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癌症嗎?但從來沒聽小晴提到過老太婆做放療化療之類的啊……那又會是什麼絕症?
真是奇怪。
算了,不問了。
看她的精神氣兒,至少還可以再活二十年沒問題,那狗屁絕症,多半是她裝出來嚇唬人的。
天知道她想嚇唬誰?
懶得過問了。
雖然老太婆的表現噁心了點兒,但這倒是一個好機會,把李嘉誠那丫的從華威趕出去,然後我正大光明地入駐進去。
我做了華威的總經理,華威就可以從低谷中走出來嗎?
不好說。
萬一華威已經快完蛋了,然後我接過最後一棒,在我手上破產倒閉了,還欠他媽的一身債,不僅在小晴面前沒面子,還讓我這輩子再也爬不起來了。
那不是太冤了?
李嘉誠現在已經不想做那個總經理了,想來如果還有那麼一點點好處可以撈的話,他會不繼續做下去?
一定是出了很大的問題。
這時候進入華威,還真是需要認真考慮考慮。
從情感上來說,放棄華威,確實有點捨不得,畢竟它是父母的心血,而且裡面還有我的名字。
從理智上來說,接手華威,很可能會是灰頭土臉的結局,並且給自己的下半生帶來甩不脫的麻煩。
靠!猶豫來猶豫去,還算個男人嗎?
晚上的時候。打電話參考一下張麗華的意見吧,她在公司好多年了,作出的判斷應該會很有參考價值。
老太婆果然提到了公司的事情,並且在那裡嘆息李嘉誠沒出息之類的,話語裡已經隱隱有讓我進駐的意思了。
我偶爾問上一兩句話,主要是老太婆在說,從她的嘮叨中。我大概知道了公司在家族裡地股份情況。
老爸一直持有華威接近百分之九十的股份,那些李家地兄弟姐妹手上的股份加起來大概百分之十的樣子。
老爸死了之後。奶奶、小晴、李嘉誠、李玲四人繼承了老爸那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因爲小晴和奶奶基本什麼都不懂,所以目前公司主要由李嘉誠和李玲代表他們兩人在打理。
遺產繼承的事情,沒說很具體,但我估計他們四人應該均分了那百分之九十的股份。
在醫院和小晴還有奶奶吃過晚飯之後,我說剛開學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便告別小晴離開了醫院。
主要是想回家去。再勸勸小芳,讓她搬到小晴那裡去住,這樣我對她的照顧也方便一些。
還有,既然奶奶說到了讓我入主華威的事情,我還是找個時間打電話和張麗華溝通一下吧,聽聽她的意見。
車子經過漢大街附近時,從車窗外我看到有兩名小乞丐在路邊行走。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起了婉兒。
猶豫了一下之後。我下了車,悄悄地跟在了兩名小乞丐的身後。
是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玩性未泯,有人時,他們會伸出髒兮兮的手討要零錢和吃的,但沒有人的時候。兩個人就推推搡搡地打鬧。
我遠遠地跟着他們,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離,因爲他們走得很慢,所以也不會輕易跟丟。
我想知道他們晚上在什麼地方歇息吃飯之類地,說不定可以找到婉兒的下落。
兩個小男孩兒顯然是在回去的路上,他們慢慢地繞進了一條小巷子,這裡的地形很複雜,有很多沒有改造的老房子亂七八糟地藏身於城市中心,形成了這裡這種異常複雜的巷道。
如果不是遠遠地跟着他們,我還真找不進這種地方來。
爲了不至於出去的時候迷路。我沿途還是努力記住了一些巷道口特徵。
七彎八拐。巷道越來越深,垃圾的臭味已經隨處可聞。在城市的極盡繁華中心地帶,隱藏着的這種陰暗角落,或許是W市這個全國最大的縣城,所特有的現象。
繼續往前走,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會這麼臭了。
原來這裡有一個很大的垃圾堆。
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到這裡來清運過,反正用垃圾‘山’來形容它都不爲過。
仔細看了看,垃圾‘山’中還有些黑影在晃動。
晃動的黑影當然都是人,只是渾身髒得和這垃圾堆一樣。
其中有兩個像是成年人的樣子,很怪異地沒穿褲子,因爲沒穿褲子,所以我很容易地就辨別出來他們兩個都是男人。
看不出年齡,看到他們張嘴之後,只會哇哇嗚嗚,而且明顯有些癡呆地舉止來看,這兩人非聾啞就是弱智。
我遠遠地觀察着那垃圾山,很明顯它就是這幾個人地住所。
除了那兩名光着下身的成年人,和兩個剛回來地小男孩兒之外,就是另外一名雙腿殘疾的爬行者了。
那名在地上爬行的,聽聲音也是個男孩兒,正伸着手向那兩名回來的小男孩兒討要東西。
我實在不願意走近這個特別的住所,只是遠遠地看着他們,聯想到婉兒,我心裡不由得又開始痛了起來。
一般城市中心的乞丐,有一部分會有羣居的習慣,不知道這個‘家庭’除了這五位成員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雖然不願面對婉兒可能淪落到和他們爲伍的局面,但我不想也能知道。才五歲地婉兒,一旦流落到街頭,只會比他們更慘。
我想我應該離開了,但是卻有些挪不動腳步。
我覺得,很有可能,在我離開的時候,婉兒就會出現在這裡。
也許我會錯過唯一救出她的機會。
就是這樣一種心態。我在這垃圾山附近轉來轉去,基本把這裡的地形巷道特徵全都摸清楚了。
沒有婉兒的蹤影。
天也完全黑了。快九點鐘了,遠處很高的建築工地上,有很大的燈照過來,纔沒讓這片垃圾山被城市地夜色給吞沒。
婉兒多半沒有住在這裡,我該死心了,該回去了,小芳已經打過兩個電話給我了。我也對她說我今晚會回去的。
最後一次回到那垃圾山邊看了一眼……
很驚訝地發現,那兩名聾啞或智障地成年乞丐,一人趴在地上,後面高高挺起,另一人站立在他的屁股之後,正在那裡聳動着。
某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他們在做什麼,一陣噁心和嘔吐的感覺向全身襲來。我連忙轉身跑開了。
心中更加難受起來,不敢想象,象婉兒這樣的小女孩兒,一旦落入這些‘半獸人’的手上,會是什麼悲慘的結局……
胸口堵着一股散不開的憤懣之氣,直到我跑回大街之後。仍然不能散去。
我應該去棲霧市一趟了,不管楊飛現在是死是活,我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否則婉兒將成爲我心頭無法移開地魔症,讓我的靈魂時不時被放進煉獄之中飽受煎熬。
楊飛和婉兒,從我進入她們生活的那一天起,不管我承不承認,她們同樣都成爲了我無法推卸的責任。
即使我可以做到以種種理由和解釋,讓自己不去想她們,說服自己,她們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我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她們的事情。
但是。我那飽受煎熬的靈魂不會放過我。
她們的事情,我如果再置之不理。遲早有一天,我會被自己內心地煎熬逼垮、逼瘋!
婉兒,從她喊我舅舅的那天起,她已經是我無法割捨的骨肉親人了。
不然,爲什麼,在這一刻,我會因爲她而流下眼淚……
五歲的小生命,在這個冷酷的世界裡捱餓、掙扎……我必須要找到她,我不能讓她在這個秋天到來之前,生命象枯黃的落葉一樣飄零。
回到家門前地一刻,我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打開門鎖的聲音,剛一進門,小芳就從裡面房間跑了出來,象小孩子見到大人了一樣,向我撲了過來。
“幹嘛呢?這麼大的姑娘家,撲我一大男人身上,羞不羞啊?”我不得不用手撐住了小芳的肩膀。
要想她能健康成長,有個健康的心態,我就必須戒掉想和她親熱的慾望。
抱着抱着就抱成習慣了,再親啊摸啊,孤男寡女的,一切將很難控制。
“想你了嘛!”小芳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我面前掩飾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苦笑了一聲,不想聽到小芳這麼說……
我最怕的,不是抱了、親了小芳,而是怕她‘愛’上了我。
我還是希望以後能爲她找個好人家,把她嫁出去,一旦她在感情上對我形成了依賴,那麻煩就不是一般地大了。
看看現在地小晴就知道了。
“我的衣服賣出去了一件。”小芳很得意地看着我。
“是嗎?”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小芳。
“是啊,賺了二十塊錢呢!費了我整整一天地口舌!”小芳很興奮的樣子。
雖然我沒搞過網店,但也聽人說過,剛開的網店,一般很難有生意,主要是沒有信用值。
萬事開頭難,小芳第一天居然就能賣一件衣服出去,確實值得慶賀。
“恭喜啊!”我向小芳祝賀了一下。
“賞個香吻吧?”小芳歪着腦袋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