着說不出的滋味。
這時候江心敲廁所門,“嬌爺,嬌爺,安少來了。”
我趕緊衝了一下馬桶,對着鏡子照照就出去了。
我一出去,安東就樓過我,也不顧及他人眼光,捧着我的臉,“我的小可愛好點了嗎?”
我踹了他一腳,“能正經說話嗎,人都在呢。”
阿西江心等人咳嗽着看向四周,我瞪了他一眼,回到牀上,“不是說今晚上不來看我了嗎?言家股票收購的怎麼樣了?”
“言家的股票現在根本不值錢了,其他家都虎視眈眈的,那些散股我也沒必要去掙,我只要一個人手裡的就行了。”
說這話安東坐在凳子上似乎一天的疲憊讓他整個人都緊繃着,到我這才放鬆下來,眼神裡劃過一絲冷色。
“言魯升。”
“不可能吧?言魯升手裡言家的股權是他最後的籌碼了,他不能把籌碼賣給你的?”
我瞪着眼睛,安東卻是笑着,“這不是他想不想的事了,現在他們言家,白道沒人,黑-道也沒有,我想讓他讓出股權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我心裡一沉,看了看江心他們,安東沒有說下去。
而是換了另一個話題,“東南亞那邊來消息了,我的人逃出來了,他們說那個金三角王不只是控制金三角,其實整個東南亞都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至於阿舍和阿邦。”
他抿着嘴半晌沒說話,我卻懂了,“那你打算去東南亞嗎?”
“我只要動一下,立馬就得被他們盯住,喬裝也不行,所以我只能光明正大的去,必須找到奇多塵,你上次給我的資料我已經找人調查了,有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在手機裡找了照片給我看,阿西在一邊湊過來驚奇的,“這不是那個人大明星奇諾嗎?都姓奇,不會是有關係吧?父子?”
安東搖頭,“奇多塵的資料裡,他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可沒顯示這個奇諾是他的兒子,這是要進一步調查。”
我轉轉眼睛心思活絡了幾分,“這事交給我吧。”
安東點頭,“不急,我的人已經在設法就節目組了,只要給錢,相信對方很快就放人了。”
我這幾天旁敲側擊什麼時候能出院。
一方面我想趕緊找到那個下毒的人,另一方面,我想有必要去吾生家鄉一趟,請吾生的師父出山,平哥這麼樣一直不醒也不是辦法。
我從來不是那種只會哭哭啼啼認命的人,我必須要把我能使得招數全都過一遍才甘心,平哥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必須醒過來,我已經具體問了吾生情況,雖然翻山越嶺,可是我覺得有必要去一次。
想到此,我就開始吵吵要出院了,只是醫生不讓,江心也不讓。回來我抓着吾生地手臂求了他半天,他在三和江心保證才讓我偷溜出醫院,讓江心躺在病牀上裝我。
說到做到,半夜我和吾生就偷溜出去了,裹了一件大衣,沒想到這天還冷起來了。
吾生在後面擔憂的問我,“嬌爺,你這麼晚出來要幹嘛啊?其實要是和醫院好好商量一下,你明天再出院也行吧。”
“你以爲醫院喜歡讓你住那啊,那些醫生可都是安少打過招呼的,他巴不得我消停一下在那好好呆着呢。”
吾生一愣,我對他揮揮手,“哎呀,說了你也不明白,這叫什麼男人的佔有慾吧。”
“佔有慾?”
我一邊走一邊跟他不耐煩的解釋着,“就是你喜歡一個人,就總想把他當成一個物件擺在那,什麼時候都看一看,不想他逃脫你的掌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