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的一問

如是心不在焉的上完了課。課罷,二人一起出了教堂。上了車,林靜瞟了一眼我,道:小小白,我怎麼覺得你今晚怪怪的。

哪兒有?我強笑了下,說。林靜不再說話,低頭啓動了車子。我一時也再找不出話頭,當下有些心神不屬的靠在座椅上,愣愣瞧着車外。車子在一種沉默中緩緩前行。也不知過了多久,偶忽然覺得夜風愈發的寒冷起來,這才猛地一醒,卻原來車子已然開出市區。往兩邊望了一望,知道這路是通往那湖邊別墅的,於是衝林靜道:小靜,你怎麼不先送我回家?林靜道:你和我一起去我家陪陪我吧!阿姨去了澳大利亞,我一個人在家怪悶的。

澳大利亞?我心中一陣驚訝:不是雲南麼?怎麼大咪咪居然出了國?正想着,卻聽林靜又道:過幾天我也要出國,乘着現在還在國內,想和你多呆呆。

什麼?這下我叫出了聲:出國?去哪裡?

洛杉磯。林靜道:我最近不是一直在錄唱片嗎?現在錄音部分基本上已經做好了,我想把專輯拿到美國去做混音。

不是吧!我道:還要專門拿到美國做?

當然!我要麼就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最好的!林靜道。我哦了一聲,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不用啦!林靜道:公司裡那麼多事情,你走得開麼?再說了,有人陪我一起去的!

我話心臟陡然一跳,暗說:她該不會是和那姓高的一起去吧!想着,嘴上已是問了出來:你是和那……和……和你那朋友一起去麼?激動之下,險些兒沒將“高雲”二字說出來。

嗯。林靜淡淡的應了聲,頓了頓,又說:他在那邊認識一個很出色的混音師……

我聞言只覺胸腔彷彿堵了坨棉花似的,說不出的難受。林靜卻也不再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麼。我在心中努力辨析着剛纔林靜提到高雲那廝時的語氣,總覺得那其中有一些不對勁。此時車子已經駛入山間,由於車敞着篷,兩邊山林被風的嘩嘩聲便如響在耳邊一般。我聽着那如同濤聲一般的響動,心中也似騰起了波浪。許久,汽車已臨近了那湖別墅。我擡頭望了望天,但見一鉤殘月掛在半空,我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林靜這次若是去了美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當下忍不住喊了聲:小靜!

怎麼?

我沒有答她。

你怎麼啦?林靜像是覺察到了我的異樣,一腳將車剎住,扭頭衝我道:小小白,你沒事吧?

我依是沒有回答。隔了片刻,突然俯過身去,對着林靜的脣便吻了下去。

小小白!林靜伸手推開了我,一面氣乎乎的問:你今晚到底是怎麼啦?

我見她拒絕了我的吻,心下更覺悲涼,垂頭沉默半晌,終於問道:小靜,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