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把她帶到自己車裡。
喬淼甩都甩不掉,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倒黴,走了一個容修燁,來了個容修謹,到底想幹什麼?
“握疼了吧?”他看着後座的喬淼問,喬淼揉着手腕。沒有吭聲,看着車窗外。
“早上車不就不用吃這疼了?”他又說。
“容修謹,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跟你的關係沒有好到同做一輛車的份上,不管是站在容修燁還是我自己的角度,都沒有!”喬淼說得很冷靜,她不喜歡容修謹這個人,昨天晚上在房間裡,他的模樣跟白天,是兩個樣子。
也就是,白天他隱藏了真實的自己。
“怎麼沒有關係呢?你是我弟弟的媳婦啊。”
“到底你們有沒有把他當你的弟弟,只有你們自己清楚。”一句你們,顯然是指的容修謹跟賀潔月。
容修謹愣了愣,隨即卻笑了。“所以,昨天晚上你還是聽到了些什麼。”
喬淼沒有回答,但態度顯而易見。
車子突然飛快的開了起來,喬淼緊握住車門的扶手,這速度突然之間像漂移,前頭男人的話變得有些陰冷,“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我弟弟的老婆。你說,我要如何抉擇?”
話雖然在問,但車子的速度明明告訴着喬淼,他選擇的是前者。
也是,自己就是他一個無關痕癢的人物!
想到這裡。喬淼十分平靜的說了一句。“我死了,修燁會替我報仇的。”
車子速度慢了下來,喬淼一直看着車窗外,所以沒有注意到容修謹用複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我母親的事,你不要插手。”
問題是,她有能力插手嗎?
“我覺得你最好管教一下她,她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這麼狠毒。將來遭報應的是她身邊的人。”喬淼冷清的說。
容修謹卻笑着問,“你是在關心我嗎?”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喬淼看到前面有個公交車門,“在那裡停車。”
“雲兮在那裡等我。”
差點忘記了,這個男人跟季雲兮是哥們!季雲兮的性子跟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真不明白怎麼相處來的。
“是他讓我來接你的。”
“在那裡放我下車,我會親自打電話跟他說。”
喬淼的話,容修謹罔若未聞!
果然是一樣,連這個選擇性耳聾都是一樣的!喬淼當下就做了個非常危險的舉動,以至於車子不得不停下。
容修謹氣惱的說,“你有病是不是?”
“我要的只是結果。”下車,就是她要的結果!
容修謹多看了她幾眼,掛檔離開。
今天公司的事,多少有些蹊蹺,四千萬說不要就不要?喬淼想起來,還是覺得容修燁在幫他。
所以,打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一直在響,卻一直沒有人接聽,最後,喬淼放棄了,站在窗戶旁邊,望着黑暗的夜空,黑壓壓的,星星,月亮都不見了,就像她的心,空得讓人發虛。
手機震動着,唐谷雪拿過來看了一下,是喬淼打來的電話,按到靜音,屏幕一直在亮,暗下來後,她進去,把那通未接來電給刪除了。
小心翼翼放回原位,閉上了眼睛。
淼淼,不要怪我,我太愛他了,愛得並不比你少,對不起,她心裡喃了一句。
容修燁進病房第一件事就拿手機,翻開,裡面什麼都沒有,眸光微微一暗,把東西放在桌上,“sherry,東西帶來了。”
唐谷雪幽幽轉過身,看了他一眼,然後視線就落在旁邊的畫框上,那是一副水墨畫,在她滿18歲那年,叫日本一位大師畫的,很抽像,人似三分,神似三分。
那個時候,多美好啊。
他牽着她的手,走遍日本大街小巷,會陪着她做各種無聊的事,陪着她去做各種冒險的舉動,她在人潮最擁擠的大街上去親他,雖然只親到了他的下巴,他會拍拍她的手,眼神裡全是寵溺。
她以爲他丟了這副畫。
卻沒有想到,他真的保存了。
可是,卻不是掛在他房間最顯示的位置,一擡頭就能看到的位置,她跟他視頻的時候,就看到過在哪個位置,可是那天去,那裡已經空蕩蕩。
“你還記得畫這張畫時,你說了什麼嗎?”
事情太多,容修燁根本不會記得自己說過了什麼。
唐谷雪低聲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說,“在意的時候,謊言是那麼的美好,可是不在意的時候,那些話就成了刀尖,一遍一遍的颳着心。阿燁,你心裡只有淼淼是嗎?”
容修燁皺緊着眉頭。
“你現在不舒服,另胡思亂想。”
“我也不想亂想,可是我覺得好累啊,阿燁,我好累啊,我跳進水裡的那一刻,腦子裡全是跟你的美好,那一年,第一次見到你,我七歲……”
這時,電話嗡嗡的振動起來,容修燁看了眼號碼,當着唐谷雪的面接下,“是我。”
“你先處理,我馬上過去。”
接着,掛了電話。
“簡易的電話。”
“那你去忙吧,我媽馬上也要過來了。”唐谷雪毫無力氣的說了句,接着就閉上了眼睛,容修燁低嘆了口氣。
接着出了病房。
唐谷雪看着那副畫,心越來越寒,最後起牀端起,就往地上狠狠的一擲。
玻璃碎了,她從裡面抽出那紙張,看了幾秒後,撕成了個粉碎。
容修燁一離開醫院,就驅車去了鳳寧路。
喬淼準備睡覺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肖小卉的電話,接起,就聽到那邊聲音很嘈雜。
“小卉!”
“水水,你有空嗎?我在上上酒吧。”
掛了電話,喬淼換了套衣服下樓,call了輛出租車去了上上酒吧,這個酒吧沒有夜色那麼亂,也沒有那種跳舞的臺。
一進門,就看到小卉坐在吧檯位置那裡,旁邊已經放倒了好多酒瓶,雖然說不喜歡,不在意,可實際呢?
一起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蘇景棟挺好的,喬淼覺得,但她不是當事人,感情的事,永遠只有兩人當事人才清楚。
“怎麼喝了那麼多?”
看到是喬淼,肖小卉直接抱住了她,然後就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的那種,喬淼聽着聽心揪在了一起。
即使表面裝得在大方又怎麼樣,還不是受得深入骨髓。
她沒有說話,輕拍着肖小卉的背,自己心裡也一片苦澀。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肖小卉大聲罵着,雖然旁邊的男人聽着臉色很不好看,可是看那哭的樣子,都沒有上前說話。
倒是喬淼有些尷尬。
她沒有問出了什麼事,陪着小卉淺喝了兩杯,就要帶她回家。
肖小卉已經站都站不穩,是喬淼扶着出了酒吧,好在,也不是很重的人,扶着坐上出租車,報了鳳寧路的地址。
她有想過找蘇景棟來的,可是看到剛纔肖小卉的傷心樣,喬淼沒有打那通電話。
路上,肖小卉還是說着胡言亂語,罵着蘇景棟不是人!罵着男人不是好東西什麼的,喬淼看着司機大哥的臉都黑了!
又解釋說她喝醉了。
車子等紅燈的時候,旁邊馬路的石椅上那抹身影有些熟悉,是前些日子送自己肉團的人,勒如月。
好像,也在那裡哭。
今天晚上是怎麼了?
這個時候點可不早了,喬淼讓司機等一下,又把勒如月帶上了車。
唉,一下子喬淼感覺自己家裡像收難所了!
肖小卉一刻都不歇停啊,回到家就吐,吐完後發酒瘋,唱歌,又哭,又笑的,差點要被鄰居給投訴了。
等折騰她睡着了,已經快三點了。
勒如月坐在沙發上發呆,臉色很不好,肉團在她腳邊蹭啊蹭的,都沒有迴應。
可憐的肉團……
“你沒事吧。”喬淼遞了杯水,勒如月穿着並不普通,年紀看起來喬淼長二歲,可是,眉宇之間,卻全蒼傷。
“你說,男人是不是隻可以共富貴,不能共患難?”勒如月望着喬淼,突然問了一句。
如果真的不能,那隻能說明那個男人有問題。
“我愛他啊,整整十年,現在,他說要跟我離婚。”勒如月繼續說。
十年,又是十年……喬淼的心突的就抽了一下,爲什麼都是女人愛得比男人深,比男人專情,深情。
而男人呢?不管是六十,還是四十,二十,喜歡的女人永遠都是18歲的少女。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勒如月低喃,重複着這幾個字。
是啊,誰又甘心呢?喬淼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有何用。
有了緣,有了份,卻也抵不過這油鹽柴米,最後,到底是時間磨去了當初的愛,還是愛被這些生活鎖事給打破了。
誰都不知道。
誰都想一世一雙人,誰都不想半途換人,也僅僅只是想,沒有去做罷了。
“勒小姐,去休息吧,醒來,也許什麼事都沒有了。”
“叫我如月吧。”
兩人因爲這樣而熟絡了起來。
喬淼剛房間,門就被敲響,而且動作很大,打開門,蘇景棟瘋一般的衝了進來,喬淼張了張嘴,就看到門口慢悠悠走進的男人。
容修燁。
“手機怎麼關機了?”
他可是打了一整夜,上次的鑰匙意外落在這裡,根本沒有,在樓下等了好久,才碰到一個開防盜鎖的,纔跟了上來。
蘇景棟也是查到肖小卉被喬淼帶走來,跟來的。
“可能沒電了吧。”喬淼低聲說了句,家裡三個女人,容修燁都愣了下,在他印象裡,喬淼根本不認識坐在那裡的那個女人。
聞律師的妻子,勒如月。
勒如月看到容修燁,微微一頓,早些天去聞卿事務所的時候,被聞卿推開的時候,被容修燁跟另一個男人看到。
還被攙扶起來。
裡面房間,蘇景棟目光復雜的望着睡着的肖小卉,兩個鬧騰了那麼久,她一直說要分手,要不是他強行不願意,可能,她早就走了。
今天氣不過,然後答應了自己父親的事,去跟樑家小姐相親了!
肖小卉肯定是知道了,所以。。現在才躺在這裡。
蘇景棟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整天就說分手,分手,分手。
誰都會煩。
“要不,留她在這裡睡吧。”喬淼進來說了一句,蘇景棟搖了搖頭,“沒有她,我怕我睡不着。”
喬淼只得找了個毛毯給他,卷着人就抱走了。
沒有她,睡不着……這是習慣,還是愛?
勒如月衝着容修燁點了點頭,“謝謝。”
“不是我要扶你的,是鬱總。”容修燁極淡的回了句,用眼神示意了下門口,大有意思,“你還留着幹什麼?”
勒如月不知道他跟喬淼的關係,依舊坐在那,這時蘇景棟已經抱着肖小卉出來了,沉着臉,直接出了門。
“如月,你先去休息吧。”
喬淼扶着勒如月回了房間,房間門一關上,她就開口,“蘇總已經把人帶走了,你應該也可以回去了吧。”
“我是來找你的。”
“什麼事。”
“別跟容修謹走得太近。”容修燁沉着聲音說道,喬淼想到容修謹嘴角那個拳頭印。
輕輕一笑,“我知道了。”
“還有季雲兮!”容修燁又補充。
喬淼皺起了眉頭,“我跟誰交朋友是我的事,不用你刻意來提醒,誰該交,誰不該交!”
容修燁挰了挰眉頭,在旁邊沙發上坐下,“嗯,我知道你有主見,我只是提醒一下。”
那是提醒嗎?容修燁的口吻已經軟了下來,喬淼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看着他眼裡的紅色血絲,知道自己不該心軟,卻還是拿了條毯子給他,然後帶着肉團進了房間。
肉團扭着屁股晃啊晃的,像在跟他炫耀般,容修燁心裡氣得牙癢癢。亞雙大才。
可是,他還是留下來。
在醫院,他周身不自在,這種感覺很奇怪,也很不舒服,看着唐谷雪的樣子,他除了內疚之外,感覺不到其它。
可在喬淼這裡,他卻莫名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