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有看到大家的目光似的,容修謹握着芯安的手緊了緊,面帶微笑的站在那,剛要開始介紹芯安,一個枕頭重重的砸在了容修謹身上。
隨着而來的是賀潔月有些冷厲的聲音,“你滾出去”
“媽”容修謹彎了下脣角。一個字透着幾分撒嬌的味道,坐在那的賀潔月卻莫名的紅了眼框,四年了,整整四年啊,容修謹在這四年裡,第一次叫她,她的內心無比酸楚。
可是,看到倆人緊緊相握的手,她就氣得不行別人說就好了,沒有想到他真的還把喬淼帶到家裡來,是想要告訴大家她的兒子要娶自己弟弟不要的女人嗎
以往對容修謹有多大的期望,現在就有多大的失望現實,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扇得她五臟六腑都是疼的。
“逆子,逆子”容子令手往桌上一拍。站了起來,敦厚冷厲的聲音還有他那張冷硬透着威嚴的臉,讓芯安想到了容修燁,容修謹其實長得並不像容子令,反而是容修燁遺傳了容子令的冷硬。
“爸,她是夏芯安。”容修謹似乎沒有看到容子令臉上的憤努般,把芯安介紹了出來,眼神柔和的看了眼旁邊的夏芯安,臉上是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爺爺,伯父,伯母,您們好。”芯安淺淺一笑。
就有那麼快,容子令又像她第一次來容家那般,已經抓起了旁邊菸灰缸,直接丟了過來,容修謹沒有去躲開。甚至可以是說迎面去接受,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額頭。
瞬間,紅色的血就流了下來。
芯安心一顫,拿出手絹就去擦,眼裡的緊張很明顯,容修謹望着心頭一暖,額頭的頭疼都似乎沒有那麼痛了,“芯安,我沒事。”
“你是不是要把我們大家氣死才善罷甘休”容子令手指着容修謹,聲音都在顫抖。
都已經這樣了,沒有半點認錯,當着長輩的面就這樣跟這個長得跟喬淼一模一樣的含情脈脈。
雖然說是兩個人,一個姓夏。一個姓夏,可是,兩人長得一樣畢竟擺在那裡,落在別人眼裡成了什麼他容修謹可以不在乎名聲,可是容家在乎。
容家還有容氏,容氏那麼多的員工,整個北城的人都等着看容家的笑話。
容子令真的恨不把一巴掌扇死這個兒子,就當沒有了踏進容家大門那一刻開始,容家就是一個笑話,兄弟二人都爭着娶一個女人
“爸,她是夏芯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已經去夏家打探過消息。不是嗎”容修謹淡淡的回答道,看着容子令的目光沒有溫度,芯安手上的手絹都抹得全是紅色的血,他握着她的手,“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你看流了那麼多的血。”
“有你在,我不疼。”容修謹笑着說,滿是安慰的話語,溫柔的神色,讓芯安的心裡多少有些動容的,這些年,他爲自己做了那麼多,現在又爲了維護自己
第一次站在這裡的時候,容子令也是拎着菸灰缸就甩了過來,那個時候。她幾乎毫無任何時間去想,身體已經率先做出了準備,替容修燁擋了下來。
那是因爲愛啊
現在,容修謹表現的就跟當初的她一樣,芯安反握住容修謹的手,站在他身邊,看着容子令,眼裡是冷漠,是疏遠
“伯父,我知道因爲我長得像極了你們的一位故人,所以大家都對我有非議,這種事,芯安心裡也是不想的,但事已至此,還請長輩同意我跟修謹的事。”
不畏不亢的姿態,話裡透着她跟容修謹已私定終身的意思,賀潔月吸了吸鼻子,兒子回來跟她過生日,她已經很高興了,至於這個夏芯安的事,就等過了今天之後再說吧。
進容家容易,可是要做好媳婦的角色,可是得由她說了算,現在容修謹沒有容氏的繼承權,在容子令跟容文耀這裡已經徹底沒了好的印象,她呆在容家也沒有什麼意思,打算明天就搬去跟兒子住。
“劉媽,開飯吧。”賀潔月啞着聲音喚了一句,那邊的傭人位已經開始上菜,上湯,芯安一直沒有去看容修燁臉上的神色到底是怎麼樣,可是卻能清楚感覺到他的視線,很冷漠,透着壓抑的冷漠。
“阿謹,去樓上包紮一下吧。”即使再多的不滿,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賀潔月低聲說道,容修謹嗯了聲,拉着芯安就往樓上走去。
“我去拿醫藥箱。”讓芯安呆在房間裡,容修謹轉身又走了出去,他也感覺到了,容修燁看芯安的目光,許是出於男人本能,他不想芯安出現在這個弟弟面前。
十六年的感情,四年時間怎麼抵得過
即使傷害再深,當初的情深卻也真實而自己容修謹心頭莫名的有些煩燥,無奈。
從傭人手裡接過醫藥箱又回了房間,芯安正站在房間窗戶的位置看着外面的風景,她記得,容修燁的房間就在這個房間右邊第二間。
過往的記憶肆無忌憚的涌入腦海裡,那一夜,她在他的房間醒來,全身青青紫紫的痕跡,滿室都是旑旎的味道;那一夜,她被他擁在懷裡,她聽着他的心跳聲,一夜未眠;那一夜,她意外聽到賀潔月的電話
心亂如麻。
控制不住的心亂如麻。
肩上一突然一沉,她反映過來的時候,容修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下,他的手自然而然的環在她的腰間,耳畔貼着他的臉,溫熱的,滾燙的,芯安感覺到自己身體變得僵硬。
“風景好不好”耳邊他低沉的話語傳來
芯安扯着脣角,笑得有些僵硬,“有錢人家的風景哪有不好的”
聽了她的話,容修謹甚是愉悅的笑了起來,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耳垂內,白皙敦厚的,上面有個耳洞,但並沒有帶任何飾品,他發現芯安很不喜歡往身上戴裝飾品,不管是貴重,還是便宜的,都不喜歡帶。
突然他的舌尖舔着她的耳廓,芯安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整個身體都顫了顫,整個人往下縮去,“修謹,別這樣。”
僵硬,透着抗拒的聲音讓容修謹的眸光暗了暗。
剛纔,她眼裡的擔心,他以爲她已經接受了自己,可是這個舉動卻清楚的表現,她沒有。
心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望着她的耳機,容修謹卻突然的不想放手了,落在她腰上的緊了緊,接着就把她抱了起一,芯安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裡。
把她放在牀上,他就壓了上來,雙手跟雙腿都在她身側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容修謹望着臉色越來越白的芯安,甚至還能感覺到她輕顫的身體。
這些自然而然的身體反映,她還在抗拒。
“芯安,芯安,芯安”他薄脣低喃她的名字,兩個字像纏綿在舌尖,他望着她的目光炙熱。
芯安想努力恢復鎮定,死死抓住牀單的雙手卻出賣了她真實情緒,“修謹,伯母他們在等我們。”
“芯安,芯安你說,爲什麼你早遇上的不是我”容修謹低頭在她額頭吻了吻,芯安卻因爲他句話而戳到了痛處。
十歲一歲,一眼萬年在她喬淼的心裡從此就住着容修燁,即使,她現在接受了這個男人的好,接受了這個男人的求婚,想着跟他未來一起生活,可是容修燁這三個字就在她心底蠢蠢欲動。
她知道自己下賤,知道自己不知好歹,發生了那麼多事,受了那麼多傷害,卻還是會想起他,即使他給的回憶裡,除了痛,還是痛。
她很不願意這樣,卻又無能爲力,別人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接受一段新的戀情,她嘗試了,愛不上,她要怎麼辦
張愛玲說,通往女人心的路是y道。
是不是,只要跟他再次一次,或者多次,她就會愛上這個男人
芯安望着容修謹噙着笑意的黑眸,裡面有抹悲涼的花正慢慢的盛開着,抓着牀單的手突然之間放開,攀上了他的脖子,仰着頭就吻了上去。
容修謹有些意外,這種意外僅僅只維持了一秒,她的舌就撬開他的牙關,舉動絲毫不掩飾她想要幹什麼,整顆心都是雀躍的,容修謹心裡在笑。
她的手落在他身前時,多少有些猶豫,可容修謹卻不願意她已經決定的事再次猶豫下去,大手隔着衣物流連起來
“芯安,芯安,謝謝你。”他低喃,脣落在了她的頸脖
腦子突的轟了一下,突然把他推開,突然而置的舉動,把猝不及防的容修謹推向一邊,芯安跌跌撞撞的下了牀,一臉狼狽跟蒼白,靠在窗戶的玻璃上,搖着頭,一直重複着,對不起,對不起。
她真的還接受不了,再給她一點時間,再給她一點時間。
耳邊突然清楚的聽到聲嗤笑的聲音,芯安望着容修謹,可是他除了回望着自己外,根本沒有發出剛纔那個聲音,那是
容修燁。
芯安僵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站的位置是窗戶,而外面
“芯安,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很不道德柳下惠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容修謹有些無奈的語氣,芯安一撇就看到了他某個位置。
“對不起,修謹。”
“你先下樓,我等下下去。”
芯安急忙點頭,稍稍的整理了下自己,匆匆的拉開了房間門,就如身後有什麼兇猛動物似的,望着她倉慌離開的背影,容修謹眸光暗了暗,低聲嘆了口氣。
是不是,他太過急了
發現最近這個想要她的念頭開始控制不住了,許是很久沒有碰女人的緣故吧,再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自己
轉身到了旁邊的浴室
芯安剛出來房間,就被突然擋在面前的人影給嚇了一跳,剛要說話,他的手已經捂在了她的嘴上,整個人強行被帶到了旁邊的書房。
“你想讓大家都知道的話,你再叫大聲點。”容修燁捂着她的脣,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
芯安瞪大圓目,瞪着他。
容修燁很滿意她的反映,反手把門給關上,並嘀嗒一聲上了鎖,芯安趁着他放緩的片刻,張嘴就咬在了他的手掌上,有多大力,她不知道。
總之,狠下了心。
直到他另一隻手直接伸在了她的大腿上,她才放開他,望着手掌邊緣上那排深深的牙齒印,芯安笑了笑,“自作自受。”
“喬淼,你玩夠了嗎”
芯安望着他,並沒有說話。
“你跟他一起,是想要報復是不是你恨我當初那般對你,不顧你生死是不是”容修燁雙手握着她的雙肩問道,聲音裡多了幾分焦急。
芯安皺了下眉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剛纔我都看到了,你不愛他,你不是夏芯安,你是喬淼。”容修燁十分籌定的口吻,怎麼說他都好,下流,卑鄙,他什麼都不在意,他就是控
控制不住想要知道倆人在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卻沒有想到,看到的是芯安推開容修謹的畫面。
還有她低喃着對不起
爲什麼會說對不起如果真的相愛,這種事不是情投意合嗎她的反映過來激烈,那種抗拒明顯就是接受不了。
“我不知道哪裡讓容總誤會我是你的前妻,但很抱歉,我不是她,你說的話我也聽不懂,不管你說什麼,你做什麼,我是夏芯安,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芯安說完,轉身要去開門,手卻驀地被他抓住,整個人被他推到旁邊的牆上。
雙手被他鉗制着壓過頭頂,他望着她說,“不管我做什麼是吧那好,不管你是喬淼或者是夏芯安,我現在就在這裡要了你”
口吻裡透着幾分冷厲,芯安望着他冷冷的笑了一下,說出的話更是絕情,“你要想承擔強j的罪名,我無話可話。”
說完,冷冷的盯着她。
容修燁已經把皮帶給扯開,一雙眼睛染上了嗜血的危險,芯安說的話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她,管她是喬淼還是夏芯安
只要得到了,他就能分辨。
看着他的舉動,還真的是那麼回事,芯安的心越來越沉,“容修燁,我會報警的我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我不怕,你不怕”他拉上她的褲子,握着她的大腿環在自己腰上,千均一發的時候,他感覺到手上的肌膚有異樣。
芯安看着他的目光冷如結霜
她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已經無恥到了這個地步她是夏芯安啊,不是喬淼,他卻選擇強行要她,他衣冠楚楚,身上的衣服沒有任何的凌亂。
而她呢腿被他握着環在他的腰上,即使沒有進去,可卻已經清楚感覺到他的需求。
“這是”
大腿上那痕跡,高高低低在他指尖非常不舒服,他低頭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自己手握的位置滿是獰猙的傷疤,這種傷疤,是火燒的。
容修燁胸口微微一滯,所有的需求都沒了,擡頭看芯安的時候,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臉上
把自己整理好,芯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開鎖出了書房
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一家人坐在餐廳裡,芯安坐在容修謹身邊,他額頭的位置已經被包紮好,樣子有些醜,還真的像出自芯安之手,他洗了澡,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禮物容修謹給的賀潔月,說是芯安挑的,賀潔月多看了芯安幾眼,眼裡的目光看不透。
容子令看着是越來越氣,最生氣的是賀潔月的態度,他以爲,賀潔月會把兩人帶來的東西丟出去,然後趕走兩人這樣他也可以自然而然的跟容修謹斷絕父子關係,這種丟人丟到家的兒子,不要也罷從小到大就沒有聽過他的話,就是廢了那副好皮囊。
他沒有想到的是,賀潔月到最後關頭竟然沒有那樣做,現在還笑着把禮物給接了下來,這口氣壓在他的胸口,很不舒服,一張臉就像鍋底刷了層黑炭,黑得可怕。以共撲技。
容修燁像是安份了很多,坐在容文耀,也就是容修謹的另一邊,整個飯程間,都非常的安靜,靜到容修謹有些疑惑。
轉頭看向芯安,卻見她淺笑的迴應賀潔月的視線。
容文耀像事外人,心裡卻像明鏡似的,吃過飯,在容修謹牽着芯安的手要離開的時候,容文耀終於開口了,“芯安啊,跟爺爺來一下後院,爺爺有話跟你說。”
“爺爺,芯安第一次來家裡,你就要說教,這樣不好吧。”容修謹笑着回答,想要替芯安解圍,他也知道爺爺當初對喬淼好,如果芯安一時心軟,露了馬腳,老人家怎麼可以同意她嫁給自己的另一個孫子
容修謹不得不謹慎。
“你在這等着”容文耀沒有好臉色的一喝,芯安對着容修謹給了個沒事的眼神,跟着老爺子往後院走去。
四年過去了,爺爺老了,以前筆直的身軀現在佝僂了起來,滿頭的白髮,柱着柺杖走在芯安前面,她莫名的心一酸,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如果不是她,奶奶也活得好好的,最後會隨着老了自然而然的離開這個世界,而不是死的時候,受着那種痛苦想到這裡,芯安的心狠了狠。
她對賈巧琪太善良了
“小淼啊”一到後院,容文耀一開口,就是叫着她以前的名字,她就算想解釋自己是夏芯安,可是,老人家那種銳利的眼神,一眼就能望穿她心中所想。
“夏芯安死了,是不是”
“當初發生了那麼多事,這不怪你爺爺不怪你,該珍惜的人,不懂得珍惜,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容文耀複雜的話,芯安聽得不是很懂,也不明白,爺爺想表達什麼出來。
“也許,你這一生就讓我兩個孫子給害了,芯安啊,這些年苦了你了,苦了那個孩子了。”容文耀剛說完,芯安的就僵在了那裡。
他竟然連小蘑菇都知道。
“他的眼睛像他,我很高興,有生之年,知道有個那麼可愛的曾孫。”容文耀邊說,邊從旁邊抽屜裡拿出個信封,拆出來,是幾張照片。
是小蘑菇的照片那時候,還在法國,她帶着小蘑菇去公園裡遊玩的照片。
照片有些泛舊,顯然老人家時常拿出來看,芯安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眼睛也乾乾澀澀的,有些難受,一張口,聲音卻是哽得不
行。
“爺爺。”
“是爺爺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吃了那麼多苦,爺爺老了,終究鬥不過年輕人,芯安啊,如果將來,修燁他知道自己錯了,他想回到你身邊,你會給他那個機會嗎”容文耀走近,牽着芯安的手讓她在自己旁邊坐下。
像在回憶過往般,容文耀的臉色變得無比蒼老,“從小,他就是不被期待的那個,他母親懷着他的時候,就想過去醫院拿掉,都已經到了醫院了,是我,是我不捨得這個容家的血脈啊。”
“出生後,他的母親從來沒有哺乳過他,甚至想過把他從住的九樓丟下來,也是我派的人過去及時,這場悲劇纔沒有發生,我跟他奶奶從來沒有這麼心疼過這個孩子,比起修謹,修燁他真的讓我們兩個老人都動容。他奶奶後來以她母親有產後抑鬱抱養在別的地方,後來不久,他的母親就死了。”
容文耀說在這裡,頓了一下,看着芯安,“芯安,你知道那個時候,修燁的反映是什麼嗎”
芯安搖了搖頭,她想像不到,可卻聽着爺爺的這些話,心隱隱作痛。
“他說,他會報仇的。”容文耀手指悄悄擦去眼角的的淚水。
“後來,我才查到,潔月一直不甘心,在子令拿過去給他母親的一些補品裡添加了一些有害的物質,日積月累的,身體就跨了,最後就那樣離開了人世。”
這個世上,就是有那麼多心思歹毒的人,即使你從來就沒有過這種害人的念頭,可別人卻日日夜夜想着置你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