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
公牛隊員和教練們擊掌、對拳、擁抱......
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開火車！”
艾文名堂多，提議道。
“好！”
興奮的公牛隊員們歡呼贊成。
“斌，火車頭！”
康納高喊。
話音一落。
隊友們也不管厲斌答不答應，呼啦一下在他身後排出一列。
隊員們前後雙手搭肩，迅速組成一列“火車”。
“開車咯！”
厲斌大笑。
“嗚！嗚......”
“火車”在球場上橫衝直撞......
另一邊。
紅雀隊員默默收拾裝備，不時朝場中瞥去一眼。
那眼神，
或失落，或鬱悶，或羨慕，或不甘.
種種情緒，躍然臉上。
衆人中，
沙米克那雙大眼，在明晃晃的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幾分鐘後。
“Hey boy，排隊！”
主教練約翰?格林笑眯眯地吹響集結號。
片刻後。
兩隊列隊握手道別。
“斌，打得好，謝謝！”
紅雀主教練握着厲斌的手，認真道。
謝謝？
這幾個意思？
厲斌有點懵圈。
仔細看一眼對方，一臉認真，哪裡像是開玩笑？
“能和紅雀交手，深感榮幸，謝謝！”
厲斌抖起機靈，滴水不漏地客套一句。
......
沙米克走近。
這傢伙泛紅的雙眼盯着厲斌。
這眼睛？
哭了？
厲斌先是詫異，隨即醒悟。
14歲的年紀，
老外不分男女，不爽就哭，沒毛病。
厲斌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斌，我們今天有點輕敵。下一次相遇，我們一定會贏！”
沙米克用重語氣撂下這句話。
“你說出了我的心裡話，沙米克，謝謝。”
針尖對麥芒，厲斌也不示弱。
***
握手道別後，照例是賽後總結會。
教練和隊員們單膝跪地圍成一圈。
主教練約翰?格林神采飛揚。
先是balabala一番鼓勵表揚，隨即將話題一轉。
“本週六與密西沙加北虎隊的比賽，由於天氣預報預測下午將有大雨，所以我們和對方商定，比賽時間將由原定6:00PM，提前至1:00PM舉行。”
“由於時間臨時更改，可能會對你們當天的活動安排造成不便，我很抱歉。”
“等一會，我將會把這一決定電郵通知你們的父母。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參加這場比賽。”
“這場比賽之後，我們休息2周。然後將按照俱樂部的安排，進入冬季室內訓練模式。”
“具體時間安排，我會電郵通知。”
......
總結會結束。
“各位，請稍等一下，我有件事情和你們說。”
厲斌衝隊友們說完，立即向正在球場邊等候的父親奔去。
“老爸，有件事......可以嗎？”
厲斌快速道出緣由，而後眼巴巴看着父親。
Sleep over party？
厲言聽聞，詫異地盯着厲斌。
這種爬梯，在青少年中十分流行。
所以，
雖然沒體驗過，卻並不影響厲言對於它的瞭解。
等等！
Sleep？
文化人一看就覺得事態很嚴重啦。
嗯嗯，
Sleep，譯作睡覺，沒毛病。
但是，
不是1+1呀！
是大家一起睡。
劃重點，
大家！
什麼，開*亂趴？
天啦嚕！
越說越黑。
來，
讓我一次講個透。
這種趴，就是由舉辦方父母出面發出邀請，邀請一幫好友、同學到家裡聚會過夜的一種社交方式。
其好處是，簡單而又無拘無束，簡直就是爲年輕人量體裁衣訂做。
參加聚會的人，帶上一套睡衣前往主人家就OK。
然後，
各種嗨之後，大家一起規規矩矩，開開心心地進入夢鄉......
什麼？
人太多，牀不夠睡怎麼辦？
睡牀！？
一起睡地板不行麼？
多簡單。
睡過之後，
彼此間的友誼和感情，
你懂的。
言歸正傳。
“斌，沒問題，我回去就給家長們發邀請電郵。”
厲言欣然同意。
“謝謝老爸！”
厲斌一聲歡呼，轉身跑向隊友。
看着兒子的背影。
厲言不由莞爾。
所謂知子莫若父，最近這段時間，厲言越來越感受到兒子身上逐漸發生的變化。
青春期變化？
厲言心中茫然。
不過，
直覺告訴他，這變化並不是壞事。
譬如打棒球，再沒有誰比他更瞭解厲斌了。
這段時間，
厲斌的表現簡直就是開掛，進步之快，已經將他震撼得近乎麻木。
又譬如，
開社交趴，以前兒子可是毫無興趣，可現在卻......
“你開心就好，兒子。”
厲言在心中，默默唸叨。
......
“Sleep over party？斌，你是認真的？”
厲斌說完，艾文第一個發問。
“當然！”
厲斌認真點頭。
“這個星期天下午4點？有點倉促啊！”
“週六比賽，週日開趴，週一上課，會不會太累？”
“你沒睡醒吧？週一是PA day，不用上學的啦。”
所謂PA day，是一月一次的老師學習開會時間。
所以，
這一天，放假。
“好啊！打完比賽正好可行放鬆一把......斌，謝謝！”
“斌，我沒問題，應該可以參加，謝謝邀請！”
“斌，我也沒有安排，OK啦，謝謝！”
“斌，我要先回去查一下週日安排才能決定。”
大家興奮地紛紛表態。
稍後。
“斌，確定麼？”
麗莎又驚又喜，再次確認。
“當然。”
“你看我像是拿你們開刷尋開心的樣子麼？”
“不敢呀！”
厲斌一本正經。
對美女話多些，嘴巴甜些。
必須的。
這是老爸的經驗之談。
“斌，好開心！謝謝邀請，期待電郵。”
“週日下午我似乎沒安排，應該能參加。斌，謝謝邀請！”
“太好啦，我一定參加。”
“好呀，好期待。斌，謝謝！”
除麗莎似乎猶豫外，艾麗絲6女歡聲笑語，紛紛表態。
“看看......”
“女孩多會說話。”
“真是一次身心愉快的交流體驗。”
厲斌心中酸爽，轉臉看向麗莎。
後者眉頭略皺，似乎有些難決。
“麗莎，對不起，這個決定臨時起意，有些倉促。你如果不方便......”
厲斌歉然一笑。
話未說完。
“沒問題！時間雖然有衝突，但我應該可以調整好，我參加。”
麗莎終於下定決心，笑着打斷厲斌的說話。
“好！”
厲斌笑。
“人家等得不耐煩了，快去吧。”
麗莎似笑非笑地看着厲斌，下巴朝另外一個方向揚起。
厲斌錯愕，轉頭順着方向望去。
哦。
是說莫林和凱瑟琳呢。
不過，
那兩位笑意盈盈。
不耐煩？
有嗎？
言過了。
......
靜靜聽着厲斌說完。
莫林的眼神中，透着驚喜莫名。
還需要考慮麼？
不需要了。
“斌，謝謝邀請！我等不及參加了，期待電郵。”
聲音柔美。
恍如一顆石頭扔進睡湖。
盪漾了......
“好！”
厲斌點頭，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停不下。
“好吧，我也參加，我不放心莫林一個人參加。”
凱瑟琳說話了，似乎話裡有話。
不放心？
瞧這話說得......
不愛聽！
厲斌心中腹誹。
***
停車場。
厲言已經收拾妥當，正坐車裡等候。
厲斌上車。
父子交流開始。
“斌，搞定了？”
“嗯。”
“那就好。”
“老爸，你怎麼不問我有多少人？”
“需要麼？”
“謝謝老爸，這麼匆忙，給你和老媽添亂了。”
“沒事。對了，快拿冰袋敷手臂吧。”
“好。”
厲斌從保溫袋中取出冰袋，用毛巾牢牢綁在上臂上。
這麼做，當然不是好玩。
因爲，
投球會無可避免地對手臂肌肉羣造成傷害，並導致痠痛。
採用冰敷，可有效緩解痠痛，加快手臂恢復。
當然，
這個做法頗有爭議。
但是，
看看大聯盟的投手們，尤其是先發投手們下場之後，都幹些什麼？
冰敷！
把手臂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冰敷。
誇張？
真的就是這麼誇張。
做好這一切，厲斌頭靠座椅，閉目休息。
比賽挺累。
漸漸地，鼾聲飄起。
厲眼瞅了一眼，無聲微笑。
夜已深。
道路上車已稀少。
道路盡頭，明月高懸。
月色好美！
厲言心中迷醉。
車輛在清冷的街道上飛馳......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