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雨姍的心裡豁然開朗,只道樑騅是真的俠肝義膽,原來他認識自己、結識自己都是有用意的。
馬維良,當年帶人攻打晉陽城暴民的首領之一,六魔之一,不是說他們兄弟六人都死於晉陽之亂麼,爲何還有一個活着的。
活着的馬維良,現在的樑騅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先前所有的不快,因爲識破樑騅的身份而興奮起來,就像是太陽撕破黯淡了所有的陰暗。
“小姐,吃串糖葫蘆吧。”桃子道。
雨姍吐了一口氣,道:“你自己吃吧!”
未到客棧門口,就看秦將軍正在送樑騅與冬兒師徒二人。各自抱拳道別,仇恨的火焰填滿了胸膛,雨姍無法撲滅,這大火正以熊熊燎原之勢吞沒她所有的理智。手不安的落在腰間,只要她抽出軟劍,就能立時奪了樑騅的性命。她要爲死於大火的母親、弟弟報仇,要爲與她一起情同姐妹的柴流錦報仇,要爲晉陽之亂之中那無數死去的百姓報仇……
恨,像潮水一般勢不可擋,腦海中浮現當年那如山的屍首,那些她熟識的親人、朋友化成了焦炭,一次次午夜夢迴,她依昔還能聽到流錦、聽到弟弟何修在火海中無助呼救的吶喊。那樣的慘烈,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無助,就像是從地獄迸發出來的。
雨姍目不轉睛的盯着樑騅的背影,小心翼翼的緊隨其後,樑騅師徒二人拐入一道小巷子。她握緊軟劍絲鞘追入巷子,幾步之外,樑騅佇立不動:“姑娘找我有事?”
“當然有事!”話與劍同出,雨姍軟劍如蛇,直撲樑騅:“惡魔,什麼白馬大俠,原來你就是馬維良,是當年帶着暴民衝入晉陽城的魔首之一!”
雨姍的劍很快,心早就亂了,只有一個念想:她要殺了樑騅。只有殺了樑騅她纔會覺得快活。只想殺了樑騅,她纔可以解開心中積壓許久的恨火,是他們害得她家破人亡,是他們害得她十二歲就失去最愛的母親、弟弟,失去最要好的朋友流錦。
樑騅對突如其來的變幻,尚未反應過來。一天的時間,她就能悟出他的真實身份。他不會殺她,就如她所言,是他們兄弟害得她成爲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樑騅沒有拔劍,左手負後,右手接招,只有退讓,只有守招。
“何小姐,請冷靜,你聽我說。”
“惡魔就是惡魔,還有什麼可說的,是你害了晉陽城百姓,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雨姍的劍越來越快,如靈蛇般糾纏上樑騅,樑騅退一步她就逼近兩步,樑騅終是退到牆角。
“吱——”雨姍的軟劍劃破了他的衣袖,“馬維良,你不是六魔之中武功最高的麼?你出手啊,你出手殺了我?”
雨姍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她不知道如何獨自面對這一切。除了不停的運出劍招,如大海浪潮一般,一浪前翻後浪接上,她恨,說不出的恨,就如這連綿不絕的劍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