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臨頭

儀式結束以後大家便又分散了開,三五成羣的各自說着話。因聽教父說了那番話,我只覺得現下這裡所謂的這些唁客其實都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媽的,最典型的,老子不就有一個缺德帶冒煙的念頭嗎?

如是從眼中望出來的目光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奇怪的色彩,看着大廳裡的每個人,竟覺得他們都像是一隻只猴子,一隻只穿着衣服的猴子,正在這裡耍着猴戲。又在靈堂呆了十來分鐘,後來實在是受不了這羣鳥人,便和教父招呼了下,徑自出了大廳。

到了外面,壓抑的心稍稍輕鬆了些。因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林靜和陸菲,所以就不想去吃晚上那頓喪宴。當下行到殯儀館外,叫了輛的,坐車回到了市區。在自己住的小區門口下了車,卻忽然又不想回家。於是開始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閒逛。

今天是個好天,冬日裡柔和的落陽靜靜的懸在西天上,日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北風也不大,微微的吹着臉,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冷。沿着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太陽漸漸沒了下去,天色也越來越黑,待到夜幕完全將世界籠罩住的時候,我居然走到了平安夜和小雪見面的那個公園了。

一入那公園,那個雪夜的場景立時又出現在了我的腦中,心內禁不住又一陣陣的痛起來。現在公園裡再見不着一片雪了,而那個愛我至深的小雪也不在了這塵世上。想着,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項中的那個掛墜,鼻尖微微有些發酸。在公園裡呆了足有兩個多小時,偶才穿過了公園。出了公園後門,眼前赫然正是XX大教堂,平安夜那晚,我和林靜來過的。

今晚的教堂顯然沒有那晚熱鬧,雖亮着燈火,卻很是安靜。在教堂門口徘徊了許久,終於還是進了裡面。入了內,才知原來今天晚上有慕道班的課。那幕道班原本就是幫助初信者的宗教課,恰巧今晚又是這一期第一次開課,所以牧師也把我當成了來聽課的信衆。而我也真就傻傻的在教堂裡聽那牧師講了一晚上的“認識上帝”。待得課完,已經很晚了。我一面從教堂往外出,一面在心中想着有關宗教的問題。看來無論科學技術再怎麼發達,物質文明再怎麼豐富,只要人類的心還有疑惑,只要人類還有認識不瞭解決不了的問題,那麼宗教和GOD就永遠會存在。

垂頭出了教堂大門,正準備叫車回自己的住處。驀地裡一輛Cayenne從遠處開來,停在了教堂門口。我瞧那車頗像林靜的座駕,不由駐住了腳步。凝神看時,只見車門開處,打裡面下來了兩個女孩。其中一個是林靜在教堂裡工作的那個女伴,另一個卻不是林靜還能是誰?

我萬沒想到此刻林靜竟然沒有給林無敵守靈,而是來到了這裡,一時不由怔住了。媽的,這生活中的一切總是那麼突然臨頭,讓人毫沒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