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事兒,很明白地確認,魯小東他們,是受人控制的。而控制他們的人,就是樹林裡發出那幾聲咳嗽聲的人。我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一時又想不出來。
聽夏落的問話,似乎知道那個人是誰。第二個在樹林裡和夏落髮出一樣問話的人,又是誰呢?那個聲音,我絕對是第一次聽到。
第二天上早讀,陳麗麗竟然來上課了。我和三彪在路上碰見他。我叫住她,追上去問:“陳麗麗,昨夜發生那麼大事兒,你咋還來上學了?”
陳麗麗渾身一僵,盯住我問:“你,你咋知道?”
“你,沒看見我?也難怪,你光顧着哭了,要不是我和魯小東他們幹起來,你哪能跑得掉?”我實話實說,不用臉紅,我可不想做好事不留姓名。該表功的時候還是要表功的。我沒有別的目的,只想着讓她知道,我幫助過她。
在哪兒?陳麗麗以爲我在說謊,試探着問我。
就你莊西邊的河裡,我是從你家一直跟過去的。我真金不怕火煉地回答。
陳麗麗忽然就哭了,說謝謝你高揚,我還以爲我突然就跑脫了呢。
我一見女孩子哭就有點兒慌神了,都沒怎麼和女孩子說過話,這一說話還把別人給說哭了。我說你別哭,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就像做夢一樣。
三彪在一邊早睜大了眼睛,嘴裡都流口水了:“揚子,你昨夜一動不動地做夢去救人了?你咋這麼大本事?”
陳麗麗居然說:“高揚,你可以把他們都消滅的,都消滅了就不會有啥事了。省得他們再去害人。你就是咱們學校的大英雄。”
我汗死,把我捧得也太高了,想摔得我片甲不留啊這是。大英雄是那麼好當的。我苦着臉說:“我要有那本事,還能發生這麼多事兒嗎?我昨夜差點兒就交待在那兒了。”
陳麗麗啊了一聲,兩隻美麗的大眼睛注視着我:“高揚,你也打不過他們啊,那還敢去救我?”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英雄,也很害怕,可他們把你往水裡摁的時候,我不救你你就得死了啊。“
三彪大大咧咧地說:“揚子,你怕個啥,只管和他們打,反正我看見你躺在屋裡的,不可能死在河邊的。”
我回屋裡時,看見有個人影正往我身體裡鑽,我撲過去他才跑了。我要回不來,怕我就醒不過來了。
陳麗麗一捂嘴,你也很危險啊?
我嗯了一聲,我的危險,一直不比別人少。
三彪說這事兒得和高老師說說,看看咋回事兒,別一覺睡着,做個夢就做過去了。
來到學校,進了教室聽見後園裡有人說話。有幾個學生趴在後窗上看,這學生當然少不了三彪。
三彪看了後跑到我座位前說:“是魯校長和高老師,正在那後園裡指指點點的看呢。”
幹啥?魯校長要出手了?請高人還是立碑呀?我問。
揚子你說啥呢,我哪知道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三彪一頭霧水地回到他座位上去。
早課放學時,高老師對我說魯校長想通了,準備在後園修個大墓,建個碑。不弄那麼明顯,下面修個地穴,上面建個小涼亭。
我對高老師說我正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呃,什麼事?高老師問。
我把我昨天做夢救了陳麗麗並在早上和陳麗麗印證的事兒說了。高老師叫我千萬要小心,怎麼看起來像靈魂出竅。
我死了嗎?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高老師一手推着車子,一手拍拍我的腦袋,那倒不是。一般人的魂兒是不會離開身體的,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魂就離開了身體,而且你的魂兒離開身本之後,根據你說的,還表現得很強大。
媽呀,聽高老師這麼一說,我吃了一驚,還真給我說中了。我說要是我回不來,那我就醒不過來了對嗎?
高老師點着頭,一般來說是這個樣。所以你千萬記得回來,一定要回來。
我挺後怕地說,我擔心萬一遇上啥意外情況,還真就回不來了。
高老師嚴肅地說,所以,輕易不要讓靈魂離開自己的身體。
我無辜地說,關鍵是,我不知道咐時候靈魂出竅了。
高老師想了想,說,你靈魂出竅時,應該可以快速移動,想到哪就到哪。所以一有不對,記得往身體所在的地方飛跑。你可能都能飛起來。
能飛起來?這個我真沒想過。
高老師說我只是這麼想,真實情況如何,我也不知道。
魯校長辦事效率真高,到了中午,就有人往後園運東西,下午就開工了。
下午放學,魯老師和高老師一起回了高老師家。
到晚上的時候,高老師來找我。他問我有沒有覺得魯校長不對勁兒。
我以爲他是指有沒有啥東西跟着他,搖搖頭說沒有,啥東西都沒有。正常得很。
高老師擺擺手,說我不是說這個,魯校長昨天還不答應修墓立碑的事兒,怎麼今天就突然改變主意了。
爲了學校不出事唄,陳老師出那麼大事,他能不急,誰不怕接下來一直出事啊。
高老師說還是不對,我感覺魯校長變了。你知道他問魯老師什麼嗎?
啥?搶你女朋友?我一見高老師提起魯老師就想到這點。
高老師照頭拍了我一下,想哪去了你?不過也差不多。
啊?!我驚死,沒見過校長還真會打魯老師主意,不過這年紀也不對呀,魯校長雖然不老,也比高老師陳老師他們都大着一二十歲呢。
高老師拍了兩下我的桌子,你別一驚一乍的好不,魯校長隨便問了下魯老師,問她覺得陳老師這人怎麼樣。
我鬆一口氣,這有啥呀。
高老師接着說,魯老師也以爲魯校長是隨便問問,就說人挺好,教課也挺好。當時魯校長竟有些小激動。女人的觀察能力很強的,看的也仔細。魯校長後面又加了一句話,他對魯老師說陳老師有點喜歡你。
魯老師怎麼說啊,我挺八卦地問。
魯老師就對魯校長說了句你淨瞎說,我有高老師呢。然後藉故離開了。
我氣憤地替高老師不平,這老王八蛋,明知道你和魯老師好,拆個臉補個臉,算哪門子事兒。
高老師撓着頭皮說,我也覺得怪了,魯校長不這樣的,他哪問過老師談朋友的事兒,頂多就是開個玩笑,看現在這意思,算了,仔細想想魯校長也沒說啥過頭的話,就是聽着不是個味兒。我還以
爲他被鬼上身了呢。
高老師走後,三彪來了。三彪來沒多久,魯校長來了。這倒使我們感到很意外。我爸媽慌着給魯校長倒茶讓煙什麼的。
魯校長說就是來看看。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這個當校長的都得做了,爲孩子們,捨出去了我。學校後園,準備給那些骷髏頭建個墓穴,一塊兒收拾了合在一處,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我爸說魯校長爲了孩子真做了不少了。
魯校長說這都是應該的,什麼名利前途也比不住孩子們能安心讀書重要。如果上頭知道,肯定要處分我,說我搞封建迷信,不管這些了。對了,我來就是看看高揚和三彪,他們三個人,高剛不在了,最擔心的就是高揚和三彪。也許墓穴建好就不會有啥事了,我是擔心這節骨眼上再有什麼閃失。
我爸連說是啊,是啊,當個校長也不容易,操不完的心。孩子們給你添麻煩了。
魯校長說了不麻煩,坐到這職位上,就該管這些事。我去和這兩個孩子聊聊,別有什麼心理壓力。
我爸媽說行行,你多費心指導着孩子。
魯校長特意跟我來到我的小屋。對我和三彪說:“你倆真是好夥伴,玩得不錯啊,要珍惜,將來都是真正的知心朋友。”
三彪歪着頭笑着,那是那是,我和揚子從小就玩得好,一塊兒團泥巴呢。
魯校長笑笑,摸摸三彪的頭:“真好。”
然後魯校長從口袋裡掏出兩樣東西,遞到我倆面前說:“拿着吧,說不定會用得上,這可是寶貝啊。完事了記得還給我。”
魯校長遞過來的,是兩塊玉水滴。
這,弄啥用,是不是很值錢?我不能要,再給你弄壞了。我推脫說。我主要是看那東西不結實,雖然看起來挺好看,但魯校長說過要還給他的,萬一摔爛了,那可怎麼辦。
魯校長笑笑說,這是玉,可保平安的。我家祖傳的。很管用。你倆小心着,戴戴好,沒那麼容易爛的。再說,現在你倆正用得上,真爛了,也是這玉該這個樣。
我拿在手裡猶豫着。三彪擡頭望着校長,壞了不用賠嗎?也不和我爸媽說?
魯校長笑着點點頭,好,好,你小子想的真多。
三彪提起來就掛在了脖子裡。
魯校長看着我,從我手裡拿起玉水滴,幫我戴上。左右看看我說,這不挺好的嗎?有了它,我就少擔些心。會有用的,會有用的。
我和三彪說謝謝魯校長。
魯校長滿意地點着頭,那我走了,你兩個仔細戴好,自己小心着,夜裡千萬別亂跑,有事叫醒大人。
知道了。我和三彪齊聲答應着。
校長出了屋門,對我爸媽招呼一聲說回去了。
我們幾個人把他送到院門外。
回到屋裡,我爸問校長都和我倆說了啥。我照實彙報。我爸看看玉水滴說:“咋能要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仔細保管好了。”
三彪大大咧咧笑着:“是他非要給,壞了也不用賠的。”
我爸嚴肅地對我說:“別弄壞了,這東西避邪,很值錢的。”
三彪直伸舌頭。
我爸走後,我和三彪翻過來倒過去看,看不出哪兒能避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