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離剛離開,擂臺上就傳出捷報,道辛輕鬆取得本場比賽的勝利,因爲這一場贏得比之前任何一場都要,直砸得對方仙師鼻青臉腫,呼爹喚孃的,所以衡陽殿弟子呼聲漸起,甚是大人心。
比賽的輸贏金小曲並不甚在意,儘管她總覺得大家的眼神怪怪的,可她並未多想,看神仙打架,尤其還是激情現場版的,絕對比看電視來得過癮,可是等到她興致盎然,激動得手舞足蹈時,自己的衣領卻突然間被人拉住了。
“金小曲……”
“哇,有鬼!”
腦後突然冒出一張大臉,而且還是慘白泛綠的,金小曲沒有提防,也沒看清來人到底是誰,就一拳揮了上去。
“哇,你打我,爲了你我差點連小命都丟了,你居然還打我!”驢兒捂着臉頰,鼓着腮幫子嘟囔着喊話,“我上你的當了,你讓我去做壞事,自己卻躲在這裡看好戲。”
“什麼壞事,什麼好戲,你到底在說誰呢?”這傢伙越來越會裝模作樣了,金小曲想嚇唬他一下,可誰知自己剛故意拉下臉,驢兒立馬就變了臉色,直盯着自己彷彿看到了什麼妖魔鬼怪。
“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求你別再用這種眼神看人。”
驢兒像是真怕了,眼睛紅紅的,緊咬着下脣像極了他小時候撒嬌示弱的模樣。見他這樣,再大的玩笑也開不下去,可誰知當金小曲剛把笑容露出來,他立刻又鮮活過來。
“別的先不提,反正事情我已經替你辦好了,一會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可千千萬萬不能推到我的身上。”
驢兒比劃了一個喝水動作,然後又悄悄朝道畢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在金小曲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又連拖帶拽的拉着她往人羣后面跑去。
“我們趕緊走遠一點,要是出了事,至少別人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你到底在說什麼?別急啊,把話說完再走。”
“怎麼能不急,你不怕死我還怕呢!”驢兒頭也不回,一路簡直可以用狂奔來形容,“你也點,我還有事要告訴你,剛纔我看見了一個人,你肯定想不到他也會來,我們現在就去偷看他。”
離衡陽殿的人漸遠了,驢兒也開始膽大起來,金小曲問話,他一概不答,只是神神秘秘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着她繞道走到對面場地,躲在一片樹叢後面偷偷摸摸的朝前看。
“你看,那人是誰?”
執神山上到處是人,驢兒隨手一指,金小曲還莫名其妙的到處看了一圈,但在最後,她終於在他的引導之下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同樣是一羣站在東宮仙帝車隊後面的白衣人,卻唯獨那個人的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光暈,只一眼,就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是湘子,一年多不見,他居然又好看了,雌雄難辨的臉也已長開,眉目冷峻,身上穿了見白皮軟甲,較之以前更多了些許男子氣概。
此時湘子還沒有發現有人躲在下面,他依舊面無表情的看向前方,直到東宮仙師又連輸了兩場,雙方戰成平局時,眉頭才一點一點擰起來。
原來他也有暗暗着急的時候,金小曲在下面還是看的開心,表情也愉悅起來。也許是因爲終於遇到了舊人,也可能是對他仍懷有好感,總之,在見到湘子之後,自己深埋了許久的負面情緒居然一掃而空,讓她幾欲呼喚出聲。
“喂,你身子抖什麼?不就是個小白臉,再怎麼換馬甲也是那樣。”
驢兒在旁嗤之以鼻,湘子越是嚴肅,他就越是開心,“我看他一會兒鐵定會出場,最好誰能把他狠狠湊一頓我纔開心。”
“湘子又沒得罪你,幹嘛那樣說他。”
驢兒說的沒錯,湘子所在的那一列人裡,有好幾個是剛纔露過臉的仙師,有勝有負,現在所有人都是一副焦色,倒反襯着兩邊的大oss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要不然我們先和他打聲招呼,難得遇到舊人,正好問問果老他們的近況。”
“我勸你還是不要,先看清楚他旁邊站着的還有誰。”金小曲纔想現身,就被驢兒一把攔住,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頂,神神秘秘道,“你看誰會戴那麼高的帽子,分明是裡面藏了東西。”
湘子的旁邊一直如影隨形一個人,與其他人相比,那人的身形明顯要嬌小了些,而且“他”還戴了一頂奇怪的高帽,包住整個耳朵,“他”的意圖可能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有什麼奇特之處,但這種打扮反倒此地無銀三百兩,讓人對“他”的樣子更加好奇。
金小曲盯着那人足足看了三分鐘,看到最後眼睛瞪大,嘴巴也忘了合上,“驢兒,你看那人像不像龍姬子?”
不是像,而是完全就是,金小曲突然意識到自己與龍姬子從來就是冤家,她只是稍稍的看了人家一小會兒,那頭卻似有所感的回過身,準確的朝她看來。
“跑!”
沒有時間去看龍姬子的反應,金小曲從沒想過自己會逃得這麼,下山的路她走過不下百遍,可從未感覺想今日這般遙遠。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伴着驢兒與自己雜亂的腳步聲,儘管大家跑遠了,卻依然逃不脫那些如針般扎到自己身上的視線。
“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驢兒不知看見什麼,一個勁在身後大叫,金小曲不敢回頭,她只知道自己一旦被某人抓住,不用跳黃河就可以直接見西天佛祖了。
如此的熱鬧,卻因爲越來越激烈的法鬥而無人留意,也許有人注意到了,但沒有哪個仙家會對一個凡人感興趣,也就是趁這個時候,東宮的金鑾玉轎旁先後飛出兩道身影,如煙似霧,悄無聲息,還沒讓人看清,就飄忽到山下去了。
一直聽說某些生物喜歡窺視獵物臨死前痛苦掙扎的樣子,獵物越是恐懼,他們就越能夠從中獲得感。而在這種生物裡,龍絕對是最變態的,金小曲一口氣跑到半山腰,感覺自己腸子都跑斷了,才聽見頭頂傳來得意洋洋的嬌笑,身體突然間被人定住,只剩下眼睛可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