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時期的南美洲地區缺乏淺層金屬礦場,大河文明部落走在地面上就能撿到的露天銅礦,南美人需要挖掘數萬米的深度才能找到,而顯然,他們沒辦法在沒有金屬的情況下挖掘數萬米去尋找金屬,這就導致了它們在戰爭方面走向了不同的方向,無論是瑪雅人還是阿茲特克人,他們都善於使用黑曜石武器,他們將磨尖的黑曜石嵌入木頭,做成宛如鋸子一般的黑曜石劍,用依次來代替青銅和鐵,他們把磨石工藝發展到了極致,甚至可以將石頭磨成極其精密的零部件,用這種零部件組裝的星體模型直到數千年後依然可以使用。
蒙古草原上的遊牧民族擁有當時世界上最精銳的騎兵,然而最好的騎兵卻沒有最好的馬,蒙古馬身材矮小,耐力差,爆發力不足,在兇猛彪悍的阿拉伯馬面前完全不是對手,然而蒙古人針對自己的優缺點做出了改變,他們拋棄一切累贅的裝甲護具,輕裝上陣,將所有精力都用在弓術和騎乘上。蒙古馬的缺陷很多,可有兩點優點遠超其他馬種,那就是穩定性和耐寒力,而蒙古遊牧民將這兩點優勢發揮到了極致,穩定就代表他們可以跟高效的進行騎射,他們將狩獵中的技巧投入戰爭,將千百年來與狼羣搏殺的經驗用於對付敵人,優秀的騎射襲擾戰術使得蒙古鐵騎一度戰無不勝,馬蹄踏過之處從太平洋西岸一路延伸到多瑙河畔,建立了人類歷史上第二龐大的超級帝國,直到近現代,歐洲西北部的海上民族才藉助堅船利炮打破了蒙古人的記錄。
戰爭可以說是瞭解一個文明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一個文明最根本的精神和最頂尖的技術都會通過戰爭反映出來,戰爭的根本目的是捍衛生存的權利,他們會將自己的一切不留餘力的表達出來,規模越大的戰爭就越是明顯,更遑論宇宙層面上的戰爭,不同文明之間戰爭一旦失敗失去的就是一切,爲了活下去它們就必須竭盡全力。
在戰爭中你會不斷了解自己的對手,你的對手也會更加了解你,這種趨勢是必然的,戰爭的本質就是信息的交換,信息越缺乏的一方就越是劣勢。
人類很早以前曾經將與外文明的接觸分爲五類,零類接觸是遙遠的目擊,第一類接觸是近距離目擊,第二類接觸是人體的某一部分觸及外文明物體,或目擊觸擊遺留痕跡,第三類接觸或仔細觀察了外文明類人高級生命,第四類接觸是直接與外文明長時間接觸,第五類接觸是人類直接用信息與外文明達成溝通。
“那麼戰爭……算不算是第六類接觸呢?雙方都撕下僞裝捨命相搏的時候纔是最能看清對方的時候。”馬椏感嘆了一句,那枚襲擊過來的彈頭在她眼前被徹底瓦解了。
她之前過度的謹慎現在看來是正確的,那枚彈頭在被切割粉碎後居然快速轉化成了無數的分裂彈頭,如果不是她提前佈置好了大量的點防禦戰機,恐怕這一輪分裂開來的晶體會造成艦隊的嚴重損傷。
第一輪交手結束,結晶體幾乎沒有損傷,而人類艦隊卻損失了一艘護衛艦,上面搭載的士兵們英勇犧牲,無人生還,除此之外有五艘護衛艦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但還不影響戰鬥。
“巡邏組情況怎麼樣?還沒有發現對方嗎?”馬椏問道。
“暫時還沒有,正在擴大搜索範圍。”
“快速恢復陣型,那東西隨時可以再次發起襲擊,不能放鬆警惕。”
“遵命。”
剛剛擊毀了晶體的是戰略艦上搭載的重型粒子炮,它屬於早期粒子長矛的升級版本,威力增強,打擊也更加精準,缺陷是過於笨重,能耗也相當之大,所以只能安裝在體型龐大的戰略艦上。
“馬椏,你那邊沒問題吧?”阿斯克的聲音從通訊頻道里響起。
老人額頭上還掛着汗珠,看上去有點疲憊,遭到突襲的時候說實話他也慌亂了,好在馬椏的處理能力足夠強,這一番交手下來沒有一點疏漏,將艦隊的損失降低到了最小。
“報告長官,沒有任何問題,我現在正在全力搜索晶體的位置,一旦發現對方立刻展開包圍網。”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我很好,不用擔心。”馬椏說話的聲音很有中氣。
“你從進入星門開始就一直連接着橋系統,本來想達到之後先讓你斷開系統好好休息的,沒想到這麼快就遭到了襲擊……”
“我沒事,你忘了當初我連接着它足足打了半個月的持久戰,說實話,我還挺懷念的,它就像我身體的延伸,有時候我連接着系統才感覺到自己完整了,我有上萬隻眼睛和耳朵,伸手就可以觸碰到遠處的星球。”馬椏似乎很陶醉於這種感覺。
“少來,你我都知道這個東西有多耗費精力,剛剛還大戰了一場,你估計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偵查的事情我交給葉子他們吧,你先斷開系統恢復一下精力吧。”
“不,我還扛得住,我斷開系統的話整個艦隊的機動性都會下降,萬一這個時候再遭到襲擊就麻煩了。”馬椏搖了搖頭,她抽出一絲精力和阿斯克對話有些費勁,就像是從上百隻眼睛裡挑出一個視野使勁盯着它一樣。
“唉……你量力而行吧,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悠着點。”阿斯克嘆了口氣。
“他說的是真的嗎?”馬椏斷開和阿斯克的通訊後馬克問道。
“對於新兵來說可能是這樣,但是對於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我早就習慣它的存在了,不用擔心。”馬椏露出平淡的微笑,接着又重新沉入控制系統當中。
“可是……”
“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曾經和我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他們死後一部分的意識都進入‘橋’系統當中,總有一天,這裡也會是我的歸宿。”