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安回到位置上,季雲兮已經夾了些許菜在她碗裡,魚肉白白嫩嫩的,甚至還看不到上面的魚刺,她的心微微扯了一下,“雲兮。我不能吃魚。”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最愛的魚成了最傷她的東西,在監獄裡的有一次,她吃了魚,全身過敏,那個時候,她懷孕二月估計二月有餘,癢了一個晚上,忍到第二天,她才告訴獄警,那獄警倒是好人,像是對她十分照顧,給她叫來醫生。她求着隱瞞懷孕的事實,卻不知道怎麼的走漏了風聲,許是懷孕可以保釋出獄,很多人對她看不順眼。
推倒,伴腿,等等小意外就開始不間斷的發生在她身邊,像有無數雙手,在拉着她入一個深淵似的。
季雲兮一愣。“魚的營養價值那麼高,不吃真是可惜了。”
芯安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可惜,“是我沒有福份享受罷了。”
雖然她不能吃魚,但季雲兮很是照顧她。猴頭菇端上來後。夾了很多在她的碗裡,很細心,很體貼,也很溫柔,一舉一動都透着他對自己的關心,芯安不是感受不到,可季雲兮對她表現得越好,她就越覺得不值得。
自己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他付出感情。她不可能跟季雲兮在一起,即使跟容修謹在一起,那也只是她的軀殼。
她的心,早就沒有了。
在那場大火裡,燒去了。
“謝謝,你也多吃點。”芯安回以一笑,也幫着季雲兮夾了一些菜,用餐基本還算愉快,她的胃口很小,只吃了一小碗的飯。
季雲兮看着都心疼。
不遠處,唐谷雪坐在經常訂下的位置上,一擡眼,就能看到這邊芯安跟季雲兮一舉一動,她摸着發疼的臉,一隻手緊緊握成拳頭,胸口處像壓着火似的,隨時都要燃燒起來。
她喜歡的菜剛端上來,她卻一筷子都沒有動一下,掀了掀眼皮看着芯安吃得一臉坦蕩蕩,唐谷雪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可惡,明明是她勾引容修燁的,結果倒是來甩了自己一巴掌。
突然站了起來,氣沖沖的離開了食府,人影一閃過,芯安擡眸望去,就看到唐谷雪氣沖沖離開的背影。
“這次回來,有計劃嗎?”季雲兮淡笑的問,芯安輕抿了一口茶,她沒有計劃,但她要攪得唐谷雪日夜不眠,心神不安。
“我回來,只想好好的掙錢養我的小蘑菇。”芯安笑着回答,只有想到那顆蘑菇時,她的眼裡,纔有真正的笑意。
唐谷雪車子纔開一個咱口,心頭越想越氣,這幾年,誰不是把她捧在手心裡的?父母生怕她有什麼意外,容修燁除了工作不忙的時候,也是一直陪着她,雖然這個不忙,也是一個星期僅有一晚上而已。
但,她也是他除了工作外唯一在乎的人啊。
爲什麼,他在國外,會跟剛纔那個女人混在一起?
這些時間,賈巧琪都已經開始在選日子了,安排兩人訂婚,說她也不小了,而容修燁更是不小了,再等下去就成高齡產婦了。
現在,他卻出軌了。
那個出軌的女人剛纔像正室似的,甩上自己一巴掌!越想,越氣憤,唐谷雪撥通了容修燁的電話。
那邊的聲音有些慵懶,像剛睡醒,“怎麼了?”
“阿燁,你有別的女人了嗎?”唐谷雪沒有隱瞞,直接開口詢問,隱約,她似乎聽到了低嘆的聲音。
“別胡思亂想。”
“阿燁,她都已經找上門來了,你還讓我別思胡亂想?”唐谷雪一聽那話,心頭的委屈就更濃,要不是別人找上門來,她又怎麼可能胡思亂想。
“找上門來”容修燁愣了愣,努力想了想,身邊這幾年根本連個異性都沒有,挰了挰眉心,唐谷雪有時候的無理取鬧讓他頭疼不已。
突的,腦海裡就浮現在喬淼的樣子,她的不聞不問,就靜靜的呆在他身邊,其實,蠻好的。
心突然之間就像捲入漩渦,一沉到底,那個已逝的人啊。
“阿燁,我爲了你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你口口聲聲說會娶我,現在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的世界裡,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見電話那邊沒有迴應,唐谷雪頓時就按捺不住,聲撕力竭的控訴起來。
嗚咽的聲音傳到太平洋的另一端,那邊的人依舊是淡淡的,“sherry,你若這樣想,那就分手吧。”
唐谷雪腦子因爲這句突然而來的話,轟的一聲,徹底給震驚了,握着手機的手都在顫抖,還想說什麼,那邊卻傳來電話嘟嘟聲的忙音。
她的心,瞬間狠狠的擰在了一塊。
他剛纔說什麼?他說分手?
青梅竹馬的感情,一句分手就可以瞭解的嗎?唐谷雪覺得容修燁是開玩笑的,一定是開玩笑的。
容修燁扶額坐在牀頭,外面的天空慢慢的明亮起來,這一整夜,整整一夜,他幾乎都未入眠,一閉上眼,腦子裡就是在酒吧裡那個女人的紅脣。
她的脣貼在他的脣上時,即使充滿意菸酒的味道,可是他卻感覺到了熟悉的柔軟,像極了,那個人。
或者是因這這點,這一整夜,那張紅脣,突然出現在了那個雨天,他擁着唐谷雪,她坐在地上,一直重複着那句話。
此生不復相見。
手機這個時候再響起,他剛格丟棄到一邊,卻看到是何言之的電話,何言之,三年前成爲他的助理,一切外在事處都由他負責,而內在事務,則一直由簡易處理。
兩人,相當於他的左右臂。
容氏,經過了四年,成爲汽車行業配件巨首,遙遙領先於其它公司,全國各地都是它的子公司。
而容修燁,卻已是北城人心中津津樂道的黃金單身漢一名,對於他身邊的女人,報刊雜誌上幾乎沒有任何的消息。
“容總,那個女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查不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何言之在電話那端說道。
容修燁一離開酒吧,就覺得事情有蹊蹺,所以,讓何言之着手去打探,結果,卻什麼也沒有查到。
很意外。
容修燁意外到覺得這是熟人。
四年過去了,喬淼就是他心中過不去一道坎。
“再仔細查。”容修燁冷着聲音命令,昨天晚上,就該撕下那張面具,好好瞧瞧,到底是誰。
“容總,查到點意外的消息,要不要……”
“說。”
“容修謹在法國。”
握着手機的手一緊,容修燁的眸光深不見底,容修謹,在那場意外大火後的三個月後,離開了北城。
跟賀潔月大吵一架,並當下宣誓,對於容氏,再也不會踏進一步!
賀潔月氣得扇了他一巴掌,讓他滾得遠遠的!後來,真的滾遠了,除了每年賀潔月生日的時候,容家會收到一個國際包裹外,他人,再也沒有出現過在北城。
容修謹,喬淼……,法國,女人。
容修燁腦子裡突然有什麼東西閃過,速度很快,他卻怎麼抓也抓不住。
“容總?”
“我知道了。”容修燁掛了電話,他沒有興趣去見容修謹,這種連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他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
有時候,他會想,那天他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就不會被容修謹帶走,那也不會有後來的事。
是不是,她就會活得好好的?
容修燁覺得自己的心生病了,只要一碰到喬淼的事,腦子運轉出來的想法都是莫名其妙。
唐谷雪氣沖沖的跑回家,賈巧琪正在收拾碗筷,看到女兒臉色不太好,當下就把手裡的東西給放下,“雪兒,出什麼事了?”
唐谷雪坐在沙發上,咬着脣沒有說話,賈巧琪再認真一看就看到了唐谷雪那張半腫漲的臉,當下聲音就拉尖了起來,“雪兒,你的臉怎麼回事?”
把她的臉捧着面對自己,賈巧琪看到的是手掌印,多大的力啊,纔打得這麼狠,“是誰,是誰打的你?”
賈巧琪獰猙着臉問道,一口牙都要咬碎,那副緊張,關心的樣子讓唐谷雪的臉色終於有了些動容,告訴着她的世界,除了容修燁,她還有父母。
她還有親情。
可是即使如此,她的心都癮癮作痛,耳邊還是容修燁的話,那就分手吧,怎麼要分手,怎麼能分手?她的世界只有他容修燁啊!
唐谷雪伸手就抱住了賈巧琪,哭了起來,眼淚從被打的臉頰滑下,疼得都發起抖來。
“雪兒,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別哭,你告訴媽,有媽在,誰都不能欺負你。”賈巧琪拍着唐谷雪的肩膀說道。
兩母女在客廳這一動靜讓書房裡看書的許明走了出來,把鼻樑上的老花鏡給拿了下來,“又出什麼事了?”
“能有什麼事?你女兒受委屈了,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安慰點就算了,整天呆在書房看那些破書,寫那些破字,你會不會當父親?”賈巧琪轉頭就把心頭的怨恨都發泄在了許明身上。
許明皺起了眉頭,而且那眉頭是越皺越緊,最後嘆了口氣,搖頭,出門的時候,像是漫不經心的提了句。
“巧琪,別人的命也是命,壞事做多了,晚上會睡不着的。”
當下,賈巧琪的臉色就大變,喝住了往外走的許明,“許明,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麼?”
“賈巧琪,我真是受夠你了!你就算疼許雪,你用得着那麼狠毒嗎?”許明也來了脾氣,這些年,他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明明做了壞事的人是他的枕邊人,但是做惡夢的那個人,卻是自己。
每次醒來,旁邊的賈巧琪都睡得無比沉,而他呢,只要一閉上眼,就是那場大火,在他腦海裡燒啊燒不盡。
“爸,媽,你們怎麼了?”唐谷雪一臉迷茫的問道。
賈巧琪微微一愣,語氣也柔軟了下來,“沒事,我更年期來了,跟你爸鬧鬧小嘴。”
許明站在門口的位置擡眼看了下天,壓得他要順不過氣來。
很快,消失在了門口。
賈巧琪很快拿來碎冰幫唐谷雪敷臉,看着她因爲疼痛一直在倒抽冷手,心裡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巴掌狠狠的還給那個人。
“媽,阿燁說要跟我分手。”
唐谷雪安靜片刻後,突然開口,她還是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她甚至覺得容修燁是跟她開玩笑的話。
可是,他怎麼會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
他比任何人都成熟,內斂,每一句話都是代表着他的決定,他說要分手,也是真的。
“雪兒,你別胡思亂想了,他怎麼可能會跟你分手,你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啊,而且媽日子都已經看好了,國慶節的時候結婚很好啊,修燁一直忙着事業,你要學會體諒,你雖然忘記了以前,但是,你要記住,你跟他這輩子是註定的。”賈巧琪收着東西,很平靜的口吻說道。
在她想來,她的女兒跟容修燁就是一對,誰也無法拆散的一對,那個唯一能拆散的人,已經化爲灰盡。
從唐谷雪醒來後,她就開枕無憂了。
女兒的幸福有着落了,以前所有的事都一笑抿恩仇了。
她現在就等着兩人結婚,然後等着有外孫,自己當外婆,好好享受晚年就好了。
“媽,我沒有胡思亂想,是阿燁親口跟我說的,他現在在法國,我打電話問他,爲什麼要揹着我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他不給我解釋就算了,直接說要分手。”唐谷雪說着說着,眼框又紅了,垂着頭,雙肩顫抖着低泣。
賈巧琪着實愣了好一會兒,才相信唐谷雪說得不是假話。
“他有了別的女人?”下意識的反問,這幾年,他的身邊除了唐谷雪外,根本沒有任何異性。
唐谷雪就知道母親不會相信,馬上從自己包裡把在金府那裡芯安丟給她的照片拿了出來。
賈巧琪拿着照片,照片裡兩人的姿勢跟舉動很曖昧,可是,這個女人的背影總覺得有些熟悉。
這面具,是故意戴上的?
喬淼……,腦子裡突然涌出這個名字,賈巧琪的臉色都變了!怎麼會,怎麼會,喬淼怎麼可能還活着?那場大火,那具屍體就是她啊!
不會的,這個人,只是背影像罷了!她親自確認過,那具屍體就是喬淼!
“媽,你臉色怎麼那麼白?”唐谷雪見有異樣,疑惑的問了句,賈巧琪暗暗呼了口氣,“我沒事。”
“媽,這個女人我總感覺我好熟悉,可是,我總是想不起來她是誰。”唐谷雪搖着腦袋一副很懊惱的模樣。
賈巧琪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聲音有些焦急,“雪兒,想不起來的東西就不要去想,你記住,你是媽媽的寶貝,無論如何,媽媽都是不會讓你吃苦的。”
過往的事太多了,太多欺騙,太多傷害,賈巧琪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再受那種折磨。
她看得出來,女兒跟喬淼之間其實是有一友情,這場失憶其實也好,這樣她不用受折磨了,也不用知道容修燁跟喬淼之間有過感情,甚至還有過孩子。
到最後,還是她最要好的這個朋友要殺她。
這樣的記憶,賈巧琪寧願她不用想起來,就這樣,開開心心的,只有這幾年的開心記憶挺好的。
“媽,可是……”
“別可是了,媽媽是爲你好,我不會害你的。”
唐谷雪僵硬的點了點頭。
許明一離開南竹苑感覺空氣都新鮮了好多,他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前面不遠處的小公園,很多老人在那裡下象棋。
他老了,就唯一一點愛好,下棋跟書法。
家裡的女人太讓他頭疼了,在監獄裡呆了十多年,他已經養成了只要活着開心就好的滿足感。
所以,其它事,他什麼都不想插手。
連容修燁說把許氏重新給他打理,他都沒有答應。
當年的事,他總擔心落東窗事發,得到更多,將來也許受到了傷害更大,他累了,不想爭那麼多。
“哎喲。”一聲,突然眼前晃過抹亮麗的紅色,一名女子倒在了他面前,高跟鞋的鞋跟斷了,雪紡的長裙裙襬鋪在地上,他的鞋子都被掩蓋在了裙襬內。
淺紫色的雪紡裙,玫紅色的t恤,如墨般的長髮。
女子咬了咬脣,掙扎着要起來,卻又重重的坐了回去,黛眉擰在一塊,像很疼似的。
“叔叔,對不起,擋着您路了。”女子衝他苦笑一下,伸手把那隻斷了一半的高跟鞋套在腳上,艱難的起來時,許明拉了她一把。
女子站起來後,衝着他微笑點了下頭,“謝謝。”
“沒事,就是舉手之勞罷了。”許明憨厚的笑了笑,心裡的感覺怪怪的,看着女子的目光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女子看了眼不遠處的石椅,很難爲情似的開口,“您可以扶我過去一下嗎?”
許明點了點頭,就把她扶了過去,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女子叫王琴,剛搬來旁邊的小區,是名寡婦,自己帶着一個三歲的兒子,在旁邊的幼兒園裡當幼師。
兩人一回生,二回熟,王琴家裡有什麼電燈壞了啊,都是許明上去修理,王琴性子很好,很溫婉,特別是菜煮得好,許明在那裡吃過兩餐,讚不絕口。
許明的心情明顯好了,有時候在書房都哼着調兒出來了。
賈巧琪在外面路過聽到,疑惑的說了句,發春……,剛走一步,就僵在那裡,發春?
唐谷雪那天回來哭述一次後,又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容修燁的公寓,而他人,卻還沒有從法國回來,說還要一個星期。
賈巧琪沒事的時候,總會拿着那幾張照片來回揣摩,每次覺得那人像喬淼的時候,心中就會有一百零一個理由來反駁自己的這個想法。
許明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跟王琴會那麼相見恨晚,他雖然年紀偏大,近五十歲,可是一直清心寡慾,對那方面根本沒有心思,可在王琴那裡,每次一呆在她身邊,就蠢蠢欲動,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亞尤冬才。
那把火就像在心口燒着,撲不滅,很難受。
容修燁終於回來了,唐谷雪在他一進門的時候,就跑過去擁着他,擡嘴要去親他的時候,他別開了臉,甚至還退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sherry,那天我的話是認真的。”特別是那句,兩人分手的話,容修燁一直在思考蘇景棟給他的話,他對唐谷雪,是不是根本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他這樣寵着她,照顧着她,完全是對家人的照顧,而不是戀人,情人之間的寵愛。
可是,那天當他說出分手後,他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他特意在國外多呆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裡,唐谷雪就從來沒有進入過他的腦子裡,反而,喬淼,喬淼……卻一直午夜徘徊的時候,一直在他的夢裡。
“阿燁。。。”唐谷雪直接震在了那裡,手都在發抖。
滿心的期待,等來的一句,他說的是真的,分手是真的,她怎麼能接受得了?瞬間,眼裡就全是淚水,她看着容修燁,眼裡飽含控訴,“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有做錯什麼。”
“那你爲什麼不要我?我們,我們都要結婚了啊。”唐谷雪嗚咽的說,一提到結婚,容修燁的臉變得有太好看,眼裡聚焦了幾分寒意。
結婚,全是賈巧琪一廂情願的想法,他自始自終就沒有答應過。
“sherry,回去吧。”容修燁越過她就走進了家裡,客廳裡全是花香的味道,唐谷雪喜歡玫瑰花,所以,她喜歡用玫瑰來裝飾整個愛,電視櫃上,沙發櫃上,鞋櫃上面,都放着嬌豔的玫瑰花。
插在在花瓶裡,別樣的美麗。
可他的腦海裡,卻是好久好久前,喬淼一身運動裝跑步回來,手裡拿着一隻玫瑰花的模樣,臉上是清雅淡然的笑意,她把花放在脣邊聞了聞,閉着眼睛,嘴角的笑意很淺,卻又是那麼的舒服。
她說,那花很香。
那個時候,他莫名的覺得不舒服,明明就是一朵不礙眼的花,可他卻覺得十分的看不順眼。
以至於,那個人,也被他強行安了個罪名。
意外的,那人就挫實了他安的罪名。
那套同款式,同色系,同牌子的運動套裝依舊掛在衣櫃裡……是不捨得丟,還是有其它原因?容修燁自己也搞不清。
“我不喜歡這些花,劉媽,收拾一下吧。”容修燁淡淡的說完後,上了樓。
劉媽有些不知所措,這些花可是唐谷雪花了好多時間跟心機弄的啊,她還去學了幾會的花藝,才把這花修得那麼漂亮。
望着唐谷雪僵站在那裡的模樣,劉媽突然都不知道怎麼下手。
“唐小姐,少爺的吩咐……”
後面的話,劉媽還沒有說完,唐谷雪突然衝過來,手一揮,啪啪啪的聲音在客廳裡響了起來。
那些花瓶全部碎在了地毯上。
劉媽的臉僵了,這花瓶可是她跟唐谷雪一起去買的啊,便宜的都是上千塊一個,還有這地毯……現在都溼了。
滿地的狼藉,到底是她招惹了誰啊。
“既然他不喜歡,那就不要了!”唐谷雪憤憤的說道,絲毫沒有去看劉媽那張複雜到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臉。
聽到樓下的聲音,容修燁出了房間,剛換了衣服,站在樓梯口處,一眼就看到了樓下的凌亂。
眉頭微微一皺,最後看着唐谷雪,“sherry,別胡鬧。”
口吻不輕不淡,也沒有責怪的語氣,唐谷雪聽着,覺得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然後跑上了樓,也不顧劉媽在樓下,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阿燁,我不要分手。”
“sherry,你知道我的決定向來說一不二。”握着她的手,強行拉開倆人的距離,唐谷雪真的慌了,搖着頭,只是低啁着不要,不要,不要。
“回去好好休息,你還年輕,你現在又是有名的漫畫師,我們並不合適。”遲了那麼多年的不合適,讓她的年紀已經不再年輕了。
容修燁在想,如果當初,自己早點說,會不會結果又不一樣。
唐谷雪呆愣在那裡,一步三回頭,卻很不小心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整個人剛好滾到玄關處換鞋的地方,那裡,一地的花瓶碎片。
疼得她當即就叫了起來,樓上的男人跑了下來,一臉慌張的扶着她問,“sherry,有沒有傷到哪裡。”
看到他眼裡的擔憂,唐谷雪搖了搖頭。
他是擔心她的,是愛她的啊,爲什麼還要跟她分手啊。
“我送你去醫院。”說完,就把她抱了起來,衝出了家門,把她抱上了車。
芯安站在馬路對面,聽說,他回來了,她就想在這裡看看他,僅此而已。
隔着馬路,她看到他抱着唐谷雪飛快的從家裡出來,那麼遠的距離,她依舊能看到他臉上的擔憂,緊張,心疼,跟不安。
就如那個雨天,他把滿身是血的唐谷雪擁在懷裡,說她歹毒,說他愛的人只有唐谷雪。
想到這裡,芯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點都不疼,她的心怎麼了,怎麼會感覺不到疼?只是一會兒,她就笑了,是啊,她都沒有心了,沒心的人怎麼會疼?
車子駛出大門那麼一瞬間,容修燁似乎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等他停下車,從駕駛位上下來時,那裡,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
是錯覺嗎?可卻又那麼的真實。
“阿燁,阿燁,好疼……”車窗裡,傳裡唐谷雪顫抖的聲音,容修燁有些不死心的又往四周看了看,依舊一無所有。
黑眸裡閃過抹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黯然。
車子絕塵而去。
這並不是最好相見的場景,芯安覺得,這一點都不適合,她出現在這裡可不是想讓他誤會自己對他念念不忘。
只是,想來看看,他死了沒有,僅此而已。
回到家,芯安打開電腦,很快,電腦裡就出現一個小娃兒,黃色的捲髮頭,小娃兒十分拽酷的坐在那,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小蘑菇,小蘑菇,看這裡。”芯安拿着麥開始說話,那端的小蘑菇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小腦袋四處轉動。
結果,都沒看到芯安,小嘴一扁,又恢復了高冷形象。
臉蛋圓呼呼的,皮膚又好,往那一坐,簡直像個女孩。
今天還穿着件粉紅色的襯衣,芯安看着有些扶額,這容修謹就是把孩子往女孩子的方向打扮啊。
本來已經長得像女孩子了,還給他穿個粉色。
真是無語。
“小蘑菇,媽媽在電腦裡呢。”芯安又說了一句,頓時小蘑菇就睜大眼睛往裡看,結果黑壓壓的一聲,什麼都沒有。
“騙人。”小蘑菇奶聲奶氣一副大人口吻。
芯安笑了。
看着小蘑菇,她覺得無比的滿足,雖然這個兒子,好吧,長得真是有些奇怪,她根本不知道像誰,這天生黃毛自然捲一直讓她覺得當初在醫院把孩子給抱錯了。
但是,剛生下來的時候,醫生就說了,小傢伙很有個性,黃色卷頭髮。
再追究,那就是在肚子裡被人調了包了。
她曾經想過去做dna,但覺得太傷害孩子了,既然選擇他來到這個世上,就要把所有的愛都給他,不管他的爸爸是誰。
“芯安,習慣嗎?”容修謹的臉出現在視頻時,芯安開的是臺式,所以沒有攝像頭,那邊看不到這邊。
“習慣。”她答道,小蘑菇聽到了她的聲音,小腦袋又在四處轉,叫着媽媽,媽媽。
“習慣就好,夜色,權色,暮色所有色字結尾的酒吧名的酒吧,你有需要隨意去,他們會聽你安排的。”容修謹交待完後,對着小蘑菇笑了笑,手指指着他的臉。
小蘑菇在他臉上親了親,“爸爸,我想媽媽。”
“小蘑菇,媽媽很快會把你接回來的,你要乖乖的哦。”
小蘑菇卻把頭一轉,“你不聽話,我不喜歡你了,我還要打你的屁屁呢。”這是芯安教孩子的時候,有時會說起的一句話。
結果現在孩子學起來,倒是有模有樣啊。
關了視頻,芯安開始規劃着自己如何間離兩人感情的步驟……
還在賈巧琪!想到這個女人,芯安的手緊握成了拳頭,所有的事,都是這個女人背地乾的。
最毒婦人心啊!
那麼多條人命,她都可以罔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